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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秋月,夏日清风,冬日暮雪。这些都很美,但唯有你心里,才有我想去的四季。}
傅西洲从未想过,这辈子还会有跟傅云深一起联手的机会。
明知挑起这一切事端的是姜淑宁,可在凌天的危机没有得到解决之前,他没有心思来追究,也不能动她。
此时,最重要的是,想尽一切办法度过眼前的危机。
而跟傅云深联手,别无选择。
凌天日化的公关部不愧为业界数一数二的,打了一场还算漂亮的仗。
渐渐地,风波渐平。
只是,被毁坏的信誉,想要重建,还需要时日。
虽然大伤元气,但总算,没有被彻底打垮。只要有了喘息的机会,未来就有无数种可能。
傅凌天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一直住在医院里,被医生数次下了病危通知书。
这夜凌晨一点,傅西洲接到电话,来自医院。
他听完,立即起身。
阮阮被他的动静弄醒,问他:“怎么了?”
“我爷爷估计熬不过今晚了,医院来的电话,让家属赶紧过去。”
阮阮坐起来,被他按住,“你睡吧,别去。”他沉吟,说:“场面估计不会太好看。”
阮阮了然。
如果傅凌天一走,关于凌天的继承者,也将公开。
阮阮还是起来穿衣服,握了握他的手:“我陪你去。”
不管傅凌天对她怎样,礼仪上,她也必须到场。
病房里。
傅凌天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他让秘书守在门口,一个个单独召见,连阮阮都见了,唯独不肯见姜淑宁。
姜淑宁心中明白了什么,在门口大喊:“爸,爸,让我见见你!我要见你!”她想闯进去,被秘书拦住。
她求助地看向傅云深,又把目光投向丈夫,傅嵘回她的,是转过身去。
她就绝望地知道,大局已定。
凌晨两点一刻,傅凌天去世。
律师在病房里当众宣布了遗嘱,傅家老宅的别墅与他名下其他房产,全归傅云深。他名下的店铺、基金等,给傅嵘与姜淑宁。而众人最关心的,他在凌天的股份,给了傅西洲。
凌天日化新任董事长人选,已毫无悬念。
傅云深面色冷冷,滑动着轮椅,率先离开了病房。
姜淑宁脸色十分难看,瞪了眼傅西洲,又恶狠狠地瞪了眼傅嵘,追着儿子去了。
傅嵘闭了闭眼,脸上全是悲痛。
他在心里说,爸,您追求了一辈子的名利,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到最后又怎样,无非一场空,什么都带不走。
可是,还有人不明白,还是要继续为此,争个你死我活。
他离开了病房。
傅西洲看着他微勾的背影,嘴角微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知道,他之所以能得到这个位置,是因为傅嵘。
他把姜淑宁做的事,告诉了傅凌天,他对她失望,连带着对傅云深,也失了望。公司,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动什么,都不能动他的心血。
傅凌天的葬礼过后,公司召开了股东大会,傅西洲被正式任命为凌天日化的最高执行人。
那天傍晚,他去疗养院看林芝。
他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轻声说:“妈妈,我一步一步,终于走到了这个位置。可是,为什么,我并不觉得多开心呢?”
一路走来,失去的,远比得到的更多。
他终于不再是那个无助的除了哭泣什么都不能做的十四岁少年,他终于强大到能保护他所在乎的人,可是,很多东西,再也回不来了。
他刚离开,林芝的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本来,傅西洲为母亲请了两个看护,二十四小时轮流着陪护,也有点保护之意在里面,就是怕姜淑宁母子动她。
这晚因为傅西洲的到来,他让看护出去吃饭了,他走的时候心想她应该很快回来,也就没有打电话催她。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的时候,林芝正坐在阳台上,沉在自己的思绪里,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没有一点感知。
姜淑宁喝了酒,带着满身的酒气,她怒气冲冲地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最后找到阳台上,见到林芝,她就冲过去,恶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喊着:“贱人,你去死吧!去死吧!你死了,一切的罪恶之源就都没有了!”
林芝被她掐得快要喘不过气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睁大着眼睛,看着来人,眸中出现了巨大的恐惧之意,她早就不认识任何人,但这张脸,像是身体里最自然的反应一般,令她深深恐惧。
林芝挣扎着,倒在了地上。
姜淑宁压在她身上,醉意蒙眬的眸中,尽是狠戾,手中力气更重。
“傅先生……”
吃完饭的护士终于回来了,她的话还没落,就大声尖叫起来:“天啊!”她也算是反应迅疾之人,扑过去,大力将姜淑宁拉开。
林芝整个人都快窒息,脸上全是青白之色,脖子上的红痕极为明显,她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护士也坐在地上,挡在林芝面前,一边防备着姜淑宁再扑过来,一边掏出手机打前台电话。
傅西洲很快折返回来。
姜淑宁被医院的人扣留住,傅西洲二话没说,掏出手机报了警。
林芝的病房里装有摄像头,姜淑宁的所作所为,全被拍了下来。
杀人未遂罪,证据确凿。
他坐在警局的时候,忽然想起,十多年前的那个午后,母亲与姜淑宁在楼梯间争执,她自己滚了下去,却以“杀人未遂罪”将母亲起诉,她一生悲惨,从那一刻开始。
姜淑宁的律师团很快赶来,还有傅云深与傅嵘。
傅西洲看着这么大的阵仗,心里冷笑着,又浮起一丝悲凉。
如果当年,母亲也有这么多人护着,又怎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傅云深对傅西洲说:“我们谈谈。”
在傅西洲的印象里,他与傅云深,像如今这样安静地坐在一个车里,这是第一次。
“把我手里股份的一半,转给你,够不够?”傅云深是个何其聪明之人,他知道的,就算他再如何恳求,傅西洲也绝不会轻易放过姜淑宁。
他也绝不会低下头对他恳求,那么,以他想要的,来换取母亲的安宁。
傅西洲笑了,冷冷的,极为嘲讽:“在你们眼中,任何人的生命,都是可以明码标价来交易的,是吧?”
