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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灵聆准时来到钟昌耀的家门前, 虽然她依然很怕那条大狗, 虽然她也不确定这个曾经经历过风雨的大人物会不会同意和她去医院, 可她就是见不得独居老人一个人受伤也没人管,特别这个人还是钟藤的爸爸。
虽然灵聆知道他没有对钟藤好过, 也不喜欢钟藤,但是昨天从钟昌耀家离开时,钟藤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灵聆清楚或许他心里多少还是担心钟昌耀的吧, 只是父子之间的矛盾太深,隔阂太久,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关心自己的父亲,更不知道如何在最亲的人面前低头。
灵聆不想钟藤难过,就这么简单, 所以他拉不下脸去做的事情, 她替他做。
钟昌耀来开门的时候,就看见这个姑娘拎着热腾腾的早餐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 闪着一双大眼对他说:“叔叔早,我们说好去医院的, 您还记得吧?”
直到钟昌耀点头同意, 她才一副如释负重的样子。
医院的人一如既往的多, 灵聆跑前跑后询问挂号, 偶尔回头看他一眼, 钟昌耀穿着长长的黑色大衣, 围着深咖色的围巾, 戴着一顶黑色礼帽沉静地坐着,绅士儒雅,一副一丝不苟的样子,和周围那些等待的大爷大妈显得格格不入。
一直到诊室,医生让他脱了大衣卷起袖子,灵聆才看见他右膀子都肿得发紫了,医生一问这情况,都碰到两三天了才知道来看,不免说了一番家属,什么做儿女的要上点心,岁数大的人碰到点就容易骨折云云,不能大意了。
这位医生说起话来比较严厉,加之看见伤耽误这么久,自然语气中有点责备的意思,灵聆直点头谦卑地听着医生的嘱咐,最后医生做了一番处理,开了单子对灵聆交代:“回去后,半个月内右膀子不能吃力,那个喷雾早晚都让你爸喷一下,一周后来复查。”
灵聆拿着钟昌耀的大衣连声说:“好好,我记下了,麻烦了医生。”
钟昌耀盯她看了一眼,缓缓从座位上起身。
等号拿药的时候,两人并排坐在椅子上,灵聆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对钟昌耀反复说:“叔叔你下次可千万不能马虎大意了,我爸妈稍微有点头疼脑热都要去医院看看的,去医院又不丢人,就是你再牛掰,诺贝尔得主,国家总统,受了伤生了病还不得找医生…”
钟昌耀听着她的小嘴一刻不带歇的,完全不知道这么开朗的一个小姑娘是怎么能忍受自己儿子那阴郁的性格?
灵聆说着还不忘帮钟藤说几句好话:“叔叔,其实你们的事,我听钟藤说过,这也不能全怪钟藤的,佛说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也就是任何事情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
钟昌耀缓缓将黑色礼帽拿了下来放在膝盖上,侧眸睨着她:“你是在说,我和钟家今天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亲手埋下的祸患?”
灵聆赶忙坐直身子指着天紧张地张了张口:“我没说,佛说,佛说的,呵呵呵…”
她偷偷瞄了眼钟昌耀,他似乎并没有生气,而是半垂着眸陷入某种沉思,半晌,他才突然对灵聆说道:“我儿子当中,他是最像我的。”
灵聆有些诧异地盯着钟昌耀,要说起来钟昌耀给她的感觉和钟藤很不一样,可是却听见钟昌耀说:“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差点做出毁了钟家的决定,但是我没能做得出来,那小子倒是一点都不手软,比我还狠。”
灵聆小声嘀咕着:“那…还不是你把他撵出家不要他了…”
钟昌耀侧头颇具威严地盯着她,她满脸堆笑地说:“我觉得呢,一个家里不是有很多钱,有很高的地位才幸福的,人活着就短短几十年,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家庭和睦最重要,我虽然不是生在什么大家族里,可是我懂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盛极必衰的,古有沈万三,那么有钱那么风光,最后被抄家,发配到云南,晚景凄凉,所以人活着是图什么呢?”
号正好叫到他们了,灵聆跑去拿药,钟昌耀沉沉地盯着她的背影,眼神有些恍若隔世。
那天灵聆将钟昌耀送回去后,反复叮嘱他记得上药,还留了钟昌耀的联系方式,告诉他下周要复查。
她因为工作还得回芜茳,可是每天都会准时打电话给钟昌耀提醒他用药,比闹铃还准时,慢慢的,偶尔也会聊两句。
直到钟藤发现她经常背着他鬼鬼祟祟打电话,才黑着脸问她最近什么情况?
