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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8月30日
19岁的余小胖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
她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有点茫然,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似乎躯壳是来了,心没有带过来。
“余小姐,请把裤子脱下,稍后麻醉医生就要过来了。”一个年纪四十上下的护士和蔼又有点冷漠地说,手上拿着无菌蓝布。
余小胖呆了呆,才回过神来护士是叫她脱裤子,她墨迹了一下,没有好意思。
然后一个穿着白大挂的中年男医师走进了手术室,身后跟着一个年青的护士,推着一堆冰冷的器械。
护士双手不停地收拾那些器械针管,间或发出叮叮声,如一道道催命符,提醒着她接下来的残忍不堪。
白大挂医师走近脸色发白的余小胖,说:“余小姐,放轻松,稍后由我对你进行麻醉。照例,我要告诉你麻醉手术存在的风险,机率是万分之二,有可能会影响大脑神经,导致以后思绪混乱,记忆力思考力等下降…”
余小胖脑袋嗡嗡响,没有细听麻醉医师的话,她拉住了早先的中年护士衣摆,问:“护士,请问,手术是怎么一回事?”
余小胖不知道,她语气中的浓浓哀求,让麻醉师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中年护士不耐地说:“就是你这种小姑娘,怎么出事了才来焦急,乱七八糟过生活的时候就不多想想?你这个已经两个月了,已经成型了所以单纯的药流不管用,先麻醉,然后用吸管把胎囊吸出来就成了。裤子快脱了。”
短短几句,就把一个惊心动魄残忍的过程总括完了。
余小胖的心直掉进冰窟窿里,冷得她发抖,张了张嘴,不自觉压迫着喉咙发出难听的可怜兮兮的声音:“他会痛吗?”
中年护士白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之一白痴的问题。
其实她明知道答案,但又想得到救赎,求救地转向麻醉医师。
麻醉师把眼镜往上推推,很有耐心地给她一个专业的回答:“余小姐,他会失去生命特征。”
所以,是死,不是痛。
余小胖不自觉掩住嘴,瞪大圆圆的眼睛,任凭痛楚的感觉一点点地拽住她的心脏,直至把她溺毙。
又一个医师进来了,在她的病例上打勾。
余小胖像突然清醒了般,拔掉了手上的点滴,一个翻身站在冰冷的地上,光着脚就往外跑,带起了过道上的一些器械工具等掉在地上,哗啦啦一阵巨响。
“余小姐,干嘛呢?快躺下…”
“余小姐,不痛的怕什么呀?快回去躺好,麻醉药不能久放的....”
余小胖不管不顾,只知道往外跑,手术的压金什么的她全都不要了,她怕了。
她怕他痛。
她怕连唯一与他的联系都没有了。
她恨他,也恨自己。事情都这样了,为什么还是不舍得与他断了联系?
握拳,愤慨地锤打大腿,却小心翼翼地护着肚子不要与人相撞。
跑出了医院门口,一对年轻夫妇走过,余小胖的眼泪刷就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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