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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完所有家居用品,程理又以额度不到的理由,强拉着邹麦仁去了青春运动馆楼层,一口气买了三套衣服,从里到外半小时就搞定。
邹麦仁胀红着脸推拒,程理就拿着衣服朝他身上一比划,懒洋洋的却不容拒绝道,“一件衣服一餐饭,以后我住校外想吃你做的饭时,你不得拒绝就行了。”
“那肯定不会的啦,阿程不用买,我也会照顾你的啊。”邹麦仁说。
“恩,那就好。”
程理敷衍说着,眼睛却看向店员,抬了抬下巴示意,店员笑眯眯的把她看上的衣服都装好。
邹麦仁扯了扯程理的衣摆,小声而局促道,“阿程真的不用买啦,我还有衣服穿,而且白色的外套容易脏啊。”
“白色适合你,”程理朝店员一挥手,然后弹了邹麦仁一个脑瓜崩,“你也没量一下过个年你长高多少吗?我刚见你第一面时,你明明比我矮半个头,现在都……蹿得真快啊,诶,是不是立春完了,豌豆就发芽长苗了啊?”
“唔?有长高很多吗?我不知道啊……”
邹麦仁溜圆的眼珠往上翻,好像使劲眨巴两下,就能看到自己头顶似的,傻萌傻萌的。
程理摸上他后仰的脑袋顶,揉了揉比自己软多了的头发,指着他裤脚道,“你看你裤子。”
“唔,是哦,短了点。”邹麦仁羞涩的抿嘴笑。
程理嘴角勾了勾,抬起手表看了一眼,快五点了,“走吧,我们答应了奶奶回去吃晚饭的。”
“恩。”
程理走到服务中心结账时,碰到了盛文涌一家子人,他爸面红耳赤的指着他鼻子骂,旁边兴致勃勃看热闹还假装抽咽两声的盛思沛,挽着一个冷嘲热讽的妖娆女人。
呵,一出家庭伦理大戏。程理瞄了一眼,不想管,却被身旁之人拽住了手臂。
程理看向邹麦仁,“恩?”
“阿程,文涌他……”
邹麦仁边说边伸出手臂指过去,同时,盛文涌他爸大庭广众之下狠扇了他一巴掌,程理看见盛文涌上半身都被扇偏了,手里拎着的袋子洒落一地,都是些花花绿绿的女性服装。
这爹当得……程理心中冷哼,面上却连眉毛都未动,再不屑也是他人私事。邹麦仁却急了起来。
“阿程,我们过去吧,文涌他平常对我挺好的,走啦走啦……”
程理左手搭在他握住自己右胳膊的双手上,严肃问,“豌豆,你看着我,盛文涌他爸对他这样,他异母同龄的妹妹就在旁边看热闹,你觉得,他这样家庭关系,真的会对你好吗?”
邹麦仁握着程理的双手猛的一紧,脸色瞬间苍白,溜圆的眼珠好似受了重大打击似的颤动不安,张开口愣了愣后,就咬紧下嘴唇懵懂又受伤的看着程理。
“阿,阿程?”
程理的手一直稳稳放在他的手背上,神情一派坦荡。
邹麦仁从倒映着自己的凤眼里分辨了一会儿,然后释怀的笑了,摇了摇胳膊,“不知道啊,但是文涌有帮过我是真的,事情就出现在我眼前,我不能当看不见的……”
那,你的出现帮他解决了暂时的麻烦,盛文涌事后会因为被你瞧见丢脸而尴尬,与你疏远甚至嫉恨泄愤呢?念头在程理脑中一闪而过,在始终注视着的纯善眼睛理,她说不出口。
何为赤诚,就是看到他人的麻烦能切身体会,第一时间出手相帮。而她的豌豆,就是这么可爱的男孩子。
程理笑了笑,顺着他的手劲往那边走,“你想好怎么帮了吗?
“唔,”邹麦仁朝她眨巴两下眼睛,笑得聪慧灵动,可眼神中的小狡黠都带着一股腼腆劲儿,软软的唤她,“阿程阿程……”
程理一直注视着他,眼光从未挪开。
被喜欢之人依赖信任的感觉很不错,她笑着答应道,“好的,你说吧。”
“嘻嘻……你去阻止盛叔叔吧,然后你再请盛文涌回家吃饭好不好,就说,恩,一起讨论寒假作业。”邹麦仁道。
“哈哈哈……豌豆为何要我说,是你想帮忙啊,哦,知道了,想要借我的势对吧?”
程理笑开了还不忘逗他,身旁之人满面绯红,但没有如往常般侧过脸,而是静静的带着小怨气望向她。
“唔,阿程你怎么这样,别说出来嘛……”邹麦仁不好意思道。
程理怔了怔,天呐,豌豆这受欺负的小媳妇样……勾得她心痒痒……更想欺负了!不行不行,控制自己,豌豆还是涩的,别冲动,自然熟以后会更甜。
“咳!”程理撇过头狠狠咳了一下,压下乱七八糟的想法。
深吸一口气,对上他的眼睛点头,一秒变严肃,“下次绝对不说,走……诶,盛文涌他爸都开始动脚踹了。”
“哎呀,那快快快。”
盛文涌一家子的动静闹得挺大,甚至就在一家专卖店内,不过也无人敢上前劝阻。大多看客的原因和程理一样,年节期间不想惹闲事招麻烦,另一个就是此专卖店消费甚高,有热心肠之人也会被身旁世故的亲朋拉走。
既然邹麦仁要管,那程理必须打破这场闹剧,她跑了几步,二话不说就朝盛父的腿踹了过去。
“嗷!”