灵聆像犯错的孩子一样跑到他面前,睁着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全都招了,钟藤眼神复杂地看了她半天,将她拉进怀中对她说:“下次一起去。”
于是在钟昌耀第二次复查的时候,钟藤亲自开车带着灵聆去接他到医院,一路上,钟昌耀坐在后面,灵聆坐在副驾驶回头和他闲聊,气氛倒是很热络,只是没有钟藤什么事,父子两依然全程无交流。
检查完钟昌耀的右膀子,医生说已经差不多康复了,三人从医院出来正好是中午,就找了一家饭店吃饭,父子两的表情仍然是紧绷着的,好在没有那天针锋相对的意思,一顿饭吃下来虽然时儿冷场,但在灵聆的不停调节下还算融洽吧。
他们把钟昌耀送到家门口,他下了车走到院门前,又转过身缓缓道:“我这几天都有空。”
灵聆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嘴角咧出大大的笑容偷偷去拉钟藤,钟藤对他点了下头。
于是那个周末钟昌耀亲自飞了一趟芜茳,去林家登门拜访,只是让灵聆没想到的是,这次钟昌耀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随行的钟大管家,钟大管家虽然早就退休了,但钟昌耀需要用到他的时候,他依然会随侍在钟昌耀左右,特别是小少爷结婚这件大事。
钟大管家从小看着钟藤出生,在得知钟藤即将成家后,感慨万千,自然要亲自替他张罗。
钟家虽然如今没落了,但到底是大门大户,向来注重礼节规矩,当然这次上门提亲也不会失了钟家人的体面。
传统的八样礼品,烟、酒、茶、糖、糕、面、鱼、肉,一样不少,都是包装精美的高档货。
另外还给了灵聆一个精美的首饰盒和一个厚厚红包的礼金,当然这个首饰盒并不是空的,里面的东西才是重头戏。
这样的排场直接就把林爸林妈给整懵了,特别在见到钟昌耀之后,对方的气场和风姿更是有种让他们大气也不敢喘的节奏。
就钟昌耀那身姿往林家的小客厅一坐,林爸林妈顿时就感觉男方长辈有种高不可攀的风华。
林妈赶忙就回房偷偷打电话给大姑子,让她赶紧把中午的小饭店换了,改订个星级的大饭店,不能招待不周。
钟藤也有些意外,他没想到钟昌耀会直接帮他把提亲的东西打点好,说实在的,他还真不知道提亲要准备什么东西,如果不是钟昌耀带着宗叔前来,他身边也没个长辈指点一二,他大概是想不到这么周全的。
这几乎是他活了三十几年,第一次对他这个父亲生出了一点感激的意思。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家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就连灵聆腿脚不好的奶奶都出动了,订在芜茳一家上档次的饭店大包间内。
一坐下来,林家众人就跟围观稀有保护动物一样盯着钟家父子两,那顿饭吃下来,钟昌耀的温雅气度和言谈举止,都给林家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晚上钟藤驱车将钟昌耀和宗叔送到酒店,下了车把他们的行李交给门童后,他站在酒店门口没有进去,宗叔去办理入住,钟昌耀进旋转门前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就在他准备迈开步子时。
钟藤忽然叫了他一声:“爸。”
钟昌耀的脚步就那样僵在原地,半晌,他才回过头去,钟藤低下头躲开视线沉沉地说了句:“谢了。”
说完立马转身上了车,很快车子就开出了酒店,钟昌耀站在门口看着他,忽然想到灵聆那个丫头总在他面前嘀咕“钟藤才不坏呢,你只要对他好一点点,他能对你好十倍!”
月光倾洒下,钟昌耀的眉眼多了丝柔和,有些释然地笑了下,转身进了旋转门。
四个多月后,春暖花开的时候,钟藤和灵聆结婚了,结婚前钟藤特地回了一趟南城,把他的东西收拾出来准备全部带去芜茳,他在芜茳买了房,以后打算就在那定居了,所以还特地把秦智喊来将房子钥匙还给他。
秦智一进门就看见家里乱七八糟的,钟藤坐在东西堆里自个在那收拾着,结个婚跟要出嫁一样,大包小包的。
秦智也帮不上忙,就坐在一边抽着烟跟他闲聊,无意中看见一个方方的黑色绸缎盒子有点眼熟,夹着烟的手微顿了下问他那是什么?
钟藤随手拿了起来打开给他看了眼:“长命锁,玉的,钟家的小孩都有这玩意,我这个好像三岁的时候他们给我的。”
说完钟藤把盒子一盖扔进行李箱里,秦智的手指极其不易察觉的轻微颤了下问他:“有什么说法?”
