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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赛场百来米, 将那个叫祝元元的学生远远甩在身后，涂瑜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噗，现在的孩子真精神啊！”她笑得前俯后仰。
叶栖言只是浅笑不接话，回头看一眼赛场出口方向——她没有看到祝元元, 后者已经离开了。
涂瑜笑完之后表情一收, 用略带几分严肃的表情说：“不过她是真的挺厉害的，听说在上一次的摸底联考中也考了区内第一, 而24区一直被称为所有考区中实力最强的区。”
她眼中闪过一道暗芒, 不由扭头去看身边人，叶栖言接受到她的目光, 眨眼：“看着我做什么？”
涂瑜摸摸下巴, 坦言：“我在想你和她比到底谁更厉害。”
她的确认为她身边的这位是个小怪物，可实力第一的24区的第一名肯定也不容小觑，这两人从没有同台竞技过, 所以她很难去评断她们之间谁更厉害。
叶栖言听到这却很轻松地笑了，她不知道24区的第一名实力到底如何, 但再厉害也不过是个高中生罢了，虽然这么说有些自大，但她确实不觉得自己会被一个高中生比下去，当然, 赢了一个高中生也不是多值得炫耀的事就是了……
涂瑜思索了一会儿, 心中的天平最终还是偏向了自己的朋友, 她笑着道：“栖言，我看那小姑娘是盯上你了, 你可要好好加油啊！”
叶栖言正要回她的话, 可突然间她的手机铃声响了, 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她向涂瑜投以歉意的一眼, 接着接起了电话。
电话是姐姐叶凝打来的，对方在电话里道：“栖言，你在忙吗？有件事我想了想，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什么事呀？”叶栖言问。
叶凝在电话里把孙桐和祝家的关系说了，最后总结道：“我瞧着我那前夫的妻子对我有点看法和误会，难保不会再搞事，她的女儿叫祝元元，也来这边参加交流赛了，我不知道那孩子有没有受她母亲的影响，反正你和岑旭多个心眼儿，要是碰见她了，多注意一下。”
叶栖言听完诧异：“祝元元？”
叶凝听见她语气不对，反应过来：“你已经见过她了？”
她略有些惊慌，“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啊？！”
受孙桐的影响，叶凝对那一家子的无耻程度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并自然而然地对他们产生了一些偏见，以至于都忘了那个叫祝元元的只是一个14岁的孩子，而叶栖言再怎么说也比对方大几岁，关心则乱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叶栖言察觉姐姐误会了，赶紧澄清：“没有没有，只不过她刚刚对我下了挑战……说要打败我。”
这话说着怪怪的，有股子中二的味道。
叶栖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接着话头一转，说：“……她好像没认出我是叶家的人。”
叶凝恍然，道：“哦，怪我想得太理所当然了，觉得他们会知道你是我的妹妹，但其实知道你是我妹妹的事知的人并不多……”
至少远没有叶岑旭是她侄子那么出名……
“不知道也好，少了一些麻烦。”叶凝最后叮嘱道，“反正你多提防一下，这总归没有坏处。”
说到这，叶凝叹了一口气，“抱歉啊，栖言，因为姐姐的缘故让你和岑旭遭受这些……”
叶栖言听出姐姐话里的愧疚，反过去安慰：“没事的，姐姐。”
两人又聊了几句，等双方都忘了祝家的事，这才挂断了电话。
叶栖言接这通电话并没有避着涂瑜，所以涂瑜在旁听了个大概，看电话挂了，感慨道：“原来那小姑娘还是你们的熟人，这真是……”
叶栖言收起手机，垂眸间眼中上过一抹阴影，这点阴影一闪而过，快得谁也捕捉不到。
她不喜孙桐，也不喜孙桐的那些亲人，所以——
“有的孩子从出生以来大概过得太顺风顺水了，从未体验过世界的残酷。”叶栖言笑着道，“这次就由我们来给她上一节课吧。”
涂瑜闻言猛然瞪大眼，不可置信：“栖、栖言，你是栖言对吧？”
她伸手去摸叶栖言的脸，喃喃，“栖言，你也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吗？”
叶栖言给人的感觉很软，没有锋芒，所以周围人普遍认为她是没有脾气的。
叶栖言弯眉笑笑，不说话了。
她并不想对一个跳级上来的只有14岁的孩子那么严苛，但祝元元……
后天就是高二的赛场了，留给高二代表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当天下午，叶栖言等人被带队老师召集了起来。
