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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蜚语犹如雨后春笋,过了几日又有一则消息传了出来:
太子良娣已有五个月身孕。
太子良娣就是当年那位尹家小姐,当初给她使绊子的那个。
太子病重前留下了血脉,这对陛下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妇人有孕原本两个月就能发觉,不知怎么的,东宫将这条喜讯藏到了近日才传出,也许另有顾虑。
即使如此,京城里最热闹的声音依旧是议论戚遥和赵子寅的。
这就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恒王府那边极力维护者赵子寅的颜面,赵子寅则身正不怕影子斜,每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对流言置若罔闻。
同样没什么反应的,还是傅家这边。
戚遥从前在刀尖上舔过血,蜚短流长不痛不痒,奈何不了她。
而太傅大人更是不在意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他的夫人若是喜欢赵子寅,早已是恒王府的世子妃,还会嫁给她?
他们夫妇风雨同舟,如今又有了昭儿,岂是几句捕风捉影的话能离间的。
不过流言传到了陛下耳朵里,多少有些不中听,陛下召见了傅时颐,说是和外孙聊聊天,其实没少以长辈的身份责备他,让他管好夫人。
陛下本就不待见她,如今又越发信任恒王,戚遥为了不让他们祖孙的关系闹僵,不得不遂了陛下的心意,收回伸进了飞羽司的手,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带孩子。
戚遥再见赵子寅,是在三个月后,赵子寅拿着调兵的文书来找傅时颐。
陛下要带着东宫上下去城郊的寺庙,为太子和没出世的皇孙祈福。
陛下离宫,侍卫营要随行保护,禁军这边也得派人跟上,禁军的调动仍得经过兵部批准。
赵子寅正是借着这件事来了趟傅家。
傅时颐在书室里批文书,戚遥抱着傅玄昭坐在旁边。
赵子寅进来的时候,傅玄昭依旧认得这个叔叔,看见赵子寅就笑眯了眼睛。
纵然赵子寅没有将先前的风言风语听进去,但瓜田李下,他也不再像从前一样无所顾忌。
赵子寅没有离戚遥母子太近,先同傅时颐说话:“这次禁军和飞羽司各派一半的护卫,我再挑几个可靠的将领随行。”
傅时颐点了下头,落印之后合上文书,亲自过来还给赵子寅。
赵子寅接过文书,神色愧疚,看了看他们夫妇二人,道:“先前的事抱歉,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傅时颐握住了戚遥的手,没有多言。
戚遥缓缓启唇问:“赵小哥你要随陛下同去?”
“嗯,父王派我带禁军随行保护。”
“那祝一路顺风。”戚遥客气地言了句。
“上次的事对不住,让小遥你不得不离开飞羽司。”
戚遥笑了笑,“我本来就不该留在飞羽司,当初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又不后悔。”她看了看怀中的孩子,“照顾昭儿也挺好。”
她一对昭儿笑,昭儿就用肉乎乎的脸蛋蹭她心口,很是开心。
“那我先告辞了,等陛下回銮,我再来看昭儿。”赵子寅言罢离去。
陛下离京几日,又带着如今十分金贵的太子良娣,吩咐她师娘也要跟着去,朝政上的事,陛下交给了恒王和傅时颐商量着处置。
陛下从先前的战事里吸取了教训,前几日提出要调整兵制,傅时颐和恒王都不得不为这件事,腾出时间来商榷。
先前都是恒王来兵部或者来傅府,但恒王是长辈,总让他老人家这么跑不太好,后面的几次都是傅时颐登门去恒王府。
又是一日清晨,戚遥给傅时颐穿戴好,送他出府去恒王哪儿。
今日天上阴沉沉的,不像有好天气,戚遥叮嘱傅时颐早点回来,以免撞上风雨。
她的嘱咐,傅时颐一概都应了,亲了亲儿子的额头才登上马车离去。
戚遥打理好府里的事,陪着傅玄昭玩到下午,外面忽然下起了雨,后来雨越下越大,像瓢泼似的。
她左等右等,傅时颐还没有回来,戚遥担心他受凉,遣了仆从去给恒王府给他送披风。
半个时辰后,仆从回来了,说傅时颐午时就离开了恒王府,他们没找到人,去兵部也扑了个空,而恒王府那边也说不知道傅时颐去了哪儿。
这下奇了怪了,他们成亲至今,她还是头次不知道她夫君的去向。
他不在兵部,他能去哪儿?
戚遥抱着儿子在家里等,又派些仆人出去找。
起初她并不担心,他还能在京城里走丢不成?兴许只是去了哪个幕僚那儿,雨下得太大,被留下了而已。
结果下人在外打听了好几个时辰,天都黑了,傅时颐不仅没回来,还没有半分音信……
戚遥心里变得不安。
她又差人去请方明渊在内的幕僚过来。
戚遥一等又是半个时辰,以往方明渊听见太傅府的召唤,跑得比兔子还快,这次也例了外。
半个时辰后,她等来的却是方明渊他们也不知所踪的消息……
戚遥心里猛地一沉。
傅时颐原本有暗卫,但是他们有了昭儿之后,他就把暗卫留给了他们母子,她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今日随行的侍卫也不少,若是一两个刺客也奈何不了他。
何况若真是出了什么事,不会这样悄无声息。
再者,相府几个重要幕僚都在去过恒王府之后失踪了……
这能是遇刺这样简单?
戚遥连夜去了恒王府找人。
得到的说法和下人传话的一样。
他们在今日正午就离开了恒王府。
这是恒王亲口告诉她的话,恒王还猜测他们可能是被陛下突然召见,去了城外也不一定。
看着恒王朴实慈祥的模样,再想到赵子寅,戚遥姑且沉下心,去了别处打听。
戚遥想不到其他去处,回了趟家,她哥也不在,下人说她哥今日有要事要呈禀陛下,一早就离开了京城。
另外她差人去了城门口打听,可是禁军如今归到了恒王麾下,对傅府的问题含糊其辞,到底是出去了还是没出去,无人给她个准话。
戚遥回到家里,一夜没睡,独自坐在正厅里,心里再是万分焦急,也不得不保持明面上的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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