钟藤一边将东西收拾进箱子里,一边随口搭道:“谁特么知道有什么说法,反正钟家的小孩出生后父母都会送一把长命锁,消灾避邪,永葆平安的吧大概。”
他刚说完秦智忽然将烟掐灭匆匆起身说道:“我有事先走了。”
钟藤一脸懵逼地抬起头,大门“砰“得一声,秦智人影都不见了。
本来周末一大早秦智和夏璃说去钟藤那一趟,帮他搬搬东西,结果这才出门没多长时间就看见他又火急火燎地回来了。
一回来就冲进房间问夏璃:“我们结婚收的礼品都在哪?”
夏璃莫名其妙地说:“在后面那间库房啊。”
秦智二话不说就往后面冲,夏璃看见他急匆匆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什么了,过了一会想想不对劲也跟了出去。
等夏璃找到秦智的时候,他坐在那间房的门槛上,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里面躺着一把玉锁,他的神情从未有过的凝重。
搞得夏璃的心也提了一下大步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秦智的眼神沉重地看着那枚玉锁开了口:“你知道这个东西我们结婚的时候是谁送的吗?”
夏璃还真一时答不上来,他们结婚送礼的人太多,她到今天都没有时间好好看过。
却听见秦智低沉地说道:“钟藤也有一把一摸一样的,他说,钟家的父母都会送给子女这样一把长命锁。”
刹那间,风停了,万物俱籁,阳光静静地铺在石阶上,打在他浓密的睫毛上,夏璃长长舒出一口气在秦智身边坐下喃喃低语:“钟昌耀。”
她缓缓靠在秦智的肩膀上,无言地看着那枚长命锁,没人知道钟昌耀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秘密的,也许在很久以前,也许在不久之前,也许连他自己也只是猜测,可这些都不重要了。
最终,所有知情的人都选择将这个秘密永远深埋在时光里、岁月里、心里,永远。
……
而那些令人唏嘘的过往,最终都随着钟藤的婚礼冲散了。
白天的总策划是庄子,那厮一听说钟藤和灵聆要结婚啊,兴奋得一头劲,到处跟人说自己是媒人,虽然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成了媒人了?但依然不妨碍他一腔热血。
加之庄子这人做事向来浮夸得很,自然这接亲在他的总策划下也变得异常浮夸。
就光说早晨这婚车吧,他提前一个月就联系好了,从沪市兄弟那边,还有周边几个城市调来的车,光兰博基尼就把林家那个老小区塞得是水泄不通,就连渣渣早晨想开个车出门都不敢,那兰博基尼个个把剪刀门扬得老高,小区本来就窄,渣渣就怕拐个弯不小心撞上去,尼玛几个月工资就没了。
小区门口还有什么劳斯莱斯幻影,玛莎,各种乱七八糟的豪车,不知道的,以为林家这个女儿嫁给了什么牛逼的山西煤老板,在庄子浮夸的策划下,灵聆倒真算得上是风光大嫁了,就连隔壁小区的人都跑到大马路上来各种围观。
他们结婚当天,钟昌耀送了一份很有份量的贺礼,亲手交到了林灵聆的手中,是一枚很小的U盘,让她好好保管。
她那时并未在意,直到婚礼结束将那枚U盘给了钟藤后,才知道那里面是老钟家上市企业富汇食品原先的全部客户资料和信息。
这份贺礼对钟藤来说是无价之宝,更是开启他未来事业的一把宝库钥匙,不过这都是后来的事了。
虽然钟藤从前那帮兄弟都不联系了,但近几年也收获了不少像庄子和彭飞这样真心实意待他的兄弟,婚礼一直搞到很晚,庄子那帮人还起哄说去闹洞房。
已经成了家的秦智显然已经没有这些单身汪的热情了,吃完酒席就带着老婆孩子回到山悦君澜府,两个小孩到家就睡着了。
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见夏璃坐在大大的飘窗上,盯着手上的手环在发呆,他几步朝她走了过去问道:“在看什么还不睡?”
夏璃有些奇怪地说:“我感觉我手上戴的这颗菩提子的纹路似乎发生了变化。”
秦智的目光落在她手上那枚小小的菩提子上,问道:“原来是什么样的?”
夏璃若有所思地说:“就像一个小孩的笑脸。”
秦智握住她的手腕拿到眼前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什么笑脸,夏璃抽回手从飘窗上走了下来:“也许我当时眼花吧。”
秦智回身望着她随口问道:“这哪来的?”
