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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跑十五分钟再练十五分钟拳脚,前世良好的习惯也带到了现在。
只是南方的高温天气贼tm长,半个小时就热出一身汗,一把剐掉t恤,程理冲进了浴室。
铜管水龙头是没有安莲蓬头的,拧开开关后,两根手指那么粗的水流哗一下冲在脑袋顶。
麻兹兹的,爽!
“陈嫂,鸡蛋煮好了么?”程理边擦头发,边问保姆。
“放桌上了,”陈嫂从厨房出来,手中有一大碗的白白的豆腐脑,“小姐,你之前是不是吃咸豆花,这次尝一下甜口的吗?”
程理犹豫,在陈嫂和奶奶热情的眼神中,点了点头,“弄一小碗吧,我去叫豌豆过来。”
“呵呵,小五和豌豆感情好,以后上学了也有伴,”程奶奶笑眯眯的舀了一勺豆花,对陈嫂说,“咸豆花口味太重,我是吃不下去的,你给小五的碗里多放勺糖,甜滋滋的嫩豆花才好吃嘛。”
“邹麦仁。”
程理站在邹家大门口的槐树下等,不一会儿,就见她的豌豆蹦蹦哒哒出来,只是这脸上……程理皱起了眉头。
“脸怎么了?”
“唔。”
他捂着脸,朝她笑了笑便垂下脑袋。
程理扯开他的手,白皙的脸颊上有两道清晰的指甲印。
“没事,一会儿就消了,我们吃早饭去。”
他笑嘻嘻的,双手推了推程理的胳膊,不想多事。
程理被他推着走,闷声问,“经常这样?”
“没有没有。”
“哟~”
身后传来一道尖利的声音,程理顿住脚步,心里一沉。回头看去,邹老婆子和邹俊野站在邹家大门口的台阶上,正一脸兴味的看着她。
“程家大小姐每天一清早就来我家串门子,怎么不进屋啊?”高小萍说,嫉妒又恶意的眼神上下看了看程理的打扮穿着,“帝都来的就是不一样,这派头,啧啧,真不是我们这小地方的孩子能比的。”
邹麦仁站在一边,眼见程理的脸色越来越黑,他瘪了瘪嘴,小声道,“邹奶奶,早饭我已经做好摆在桌上了,您不去吃吗?”
“我和程理讲话,你敢插嘴?!”
高小萍冲邹麦仁嚷嚷,声音至少拔高了三个调,“滚一边去,小杂种。”
涂着丹蔻的鸡皮爪就往垂头站在一边的邹麦仁脸上招呼。
程理左手快速提起,手刀砍在高小萍的手肘窝,沉声道,“你,口很臭。”
“哎哟,我的手,好痛好痛。”
高小萍大叫着弯下身,扶着手一个劲的喊痛,程理没用多大劲,只是敲在了她的麻穴。
“程理,你对我奶奶干嘛了,”邹俊野冲下来瞪着她,“怎么能对老人动手?”
邹麦仁慌张的扯了扯她的衣摆,程理右手绕到后背,轻轻的捏了捏他,“我有分寸。”
“爱护环境人人有责的标语,邹俊野,你们小学学校没教你啊?”程理道。
“你什么意思?”
“这么蠢,怎么毕的业。”程理不耐道。
邹俊野气急,手指指着她,“你!”和高小萍如出一辙的杏核眼满满的受辱的愤怒。
程理眼神扫过四周,看到墙角边一堆灰色瓦片,曲指敲了敲。
“邹婆子,你别做戏了,一条麻筋而已,怎么的,你还想讹我?”程理道。
手刀在瓦片上比了比,她接着说,“邹麦仁是邹家孙子,本不该我管,但是,麦仁是我程理的朋友,看他受欺负,我就……”
咔,咔咔!一堆垒起来的瓦片约有三十来张吧,程理一手刀下去,竟全部裂开,最上面的几片在高小萍和邹俊野目瞪口呆下,都碎成了四五片!
程理的手一离开,瓦片纷纷落地。
高小萍猛的捂住了自己的手肘,心惊不已。
“贼tm的火气大,”程理一步一步逼近邹俊野,“特别是你,以后麦仁就是我罩的,只要看到他身上有点伤,我就……都算你头上。”
程理碎瓦片的手缓缓抬上,好像要抚摸邹俊野的脸颊似的,眼角余光却一直关注着邹婆子。
“别别别!程大小姐,别碰,有话好说,好说。”
高小萍顾不得自己手麻了,一把拉住邹俊野,她可不能让怪力的程理伤了唯一的孙子。
程理可不想碰邹俊野,心里膈应着呢,盯了两人一眼。
“不用再说,听得懂人话,照做就行。”
走到捏着衣角睁着溜圆眼看她的邹麦仁面前,程理清了清嗓子,“走吧,豆腐花都快凉了。”
程理弄的动静挺大的,程奶奶和陈嫂早闻声出来了。
陈嫂对程理手劈瓦片的功夫啧啧称奇,对程奶奶道,“老太太,咱家小姐每天早上打的什么拳啊?这手劲大的,比我还厉害吧?”
