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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颐俯首碰了碰戚遥的额头，“我知道。”
“天下人对你有误会，那是因为百姓都还活在乌云底下，等你为大晋拨云见日，他们自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戚遥慢慢言道，“之前有信王掺和，你缚手缚脚的，如今信王倒了，朝堂无人再逆你，你只管好好的做自己的事，我陪你。”
傅时颐没说话，扬了扬唇角，从袖中摸出个小纸包打开，里面装的是一块块饴糖。
他挑了块大的喂她，再把剩下的放进她手心里。
这是哄孩子的东西，被人像宠孩子一样惦记，戚遥笑得像孩子似的开心。
“今儿是不是还没到时候？”
声音传来，戚遥转眼瞧见师娘来了，她赶紧把小纸包捏紧藏到身后。
傅时颐也敛了唇边的笑容，徐徐站起身来。
叶菁神色平静，唤戚遥道：“丫头，该走了。”
“是。”戚遥只能傅时颐招手道别，依依不舍地跟随叶菁离开。
走远了些，叶菁稍稍回头道：“你胆子还真大，生怕陛下不知道你们二人的事？”
听得出师娘只是随口一说，没有生气责备的意思，戚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叶菁早就瞥见了丫头手里拿着东西，她叹道：“不过也用不着藏着掖着，我瞧见了，陛下也已经知道。”
“啊？”戚遥吃惊。
“他夜闯飞羽司将你带走，动静闹得这样大，陛下还能听不见风声？”叶菁言道，“陛下只是没功夫过问而已，方才才有空问我要个来龙去脉。”
“那……师娘你怎么说的？”戚遥小声问。
叶菁看了看戚遥，一笑道：“我能怎么说？自然是往好了说，只是我没想到，陛下早就知道了你，陛下身边的总管太监还同我说起了一桩往事，问我是不是同一个女子。”
戚遥一愣，他们指的是那晚在大公主寝殿的事吧？
“师娘怎么答的？”
“我不清楚先前的事，但估么着能让他豁得出去的除了你，还能有谁？”叶菁瞥了瞥戚遥，打趣，“早知你们二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原来不是空穴来风。”
戚遥不禁抱怨：“那不都是赵瑶华搞出来的事吗？还有赵子慕，他出的主意。”
“丫头，赵瑶华曾在乾宁殿事发后，到陛下面前告过你的状，所以陛下对你的印象很深。”
戚遥目瞪口呆，“啥？她凭啥告我的状？她告我什么？”
“使臣入宫觐见的事，你们冯都尉不是交由你在打理？倘若陛下要抓飞羽司的过错，你也逃不了干系。”
戚遥皱了皱眉头，赵瑶华还有脸告她？都不知道先关心关心自己的尾巴藏好没。
日落黄昏，东宫。
偏殿的殿门紧闭。
赵瑶华已在里面闷坐了半日，她手里攥着一张字条，已经看过数遍。
侍女在一旁急道：“郡主，今日信王殿下没有供出什么来，难保以后，郡主还是快想想办法吧。”
“难保以后？不用以后？你以为老狐狸今天替我遮掩是留了情面？”赵瑶华冷笑了声，“他不过是把我当成了救命稻草！”
赵瑶华言罢，将手中的字条置于烛火上焚尽。
侍女见状，斗胆问道：“主子，上面写了什么？”
赵瑶华面容冷漠，“老狐狸要我保赵子慕的命，否则就要把我供出来，要我东宫上下都吃不了兜着走！”
“什么？”侍女惊骇。
“我哪儿有想害皇爷爷！明明是老狐狸他说北梁人的阴谋他知道，他要将计就计引北梁人闯入皇爷爷的寝宫，等他们无法收手的时候在将他们一网打尽，可他竟然骗我，他想借北梁人的谋朝篡位，还拉我下水！”
“信王真是龌龊……”
“皇爷爷最疼我，我怎么会害他，是赵子慕说刺客闯入乾宁殿，飞羽司难辞其咎，而今夜宫中巡防的事的是戚遥在管，乾宁殿出事，飞羽司会处置了戚遥以平圣怒……”
“世子的话信不得，他们父子分明都在利用郡主，先前不是还有传言说世子也中意那女子吗？”
赵瑶华目光如炬，“他们以为拉上我就有了后路？别忘了，信王不过是皇爷爷的侄儿，而本郡主是皇爷爷的亲孙女，我此番只是中了他们父子的圈套，皇爷爷怎会不原谅我！”
“公主，陛下信不信郡主尚是后话，当务之急，是要堵住信王的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狐狸能拿此事要挟我救他儿子，我自然也能拿住赵子慕，让老狐狸闭嘴！”赵瑶华侧目吩咐，“去给我查赵子慕到底在哪儿。”
“是。”
“阵势别闹得太大，你只管找些赵子慕信得过的人放话出去，就说我已答应他父亲要保他一命，他自会乖乖露面。”赵瑶华想了想，又言，“在晟京多有不便，我明日便去向父王母妃告辞，去千霞寺礼佛小住几日。”
第二日午后，戚遥练完武吃过饭，还埋头在天机营的文书库里里翻找卷宗，小玉亲自来大营告诉她，说赵瑶华今早离开了皇宫，带着仪仗，看样子要出城。
胡小玉知道小遥对谋反一案上心，千叮咛万嘱咐要她留意宫里的风吹草动，如今她特地来告诉小遥，小遥听了却没什么反应。
见小遥仍在书架上翻找卷宗，她不解：“小遥，你不是说信王谋反一案，郡主也牵涉其中？如今她趁着信王没将她供出来，急着要躲，你还不想想办法？”
“她不会躲的。”戚遥边翻看卷宗边说，“这么大的事，她躲也躲不掉，如今好比有块大石头悬在她头顶，随时能要她的命，她能做的只有把这块石头挪开。”
这份卷宗上仍没有她要找的东西，她将之放回去，环顾着屋子，犯了愁。
她已在这儿找了好久，难道整个飞羽司对于当年那场案子的记载只有两份卷宗？上面写的还都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铁镜营当年主理此案，本该有更多的线索，但是知道案子的老人都告诉她，她师傅出事之前下令他们销毁了所有办案的卷宗，一份都没留。天机营能有两份卷宗留下来，也正是因为无关紧要，被人忽视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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