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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槽归吐槽,除了贾母自然无人敢说。
这时也只有贾母笑道“又胡说了,你何曾见过?”
宝玉笑道:“虽不曾见过,却看着面善,心里倒像是旧相识,恍若久别重逢一般。”
贾母闻言便开心了,连说:“好,好!这么就更和睦了。”
说着又摆摆手让林翡过来,贾母一手扶着林翡的肩再次笑道:“这是你林姑妈之子,你别看他小,却已经是个小秀才了,从今往后你们一块玩,你可要跟他学。”
宝玉闻言,原本还对林翡有几分喜意,如今再看林翡只觉得浊臭逼人,俗不可耐,心道:又是一个只知功名利禄的蠢禄。
见林翡离自己近,宝玉更是拉着凳子就坐到了另一边去,摆明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下,饶是贾母心疼孙儿,笑容也有些不自然。
只是贾宝玉这一退,也离林妹妹远了,又让宝玉觉得心中不悦,闷闷的心道:这林妹妹瞧着也是神仙般的人物,怎么会有一个只晓得功名利禄的哥哥。
众人见宝玉这模样怎么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探春素来精明,见机连忙笑着解释道:“二哥哥有所不知,林哥儿是因为姑妈病重,被林姑父硬撵进去的,着实是一片孝心撑着,你可错怪他了。”
宝玉闻言脸色缓和了些,又看林翡也是一身不凡的风流态度,并非寻常之辈。
而又见林翡虽然年幼,站在那里却隐隐有参天挺拔之感,又让宝玉心中觉得纳闷,这么矮小的一个小娃娃,个子才到他胸口,怎么冷不丁一看跟个大树立在眼前似的。
奇怪奇怪,但心里的抵触却消减了,看着林翡,宝玉问道:“你平时都读些什么书?”
林翡笑道:“除四书五经之外,我更喜欢那些讲述各地风土人情、奇景霞观的游记,再者便是兵书诗词一类。”
宝玉笑了,总归不是只知道死读四书五经的庸碌之徒。
林翡也笑了,想不到荣国府被寄予厚望的嫡孙贾宝玉竟然视功名如粪土,这也罢了,瞧他的样子怕是天下的男儿在他眼中都是浊物。这贼眼珠子,真时时刻刻都在黛玉身上打转。
看的林翡笑容有些僵硬。
而贾宝玉却又把脑袋转向黛玉,问道:“妹妹尊名?”
黛玉便说:“黛玉。”
“表字?”
“无字。”
宝玉兴奋了,笑道:“我送妹妹一字:莫若颦颦二字极妙。”
宝玉说完,探春刚要开口,就冷不丁被林翡插了一句:“女子十五及笄取字,黛玉还小呢。”
宝玉闻言兴致顿时少了一半,也不理林翡,只是继续朝黛玉问道:“可有玉没有?”
黛玉想着他有玉,所以才问,刚要开口,就听林翡笑道:“这你可是问错了人。”
林翡说着朝黛玉身边的王嬷嬷看了一眼,王嬷嬷立即就拿了一个小匣子过来,笑道:“我家姐儿到无玉,哥儿到是有一奇玉。”
王嬷嬷说着将一块如清水般澄澈,又如翡翠般青翠的碧玉拿了出来,这玉圆润的一枚,一个同样圆润的小孔被红线穿了,看起来像是翡翠,却又比翡翠透亮的多。
王嬷嬷笑道:“这玉是哥儿抓周时抓来的,抓着不放。说来也奇,这玉也不知是谁放的,起初都当这是块上好的翡翠,还是一位四处游荡居无定所的怪和尚看了,才说这不是翡翠,为了证明还拿着用力往地上一摔,说:‘寻常的玉经不得摔,也只有仙家灵玉才能摔而不破,哥儿这玉说是玉也不是玉,是万载灵木化形登仙后的原型化仙躯时凝成的,乃是正经的仙家至宝,你们当然认不得。’这和尚也奇,我们才拾起来这玉,看了眼。一转眼和尚就不见了,当时我们在禅房里,门也关着,竹帘子也放着,我们这才知道是遇见真神了。”
众人闻言皆点点头,说道:“这可真是奇事、奇物。”
贾母也笑了,指着宝玉说道:“可不是仙家的东西吗?你瞧瞧宝玉那玉,让他自己摔了几回,可有丁点破的?都不是凡物。只是宝玉的玉写的明白,让人一看就找到不凡罢了。”
众人见贾母发话了岂敢不迎合的,都说是。
王嬷嬷见状知道众人说的差不多了,又见贾母等人迟迟不说房舍布置等事,又见窗外早已是一片漆黑,王嬷嬷只能上前询问房舍等事。
贾母边笑道:“黛玉就随我住在套间暖阁里,宝玉挪出来,去他娘哪里,叫林哥儿暂且住在碧纱橱里。等过了残冬,春天再给他们收拾房屋,另做一番安置吧。”
宝玉闻言心里不大乐意,虽然不大乐意与林翡一块儿,但若回去,少不了被王夫人约束,于是便说道:“好祖宗,我就在碧纱橱外的床上很妥当,又何必出来,闹得老祖宗不得安静。”
贾母想了想,说:“也罢了。”
贾宝玉便有些不情愿的带着林翡一道进了碧纱橱。
贾母又觉得王嬷嬷极老,雪雁又极小,便将鹦哥配给了黛玉,另加上一干小丫鬟。
而林翡又只带了两个年龄相仿的书童,连个奶嬷都未带,贾母便做主给林翡配了一个奶嬷并三个大丫鬟,若干个小丫鬟,一如宝玉。
往日林父为教子严厉,认为娇养易堕。
唯恐林翡成为酒色之徒、慵懒无能之辈、故不许林翡处处有人服侍,穿衣吃饭,更不许丫鬟多做伺候,更未曾给林翡配置贴身侍奉的丫鬟。
府里也唯有黛玉和林母二人时时刻刻都被精心伺候着,衣食起居皆有丫鬟侍奉。
故此,当林翡正欲宽衣入睡,冷不丁一双手来帮他脱衣解带,林翡的表情是僵硬的,内心是拒绝的。
但身在他乡,少不得入乡随俗。
而这又皆是贾母所赐的人,林翡也只得接受,毕竟他与黛玉远道而来,初来乍到,怎好处处相违。
林翡想着顺着丫鬟的手躺下,任由丫鬟给他盖被子、掖被角、打帘子。
虽然人事物都让林翡觉得不大适应,但终将是一路舟车劳顿,又左拜右拜的拜了一天,林翡几乎是闭上眼睛便进入了梦乡,睡得十分香甜。
连袭人悄悄进来,与丫鬟雀儿聊了一阵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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