程奶奶看着自家孙女和邹家小孙子走在一起。
经过黄澄澄的柚子树时,早晨的阳光穿过墨绿的柚子叶投射在少年人身上,花坛边的白色栀子花徐徐展开,香甜而纯真。
“小五,豌豆,快过来吃豆花。”程奶奶笑眯眯的招手。
程理站在门口没进去,邹麦仁也停下来,水汪汪的圆眼望着她,“程奶奶喊我们呢。”
程理还是没动,片刻后,她问,“有吓到吗?”
邹麦仁眼睛眨巴两下,然后笑出了一道月牙,又软又甜的小酒窝露了出来。
“没有啊,你是在给我出头呢,我知道的,谢谢啊,只是,你的手……”
他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她劈瓦的手背,“痛不痛?”
一个指尖的接触大概只有指甲壳的四分之一?
就那么点小小的面积,程理也感受到了邹麦仁温温软软的心疼。
她勾了勾嘴角,邹麦仁仍低着头盯着她的手,似乎在观察她的手是不是钢铁做的。
程理右手五指紧握,再伸出食指,轻轻在他的食指上敲了敲,“不痛。”
“唔!”
邹麦仁一惊,左手握着他的右手食指放在胸口,溜圆的眼满是惊诧,脸看着看着就染上了一层粉红。
然后头一扭,跑进了屋。
“呵,小豌豆。”程理看着落荒而逃的人。
“奶奶,这碗豆花,我……”
程理推开碗,眉头拧得死紧死紧,甜腻的滋味充斥整个口腔喉管,难受得想去漱口。
“吃不惯啊?”程奶奶一脸可惜式委屈。
“奶奶,”程理也颇无奈,“这口味习惯难得改呀。”
“哦。”程奶奶瞅着她,又舀了一勺豆花,“我就觉得甜豆花好吃。”
邹麦仁圆溜溜的眼睛望了望程奶奶,又看着眉头都快攒一起打结的程理。
眨巴两下眼,他试探的问程理,“我这碗没动,给你放点老干妈吧?”
程理不想吃豆腐脑了,真的太腻。
“不用了,你们先吃。”
程奶奶看程理往洗手间的方向走过去,老人家有一点儿不高兴。
“哎呀,奶奶,我们吃啊,”邹麦仁打圆场道,“热乎乎的呢,别浪费了,我再给您盛一碗哈?配着陈嫂的南瓜饼吃,可香。”
“哼,好吧。”
程理刷完牙回来,奶奶和豌豆两人吃得津津有味,她无奈的摇头坐下,发现原来位子上的豆花却不见了?
眼神在桌面一扫,对面的圆脑袋头都几乎快埋进她用过的小碗了,长长的眼睫毛颤啊颤,碗底都没了,还不抬头。
程理忍不住勾唇轻笑,虽然知道这家伙大概是因为怕浪费而吃掉的,但他羞赧的表现还是取悦了自己。
吃完陈嫂重新给她下的面条,程理边擦嘴边说,“豌豆,你等会写一副毛笔字给我。”
“恩?”邹麦仁边收拾碗筷边问,“干嘛呀?”
程理拉住他的胳膊,“你别做这些,让陈嫂来,赶紧去写。”
见她一副不容置疑的强横样,邹麦仁好脾气的点头。
宣纸铺在木桌上,邹麦仁写了一张又一张,直到程理拿起其中之一满意的点头,他才吁了一口气。
他问,“程理,你要干嘛用啊?”
“帮你去叩书法名师的门啊!吴一恒老师,听过吧?”
邹麦仁吃惊,“听听听过啊!”
小圆脸紧张得都红了,“我最崇拜的大师,全国前十,行书数一数二呀!”
“所以呀……”程理笑了笑,曲指弹了一下他的脑门,逗他,“你愿意当他的关门弟子吗?”
“可我……”
邹麦仁的眼睛渴望热切,但咬着的下嘴唇却透露他的纠结矛盾。
“你去年参加的‘华夏杯’书画大赛,草书组获了金奖,就是入了吴一恒老师的青眼,他觉得你年纪小,但特别有灵气,假以时日,你的字体必有风骨。”程理道。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啊?”
程理背对着他把已经干了的宣纸卷好,放进书画桶。
“因为我一个发小,他爷爷是草书大家,拿你的字回去激励他呢。”
程理想到吴谷小胖子每次捉着毛笔的憋屈劲就想笑,转身时,忽的对上一双雾蒙蒙的圆眼。
“诶!你,这?怎么啦?”
邹麦仁鼻酸眼涩,瘪着嘴也压不下心中的暖流,好想哭。
他垂着眼睫,扭捏了一下,不好意思道,“程理,你对我好好……我长大以后,一定赚钱报答你。”
程理:“……”
这傻小子!
程理怔然轻笑,眉峰一挑,她半真半假的揶揄,“报答啊,我想想……可否以身相许?”
邹麦仁狂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对上程理凤眼的笑意后,他惊得原地一蹦。
“唔?我我我……”
看他脸红得要滴血,程理笑了笑,霸道却留有一丝余地的说了一句。
“这句话是认真的,但时间可以宽限。所以,我们从朋友做起?”
她忍不住,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
邹麦仁在原地石化了,脸上的热度一直退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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