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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夫君答应吧，就得将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割让出去。禁军比起大晋的其他军队而言，人不算多，可他们在天子脚下，守卫京畿，地位和作用没有其他军队可以取代。
他不答应吧，和赵小哥这个朋友该怎么处？他横加阻拦，恒王的幕僚，还有那些拥戴恒王的百姓们又该怎么议论他？
这样的抉择，换做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眼见着二人为这个问题各自沉默，戚遥赶紧给他们添了酒，岔开话题聊了聊别的。
抉择是难，可他又不是非得在这顿酒席上下决定不可。
有什么不能等吃完这顿饭，回到朝堂上再慢慢商榷。
宴席快吃完的时候，下人来禀报说傅玄昭哭了，戚遥和傅时颐回去看儿子，留下池雪烟去送赵子寅。
纵然他们夫妇二人早已走远，赵子寅在离开园子前，仍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纵然什么也看不见……
如今不比从前，这儿也不是戚家，能由着他想进就能进，想见就能见。
她如今嫁入深宅，过了今晚，下一次再见又不知是什么时候。
池雪烟瞧出了赵子寅几步一回头，想看的是他们家夫人。从前他与夫人之间的一段缘，她也是知道的，只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
“小王爷至今还放不下吗？”池雪烟随口问了句。
赵子寅沉下眼，没有回答。
“夫人如今和大人琴瑟和谐，又有了小公子，而小王爷如今也前程正好，应该向前看才是。”
赵子寅看向池雪烟，另道：“是戚兄让你陪嫁过来的？”
池雪烟摇了摇头，“公子没有让奴婢陪嫁，只是让奴婢跟着夫人过来，带夫人熟悉熟悉如何掌家，等夫人能接手了，奴婢再回戚府打点。”
“小遥嫁过来不都一年有余了？还不叫熟悉？”
“夫人后面有了小公子，我家公子放心不下，让我留在这儿等小公子满了周岁再回去。”
赵子寅点了点头，打趣道：“我记得戚兄之前对你不错，我不信他舍得留你在这儿做一辈子的婢女。”
“奴婢能活到现在，都是承了公子和夫人的恩情，当一辈子婢女服侍夫人也没什么不好。”池雪烟莞尔一笑。
“戚兄最近如何，回京那日我便想去看他，只是近来诸事缠身，我一直没能抽出空，今日也是傅兄早早的同我讲了，我才推了些琐事过来瞧瞧。”
“公子一切都好，陛下赏识公子，王爷也器重公子，如今小王爷前程似锦，公子定也能飞黄腾达。”
“戚兄愿追随我父亲，陪我们恒王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自当与他患难与共。”赵子寅言道。
第二日午后，赵子寅又放下了手中的事，腾出身来去了趟戚家。
戚远今日轮休，若不是得知赵子寅要来，他轮休也会去衙门瞧上几眼，从不会给自己放假。
赵子寅回京已经好些时日，他们也在上朝时见过几次，只是赵子寅如今战功傍身，多了不少差事，他们一直还没能得空一见。
昨日听说她妹夫设宴请了赵子寅过去，本也请了他一同过去，只是他身为恒王府幕僚，身边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相府那个地方，他并不能随心所欲地去，以往都是他妹妹带着小外甥回家里来看他。
戚府对赵子寅而言并不陌生，不过赵子寅进来后环顾四周，发现没有池雪烟的打理，这府上的一切似乎不如从前紧紧有条。
戚兄是个只知忙公事的人，没心思打点府中琐事。
戚远屏退了下人，和赵子寅在厅堂里说话。
“昨日你去瞧过昭儿？”戚远端起茶盏问道。
赵子寅点点头，笑言：“那孩子模样生得像小遥。”
“你既去了傅家，是否同太傅大人说起过禁军的事？”
“随口提过。”
戚远徐徐问道：“大人怎么说？”
“到手的东西，再是手足兄弟，也不能说给就给。”
戚远沉下眼，思量了一阵后道：“从前我以为太傅大人同相爷一样，一心想把持朝政，专政弄权。”
赵子寅看向戚远，“为什么是从前？”
“因为从前他若想这么做，驱使他的只会是私心，如今不一样，大人想牢牢握住手中的权势，是想给小遥和昭儿一个安稳。”
赵子寅一笑道：“所以戚兄如今也站在时颐那边？”
戚远摇了摇头，“我是恒王殿下的幕僚，自当为恒王殿下分忧，为赵兄你出主意，我的意思是，想让太傅大人放手，就得让他看见你与他是一路人，而非政敌，兵权在谁手里，相府都将安然无恙。”
“这还用说？我与时颐是什么交情，何况就算不谈同他情同手足，我还能害小遥母子？”赵子寅扬了扬唇角。
戚远看得出，赵子寅说这话，不光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还因为赵子寅放不下过去。
“小遥她如今很好。”戚远打趣道，“你什么时候也该找个世子妃了才是。”
“那戚兄呢，怎就舍得让池姑娘一直待在相府？”赵子寅笑言，“你不怕她在人家府里吃亏吗？”
“起初我是想让她多教教小遥如何掌家，后来小遥有了昭儿，她身边没有雪烟照顾，我不放心。”
赵子寅没有说话，沉眼笑了笑。
相府。
禁军移权的事僵持不下，朝堂上面赞同的反对的都有，相府的幕僚自然是怕主子少了禁军的兵权，于他们而言会少一丝保障。
这件事，戚遥也关注了好些日子，傅时颐没有与她谈起心中所想，但是他不说，她也知道他为何不肯轻易放手。
因为她和昭儿。
从前他敢以身犯险，敢拿自己的安危去赌，什么风浪都奈何不了他，如今他却怕他们母子受到一丁点波及。
厅堂里，戚遥坐在坐榻上，喝着下人刚呈上的凉茶。
傅时颐抱着儿子在前面来回慢步，边走边逗着怀中的儿子。
“禁军的事，你打算一直搁置下去？”戚遥问了句。
傅时颐回头看了看她，“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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