“就那时候,我去了一个小寺庙待了几天,那里的住持送给我的,然后…”
她忽然转过身怔怔地盯着秦智,秦智见她这个眼神,挑起眉梢:“然后怎么了?”
那一瞬,有种细微的电流窜遍夏璃的身体,让她内心有种微微发烫的感觉,她木然地说:“然后你把另一颗珠子留给了我,我后来路过一家叫‘系缘社’的店,女老板告诉我,我妈留给我的珠子是高古玛瑙珠,这两颗珠子一颗属阳,一颗属阴,不是俗物,又不融合,可是她帮我想了个办法,用天山雪蚕的丝将两颗珠子绑在了一起,这样就不会相冲了。
再后来没多久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几步走到秦智面前,秦智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居高临下睨着她:“你在和我宣扬迷.信吗?”
夏璃微微蹙起眉:“后来我生了一对龙凤胎,两个小孩一静一动,前后相差几分钟出生,但是一个体质偏阴,一个偏阳,医生都说我这个身体能怀上他们是个奇迹。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关联,也许都是巧合,但我想去那家店再会一会那个女老板。”
秦智昂起下巴看了下时间:“现在?”
夏璃已经回身拿起外套边穿边说:“快点的话应该能赶在她关门前。”
秦智颇为无奈地换上外出服,他清楚夏璃想要做的事,想要见的人,她势必是要去的,既然已经来到芜茳,不妨陪她走一遭。
和阿姨打了声招呼,两人便出了门。
然而当夏璃凭着记忆再次找到那个店铺的时候,两人都傻眼了,那整条街的房子都被拆了,并且已经围了起来在施工,根本没有什么夏璃口中的“系缘社”。
她拉开车门走了下去,有些恍惚地站在街边上看着对面空空荡荡的大街,秦智也下车走到她身边望着街对面问道:“你会不会搞错了?”
夏璃缓缓转头皱眉看着他:“你觉得我会不会搞错了?”
深更半夜的,两人站在街头有些迷茫的样子,直到夏璃忽然转身对秦智说:“我记得当时那个女老板看到这颗菩提子时表情很严肃,还对着它念了一串经文,我对她说是一个没见过的住持给我的,她还有些诧异对我说诸法由因缘而起,大概意思是说这个住持不会平白无故赠予我这颗菩提子,不知道我理解得对不对,我想再去一趟那个寺庙。”
秦智笑着打开车门:“看来你今晚是不打算睡了?好吧,为夫只有奉陪到底。”
虽然秦智嘴上这么说,但一上车依然打开暖气让夏璃睡会,开过去还有点距离。
夏璃放下椅背不一会就睡着了,秦智踏着夜色按照导航上显示的位置,将车子开到了奇明山。
在奇明山下一路往山上开的时候,秦智压根就没看到什么寺庙的房子,要不是导航上的确有这个寺庙的地址,他真的要开始怀疑夏璃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车子一直到开到山上,他都没找到哪里有寺庙,他将车子停了下来,看了眼夏璃,没忍心叫醒她,干脆下车在车子附近溜达了一圈,按道理说那么大一个寺庙不可能肉眼看不到啊,但他真是在这座山兜了一圈又一圈,跟鬼打墙一样就是找不到。
他心说尼玛不会这么邪门吧,寺庙也拆了?
于是干脆把车子停在山道边上,也将椅背放下闭了一会眼,天边渐渐出现了淡淡的微光,夏璃终于悠悠转醒,坐了起来,秦智感觉到身边的动静也坐起身对她说:“醒了?这个寺庙是不是也拆了?我刚才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
刚说完就看见夏璃的眼神直直地透过前挡玻璃抬头望着远处:“不是在那吗?”
