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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戚遥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外面有些喧闹。
戚遥披了件衣服起来,打开门,见外面只有丫头在扫地,声音是从前面传来的。
她家院子不大,外头吵嚷,她在后苑也能听得清楚,好像来了不少人。
戚遥招手唤了那丫头过来问:“外面怎么了?”
“回小姐的话,朝中的大人们得知公子回来了,相约前来登门拜访呢。”
“这样么?”戚遥把衣服裹紧了些。
她哥早已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却常年不在京中,朝中的一些官员可不得把握住时机来结交吗,没什么稀奇的。
趁着师娘给了她几日探亲假,她打算继续睡个回笼觉,等客人都走了,再去找她哥说话。
戚遥打了个何倩,正要回去,丫鬟忽然道:“对了小姐,他们中还有不少人是来提亲的,公子让小姐醒了便收拾收拾去前面。”
“啥?提亲?”戚遥打了个激灵,这一下,瞌睡全醒了。
池雪烟也从外面回来,瞧见戚遥醒了,过来道:“小姐,公子让小姐梳洗更衣,去前面瞧瞧。”
“瞧?瞧什么?没什么好瞧的。”戚遥往后挪了一小步,表示自己不想去。
池雪烟快步过来,拉着戚遥回房,照着戚远的吩咐给戚遥换衣裳,梳妆打扮。
她家小姐放在家里的衣裳还都是新的,小姐也常年不在家,几乎没穿过。小姐长得漂亮,自然穿什么都好看,池雪烟随意挑了一件给戚遥换上,把戚遥带到了梳妆镜前。
戚遥见池姐姐一副要给她认真打扮的样子,她有些慌,“池姐姐,我哥到底什么意思?”
“公子的意思是,小姐若不喜欢赵公子,就在今日的宾客里挑挑有没有中意的。”池雪烟一边给戚遥梳头,一边言道,“公子原本没急着操持小姐的婚事,只是今日有几位大人碰巧提起家中有适龄的公子,其他大人也纷纷开始保媒,自家有儿子的替自家说,没儿子的就替亲戚朋友说……”
戚遥急道:“池姐姐,不成,你知道,我心里有……”
池雪烟打断了戚遥的话:“奴婢知道,可这是公子的吩咐。”
戚遥知道池姐姐夹在她和她哥中间有些为难,她不想让池姐姐难做,池姐姐不好违背她哥的意思,她去说就是。
她去撵人,更衣打扮大可不必,就捡了素净衣裳换上,急匆匆地去到前厅。
前厅里那叫一个热闹,众多官员齐聚一堂,高谈阔论,跟炸开了锅一样。
戚遥没急着露面,站在屏风后面瞧着他们。
一个坐在她哥身边的官员道:“犬子今年刚弱冠,尚未娶妻,听闻令妹待字闺中,早有心结识,无奈戚大人贵人事忙,时常不在京中……”
另一个人又说:“我有一幼弟,今年双十有三,去年中举,如今在府署衙门任职。”
池雪烟走到戚遥身边,小声同她讲:“公子说这些大人都不是什么高官,家中子弟也都有些出息,不是依赖长辈,只知花天酒地的纨绔,和咱们也门当户对。”
戚遥看出来了,这里面没几个眼熟的,不是她平日里常在宫中见到的那些高官。
那些大人要么是信王一党,如今自顾不暇;要么是傅时颐的幕僚,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消息,不敢招惹她。
而兵部的官员离傅时颐最近,都知道她,只是被傅时颐下过封口令,不敢宣扬,今日更不敢来凑这个热闹。
她瞧见那些人说得十分起劲,心里毛焦火辣,这要是被傅时颐晓得还得了,那大醋坛子一翻,得淹了她家。
戚遥正要出去打发他们走,忽然有个官员从外面回来,混进人堆,对着另一个官员耳语了几句,那官员一惊,又对身边人小声说话。
众官员一番交头接耳之后,都面露惊色,而后坐着的都站了起来,站着的都面向她哥,客气地拱手告辞。
戚遥愣了愣,他们要走?这是连老天都帮她?
果不其然,她脚还没迈出去呢,人就走了个精光,省了!
戚远云里雾里,客人要走,他也不好留,等人都走了他看向站在屏风旁的妹妹,指着那些背影问:“小遥你干的?”
戚遥无辜地耸耸肩,表示这事和她没关,却甚合她的心意。
池雪烟听戚远的吩咐,带着几个小厮去送客,走到客人们身后却听客人在低声议论:
“方才我家小厮对我说,今儿不知哪儿刮来一阵‘风’,城中到处都在传戚大人的妹妹曾和信王世子纠缠不清,信王犯的可是谋反的罪过,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池雪烟娥眉紧蹙,正要上去驳他们的话,几人瞥见了身后的他们,忙住了口,走得更快了些。
池雪烟琢磨着方才的话不对劲,决定去街上走走。
戚遥在厅堂里喝茶。这些人一股风似的来,又一股风似的走,是那个醋坛子做了什么?
动作够快的。
她暗自笑了笑。
戚远看见妹妹高兴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
池雪烟从外面回来,满面愁容,进来就道:“公子,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戚遥问。
“不知是谁在街上散播流言,说小姐和信王世子不清不楚,是信王世子养在外头的女人之一……”池雪烟埋下头道,“方才大人们正是听了传言才急着离开的。”
“啥?!”戚遥“蹭”地站起来,没把下巴给惊掉。
戚远眉宇深锁,他自是信她妹妹做不出这等荒唐事,只是在想是谁如此恶毒,散播这些流言蜚语毁他亲妹闺誉。
“流言越传越乱,三人成虎,外面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公子和小姐快想想办法吧。”
戚遥的心也捏紧了。流言不止是冲着她来的,还冲着她哥。她跟那个逆贼沾上了关系,若解释不好,她哥的仕途也得完蛋。
戚遥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我就成了赵子慕的姘头,外面的人瞎嚼什么舌根!”
戚远又派了人出去打听,外面的流言果真越传越乱。
他甚至托了人去府署衙门找官府帮忙平息,可是他们家现在同信王沾上了干系,衙门也不敢买他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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