盛父肥胖的五短身材被程理踹得走了几脚秧歌,“谁!谁tm敢踹老子……”
“啊!!”
盛思沛不知道是不是对程理有阴影,一看到她就声嘶力竭的持续尖叫,惊得旁边的浓妆女人粉都掉了半斤。
“你没事儿吧……”
邹麦仁走到盛文涌身边,给他拍了拍身上的鞋底印,也不知碰疼了哪儿,盛文涌痛得滋了下牙,邹麦仁无措的看向他,盛文涌自嘲的笑了笑,示意他没事。
“盛局,不,盛副局”程理一开口就充满恶意,挑高了眉头一脸兴味,“你在商场拳打脚踢教儿子,怕是影响不好吧?啊?那边,”她伸手示意商场天花板的角落,“看到没,摄像头就对着您呐,还有,我刚过来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本地记者采风还是怎嘀,拿着个摄像机晃来晃去,哦,我还入镜了。”
程理摸了摸残破的嘴角,然后对着天花板的角落走去,边走边左右摆动脸蛋,还自夸真美真帅,傲慢嚣张得整一纨绔的样子活灵活现。
盛文涌拉着邹麦仁在后边咬耳朵,“程理怎么这个样,太欠揍了。”
“不是,她平常不这样……”
一段时间相处,他对程理还是了解的,板着脸不近人情的样子,实际是外冷内热,对被她认可的人还是很照顾的。他央着程理过来帮忙,自然不高兴阿程被盛文涌误会。
他道,“阿程是来帮你的,但我们是小孩啊,你爸又……唔,你别误会阿程,她是夸张了点啦,但只能这样吧?”
“你和程理很熟?”盛文涌问。
“唔……恩,阿程很好的。”邹麦仁笑道。
盛父整了整衣服,假模假式的咳了一声,“你是谁家孩子?竟敢对长辈动手!”
他怎么忘记摄像头了,如今稍微大一些的消费场所都按上了隐形摄像头,这要被有心人利用,从干部作风建设这点再引申做文章就惨了。
“爸,”盛思沛跑到盛父身边,弱弱道,“她就是程理,那个在帝都……”
程理眼神嗖的一下刺过去,盛思沛吓得一颤,双手捂住嘴巴又想哭了。
盛父脸色一变,尴尬了就那么半秒的时间,满脸堆笑道,“哦,是沛沛的同学兼室友啊,也来逛街的?哈哈哈,有缘分啊,来来来,过年期间,叔叔给你封个红包……”
盛父在口袋里掏了掏,没有,然后冲旁边的女人道,“小敏,包里有红包吗?”
女人也是个察言观色的主,马上在包里翻啊翻,然后急急忙忙的找到一个红包当场塞钱。
程理醉醉的看戏,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她抬了抬手表,道,“不必客气,盛局,是这样,盛文涌和我玩得还不错,偶遇上就请他吃个饭,您看方便?”
“方便方便,哪能不方便呢……”盛父说。
叫小敏的女人眼珠一转,推了一把傻站着的盛思沛,刚一开口,程理就倒着眉毛伸手指她,“你别动别说话,香水有毒,我闻不得。”
小敏的脸都快裂了,气得波涛一浪又一浪,盛父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发作。
司机陈师傅见程理约定了时间却迟迟不来,他有点不放心,程理是个守时的大小姐,再来给她打电话也没接,商场年后开业这几天的人员复杂,若程理出了点什么事可就糟,遂一层一层的找上来。
“小姐。”
陈师傅跑过来,看了一圈人,没吭声,但在盛父这唯一的成年男性身上多看了两眼。
程理走到邹麦仁身边,道,“都快六点了,奶奶可等急了,走吧。”
“恩,”邹麦仁点点头,拉着盛文涌的胳膊,真切道,“文涌一起啊,有个题我不会,你正好教我。”
程理四人就这么走了,也没管身后盛父说有空一起吃饭啊的场面话。
盛文涌感激的看着程理,想开口对她道谢,见她变脸似的又恢复酷姐僵尸脸,才心底恍然。程理出手的真正原因,约莫是身旁一直扯着他胳膊的邹麦仁。
“程理、麦仁,多谢了。”
“唔?不要紧,”邹麦仁笑笑,“都是阿程帮你呢,我又没做什么,文涌你是不是哪里伤着了,要去药店吗?”
盛文涌面色遽冷,漠然道,“不用,一些青紫,习以为常。”
程理余光扫了他一眼,走到车边时,“你坐副驾。”然后拉着邹麦仁坐进了后车座。
今天这一天过的,从机场到商场,发了一通火,养了一场戏,累得程理双腿一伸,头一歪就靠在邹麦仁肩膀上。
“快到家了叫我。”
“哦哦,好的,”邹麦仁见她似乎挺疲惫,右半边身子小心的动了动,从旁边拿出小毯子披在她身上,“到家了叫你啊,阿程小睡一会儿。”
程理蹭了蹭,闭目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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