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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防戚遥睡得不踏实,傅时颐就坐在她身边陪着她。
戚遥没有睡着,时不时偷偷睁开眼睛看了看他。
她能得这样好的男人,得是八辈子才修得来的福气吧。
傍晚,戚遥一个人回到家里。
所有下人脸上都看不见半点喜悦,都在为她哥的事操心。
这个家若是倒了,他们也会失去糊口的饭碗。
听说有几个胆小的得知他们家大祸临头,连工钱都不要就跑了路,留下来的都是忠心不二的,她心里颇有几分感激。
戚遥拿出一些银子打赏给他们,鼓励大家振作,这个家有她在就不会垮。
池雪烟看着小姐安慰下人们时脸上还带着笑,知道小姐何尝不是在强撑,只不过小姐是从前大不一样了,许是飞羽司那个地方真的能磨炼人吧。
戚遥打赏完下人,和池雪烟在花园里说话。
一个小厮跑来禀报:“小姐,外面有几个妇人求见小姐。”
“妇人,什么妇人?”戚遥不解。
“她不肯说她是谁家的,只说要见小姐。”
戚遥跟着家丁出去看了一眼,走到府门外,瞧见台阶下站的人,心里顿时就明白了。
来的是冯侍郎的夫人,她记得侍郎夫人好像姓汪。
汪氏看见她,同冯侍郎一样的没底气。
戚遥晓得,她和冯侍郎没见过几次,冯侍郎尚且不再好意思正眼瞧她,这个汪氏从前同她有过节,如今又怎有脸皮。
戚遥神色依旧淡漠,也没打算请谁进去坐,想到冯侍郎要害她哥的恶毒心思,她甚至都不想再看见这些人。
她转身,要进府去。
“戚小姐……”汪氏忙喊道。
她回过头,漠然应了声:“有事?”
汪氏柔柔弱弱地说:“我知道此番本不该贸然来打扰姑娘……”
“不是此番不该,而是任何时候你冯家的人都该离我远些。”戚遥淡淡道。
汪氏一愣,只得连连点头,“是是是,戚小姐说得是,从前多有对不住的地方,可说起来都是我那小姑子和外甥女的过错,同我家老爷无关……”
戚遥扬了扬唇角,好一句和她老爷无关,她家老爷要是不存些歹毒心思,她哥能出事?
睁着眼睛说瞎话。
戚遥刚往前走了一步,那汪氏又喊住她,“戚小姐!”
她回过头。
“只要戚小姐答应放过我家老爷,不管小姐提什么条件,妾身都答应……”汪氏竟然当着她的面跪了下去。
戚遥看着这一幕,心下平静得很。
她家不在热闹的地方,但周围路过的行人仍有那么两三个,看见一个长辈在对她下跪,都不禁侧目。
戚遥却没有丝毫的动摇,为了表现她没有什么见不得的,甚至打消了要走的念头。她转过身来抄起手,平静地看着汪氏,就看这些人还能厚颜无耻到什么地步。
汪氏跪在地上,任身边的丫鬟怎么扶都不肯起来,还眼泪汪汪的,握着手绢开泪珠,道:“我知道你恨我那小姑子,她是个嫁出去的女儿,纵有千般不是,也不关老爷的事,倘若小姐介意,从今往后我们冯家便与那家人一刀两断!”
“你们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戚遥淡淡应道。
汪氏也不管戚遥怎么搪塞,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冯氏她们母女从前没少欺负戚姑娘,今后我们冯家与她们母女再无瓜葛!”
不等汪氏说完,戚遥转身回去,让家丁关上了府门。
“砰”的一声,就像那日她被戚府拒之门外一样。
戚遥回到府里坐了没一会儿,听家丁说汪氏见她不理,而街上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汪氏舍不下这个脸,最终只能离开。
不久之后,又一个人登门,这个人她倒是没有拒之门外。
花园里,戚遥让下人上了茶,也让她爹坐。
戚崇海却变得万分拘束,迟迟不敢和他女儿坐到一张桌子旁。
戚遥点了点头,让她爹只管坐。
戚崇海仍旧埋着头,站着不动。
他这样,戚遥索性也站了起来。
戚崇海见她如此,方才抛开拘束,安然坐下。
戚崇海看着戚遥,因为紧张,端起茶盏喝了好几口,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遥……遥儿……”
“要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戚遥言道。
虽然她现在还是喊不出口,但是她心里也的怨气也消了不少。她坐牢的时候,他也不曾抛弃她不管,她哥这次的事,由始至终都是冯氏在阻拦,他那天本来要带她去的,只是傅时颐刚好也来了,便没了他的事。
“遥儿,阿远会没事的,爹相信他做不出贪污银子这等事。”
戚遥点了下头。
戚崇海又一鼓作气地道:“爹清查了所有账目,将之交给了太傅大人,能做的都做了,倘若还有什么要爹做的,你只管提。”
“好。”她应了声。
戚崇海这才轻松了些,笑了笑,“等阿远出来,你和太傅大人是不是就要完婚?”
戚遥没有说话,垂着眸子。
“爹真没想到,你和太傅大人能有这样的缘分。”
“我和信王世子都能有那样的传言,你还有什么不信的。”戚遥一笑道。
“传言那等捕风捉影的东西,爹能信?”戚崇海又笑了笑,“爹得想想给你备什么嫁妆了。”
“什么嫁妆不嫁妆的,你也不容易,被冯氏吃尽了这些年,你手里能有多少东西?”戚遥沉眼言,“多留着银子养老吧,她们靠不住。”
“爹本就愧对你们兄妹,如今你要出嫁这么大的事,爹不能不管。”戚崇海接着说,“出嫁怎能没有嫁妆,爹岂能让我女儿被别人看了笑话。”
“真不要什么嫁妆不嫁妆的,要嫁妆充面子,我自己也能置办。”戚遥看着她爹,唇角微扬,“你不知道,早在我还住你那儿的时候,我就有了宅子田产和积蓄,在飞羽司的这些日子,我也攒了不少银子。”
“当真?”她爹惊异。
戚遥点点头。
“可爹还记得你当初瞧着可怜,因你继母的私心,你连饱饭都吃不上一口,原来竟是……”戚崇海顿住,只觉有愧,愧不看女儿。女儿如何是女儿的事,护不住女儿确实是他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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