秦智一转头赫然看见山顶上一团乌云伴随着晨曦的微光渐渐散开了,那琉璃瓦和朱红色的墙就这样缓缓出现在了云层的后面,隐着淡淡的光泽,一派幽静,肃穆沉寂。
秦智笑着摇了摇头发动了车子直奔山顶,下了车后,两人踏上了通往寺庙长长的台阶,已经有个和尚拿着大扫走在清扫落叶,夏璃对他施了一礼,那个小和尚对夏璃似乎还有印象,也对她笑着还了一礼:“住持说今天的香客来得会比较早,让小僧早些将台阶清扫干净,没想到真给住持说中了。”
夏璃有些讶异地和秦智对视一眼,问道:“小师父,住持今天可以见客吗?我上次可是来了几天都没有见到他。”
这个小和尚又对他们施了一礼回道:“两位施主稍等,小僧去问下住持。”
说完这位小和尚就拿着扫走又进去了,夏璃拉着秦智对他说:“你往后看。”
秦智转过身,天际边的朝阳探出脑袋,将大地最后一抹黑暗驱散,无边无际的云层被那暖色的夕阳洒下一片金辉,云蒸霞蔚,浮生若梦。
耀眼的光辉照亮了夏璃的脸庞,她抬起眸望着辽阔的群山说:“我那时候很迷茫,不想失去你,可我不能放弃快要达成的目标,不能放弃众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我抛下了一切在这待了几天。
我以为我可以放下你,我以为我可以做到的,可那时候有个老伯路过这,对我说了一句话,让我方寸大乱。”
秦智收回视线侧头望向她,夏璃也转过头与他的视线交汇,她对他说出了那句话:“菩提树下说执迷,云海浮生皆是你。”
一种无声的感动弥漫在彼此之间,山涧微风浮动,群鸟争鸣,时间在那一秒彻底静止。
直到身后的小僧跑出来说:“住持有请。”
夏璃的眼眸才颤动了一下,毕竟这位住持想见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两人跟随这位小僧踏入幽静的寺庙,一直来到后面的一处隐蔽的禅室门口,小僧才领着他们进入,一位上了岁数的僧人正在收拾禅室,小僧在旁说道:“住持,两位施主到了。”
当那位住持转过身的刹那,夏璃整个人都愣住了,震惊地说:“是你?”
这位住持亲和一笑:“施主,又见面了。”
随后望向他身旁的秦智,秦智对他微微颔首,而后问夏璃:“你不是说没见过住持?”
夏璃忽然就笑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天傍晚在寺庙门口碰见的那位头发半白,村民打扮的老头竟然就是这间寺庙的住持,还被她拦在了寺庙门前,说寺庙闭门让他明天再来,想到这她笑着对住持施了一礼。
住持请他们落座,夏璃对住持上次赠予她菩提子一事表达了谢意,也说出了困惑,说好像菩提子的纹路发生了变化,会不会有这样的情况?
住持只是拨着手中的念珠缓缓说道:“唯心所现,唯识所变。”
夏璃的理解是她所看见的是由意识决定的,也或许是在当时那个状态下的她,特别希望能有个孩子,所以从心想生吧。
她表示上次来寺庙的时候,还有很多不顺的事情,后来困扰她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这次回来是要还愿的。
所以她和秦智都上了香,临走的时候,她特地又绕回去和住持打了声招呼,住持将他们送到禅室门口,夏璃想了想让秦智等她一下,她又折回头问了住持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您似乎帮我化解了些什么?是这样的吗?”
住持迎着朝阳,眼神有些虚无反问道:“施主觉得贫僧化解了什么?”
夏璃垂着眸想了想,又回头看了眼秦智笑着说:“云海浮生皆是他。”
住持又说道:“若不是他,会对施主正在做的事情有何影响?”
夏璃的表情忽然凝结了,想到那时候众翔和大田一触即发的备战状态,如果不是两个雪中送炭的孩子,恐怕免不了为了争夺市场份额要两败俱伤的,从而波及到更多人。
住持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恒顺众生,随喜功德,施主慢走。”
夏璃并没有从住持那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可她却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似乎也不再纠结那些解释不清楚的事情,是缘也好,天意也罢,这些都是她的福报。
出了寺庙,走上台阶,秦智问她:“住持对你说了什么?”
她回:“八个字,恒顺众生,随喜功德。”
夏璃把手给了他,秦智牢牢牵住她,他们的脚下是磅礴的云海,放眼望去,他们携手立于万山之巅,俯瞰着这片大地,共同铸造属于国人的汽车梦!
全文完。(谨以此文祝愿国内汽车制造业发展更加蓬勃)
整个故事上本《披着兽皮的狐狸君》和下本《荆棘烈焰》已全部完结。
下本书晋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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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尾的部分我就不另做解读了,这个可以自行理解下,住持的确没有帮助夏璃化解什么,他做的从来只是恒顺众生,隐线都在这八个大字之中。
又一本全文完了,这本书经历很多坎坷,N多次想放弃,写书多年,这大概是唯一一本想弃坑的书。
但最终还是写完了,感谢有你们一直,一直陪我走到最后这一刻。
下一本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作者专栏收藏《豪门童养媳我不当了》,我也许会随时回来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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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回来打个分哟~
那么,下本书见,爱你们的,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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