“今年和往年一样，仍然采取积分战，我们三个老师商量了很久，决定在今天选出具体的出战名单。”带队老师中的朱老师说道。
选出具体的出战名单也就是指选出每道题的出战者。
比赛总共十道题，难度依次叠加，第一题积分18，第二题积分18*2，第三题积分18*3，依次类推，到了第十题，积分达到了180，所以要想赢得比赛，得选出最合适的出赛者。
“你们十个人都是非常优秀的，选了积分最少的题不代表你比其他人弱，大家万万不可抱有这样的心思，只盲目挑选高积分题，以此来证实自己！”朱老师道，“最能证实自己的方式不是盲目挑选高积分题，而是在自己挑选的考题中获胜！”
“十道题，十个人，我们采取民主的方式，自己推荐自己。”朱老师说，“不过最后会由我们老师来调整，如若你们对老师的调整不满意，有意见，可以挑战你想要的那个位置上的人。”
“现在开始考虑，考虑好了之后把你们的第一意向写在纸条上交上来。”
话落，十名代表面面相觑，又过了几秒，代表们开始思索。
三位带队老师并不催促他们，默默地守在一旁，在长达半个小时的思索之后，代表们才将自己的第一意向交上去。
三位老师将意向公开，期间不乏意向重叠的，其中百泽的任哲和叶栖言意向重叠了，都选择你了积分18*10那题，也就是最难的那道题。
任哲和涂瑜一样，在叶栖言没有转来百泽之前，也是争一保三的优秀学生，实力强劲，而且和涂瑜曾经滑出名誉榜前十不同，他的成绩一向很稳。
在意向公开之后，任哲立即便看向了叶栖言，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但还没产生点什么化学反应，朱老师先开口了。
“你们的意向我们已经了解了，现在，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商量一下。”朱老师道，“你们是最懂自己的人，所以我们会尽量考虑你们的意向，在此基础上修改，然后拟出一个名单来。”
说着，一位老师带着十名代表去吃饭，把他们安排在了一家饭店的包间里，自己则回去和另外两名老师汇合，在隔壁包间里商量名单的事。
学生包间里，十个代表没有心情吃饭，聊着选题之事。
“我抗压能力不是很好，能力也稍有不足，只想选最简单的题。”实验中学的代表说，“还好你们都没跟我抢！”
事实上意向重叠的灾难区间在中间段，这是一个普遍的心理现象，就是觉得中间的才是最适合的。
三中的代表摸着鼻子苦笑：“和我想法相同的朋友倒是很多。”
他选了一道18*5的题，结果选这题的人足足有三个！
大家讨论起来，也和隔壁老师一样开始琢磨着调整考题位置，这一次他们要慎重得多，跳出了舒适区，试着选择最适合自己的题。讨论间，任哲看了一眼对面，他的对面正是叶栖言。
“叶栖言——”
任哲开口了，这是他第一次在讨论中开口，一开口大家都停止了说话看向他。
“你选最后那题是经过认真考虑过的吗？”任哲问，那并不是挑刺的语气，而是试探叶栖言的态度的语气。
叶栖言当然是认真的，而且她有意争取这道题，就算老师们最后没有把她安排在那题上面，她也会去挑战一下。
她特别认真。
平常她并不是一个表现欲强烈的人，但这一次，她想向祝元元展示一下。
想到这里，她点头说：“嗯，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
任哲笑了一下，说：“那就好，如果最后老师选择了你，我会挑战你，而如果老师最后选择了我，也欢迎你来挑战我。”
他们都是为22区而战，并不是意气之争，所以这种挑战是属于良性竞争。
任哲和叶栖言之间的对话激起了别的代表的竞争之心，一时间包间里更加热闹了，热闹却不吵闹。
这顿饭他们吃得格外久，而隔壁的老师们比他们还要久，久到几乎可以直接再开一桌就地解决晚饭了。
不知过去多久，老师们终于走了出来，进了代表们的包间，一进去便笑着道：“名单出来了。”
老师把名单一一公布，在最后三个名额时停顿了几秒，接着才继续宣布。
“18*8积分题由涂瑜出赛，18*9积分题由……”
朱老师的目光在任哲和叶栖言之间犹疑，最后落在了任哲身上，他道，“由任哲同学出赛。”
“哇！！”
包间里响起了叫声，有人大喊意外，有人觉得是意料之中，而任哲本人则耸了耸肩，一脸轻松地笑着说：“我不同意这个，我要挑战！”
“哦哦哦！！”
代表们拍起了手掌，齐齐盯着任哲和叶栖言。
这时，朱老师开口道：“挑战是可以的，在此之前请听一下老师们做此选择的理由。”
朱老师把他们的理由说了，最后道：“最大的原因就是，我们认同叶栖言同学的理科实力，而交流赛的压轴题一向都是数学物理题。”
这是他们纠结许久之后的选择，但还是可以改变的，只要任哲挑战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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