说完,他径直下车。
“西洲。”在门口,傅嵘叫住他。
傅西洲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劝你,最好别说。”
“当我求你,放过她,好吗?”傅嵘依旧说了。
傅西洲瞬间怒起,双手握成拳:“十八年前,你为什么不说这句话!”
傅嵘闭了闭眼,“对不起,西洲。”
一句对不起,实在太过轻薄,一句对不起,就能挽回母亲失去的一切吗?
他抬脚就走。
傅嵘拉住他手臂:“西洲,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将来,也会有孩子。你想把这些仇恨,都转移给你的孩子吗?”
傅西洲顿住脚步。
他想起,那个失去的孩子,心中一痛。
他拨开傅嵘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离开警局,开车回到疗养院。
阮阮坐在病床前,守着林芝。
他在林芝身边坐下来,久久凝视着她。
“阮阮。”他转身,看着阮阮。
“嗯。”
“你告诉我,我要不要放过姜淑宁?”他问,眼神中带了一丝迷茫。
阮阮握住他的手,微微笑了:“你心中有答案了,不是吗?”
他没做声。
她轻声说:“那就跟随你自己的心去做,十二,不管你做何决定,我都是支持你的,相信你的。”
他点点头。
转过身,他看着母亲,在心里说,妈妈,对不起,请您原谅我。我不是心软,他说得对,我以后也会有孩子,我不想让我的孩子,背负着仇恨,一生都像我一样,活得如此痛苦。
以前,他孑然一身,没什么好失去的,也就无所畏惧。而现在不同了,他紧紧握住阮阮的手,他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
人一旦有了想要保护的人,会变得无比强大,但心中也会有惧怕。
她是他的软肋。
他最终取消了对姜淑宁的起诉,但也没那么轻易地放过她,让她在警局里被关了数天,那女人一生尊荣,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与煎熬,被放出来后,整个人精神都有点恍惚,大病了一场。
傅西洲去她的病房,冷声警告说,再敢动林芝与阮阮,绝对会让她付出比这更惨重的代价。
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躺在病床上的模样,仿佛霜打的茄子,再也不复往昔的不可一世。
另外,傅西洲拿走了姜淑宁手中的股份,既然傅云深想要以此为交易的筹码,他也不想做圣人,这是对她的惩罚。
至此,姜淑宁母子手中的股权,至少在很长时间内,都无法再撼动傅西洲的位置。
等林芝的身体恢复后,阮阮提议,带她去海边散散心。她听傅西洲说过,林芝最喜欢大海,可是,莲城没有海,她也从未见过海。
傅西洲对这个提议有点犹豫。
阮阮说:“我问过主治医生了,她因为受到了惊吓,最近情绪不太稳定,出去散心也许对她有所帮助。只要时刻陪在她身边,就没事。我们可以把看护也带上,方便照顾她。”
最近发生了一系列纷杂的事情,傅西洲也好久没有放松过,甚至连他们的结婚纪念日都没有好好过。
六月天,开始热起来了,但阮阮选的目的地岛城,初夏时节的气温很宜人。
岛城的海岸线极美,他们的酒店就在海边,每天清晨,看着朝阳从海平面上缓缓升起,一点点地,将天空与大海擦亮,霞光万丈,心情也变得格外曼妙。
傍晚的时候,傅西洲与阮阮推着林芝,沿着海岸线慢悠悠地散步。一路上会碰到很多散步的人,有年轻的情侣,也有一家三口,还有老头牵着老太的手,颤颤巍巍地相伴走着。
夕阳很美,玫瑰色的晚霞铺在天边。
“十二。”
“嗯。”
“你说,我们老了,也会像他们一样吧。”阮阮看着牵手走过身边的老夫妻。
傅西洲牵起阮阮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当然。”
阮阮微笑,眼神温柔。
跟你一起变老,想一想,都是无比美好的事呢。
不知道是不是忽然换了个环境,林芝的心情也变得比之前好许多,胃口也变好了。她很喜欢吃阮阮做的菜,对她的态度,也比从前亲近了一些。要知道,以前除了傅西洲,她谁都不搭理的。现在阮阮跟她讲话,她会认真听着,偶尔还会笑一笑,拍拍她的手。
阮阮无比开心,有一种被接纳被认同的喜悦。
那是他唯一的亲人,他那么在乎的人啊,她也非常非常看重。
从岛城回去后,阮阮只要一有时间,便去疗养院陪伴林芝,为她做饭,帮她洗头,陪她说话。
这天傍晚,阮阮下了班,打电话给傅西洲,他要加班不能一起吃晚饭,她索性从农场带了点新鲜蔬菜与一捧鲜花,决定去疗养院探望林芝。
车子开出一段路后,在一个小路口转弯时,忽然冲出来的自行车吓得阮阮魂飞魄散的,连忙踩刹车。
她急下车,跑到摔倒了的自行车旁边,问倒在地上的男孩子:“你要不要紧?”
“哧!”一声,一直跟在她车子后面的那辆面的停了下来,从车上跑下来几个人,快步走到她身边。
阮阮回头的瞬间,嘴已被人捂住,然后迅速带上了面的,车门关上,车子飞驰出去。
面的离开后,躺在自行车旁边的男生翻身坐起,他将自行车推到公路下面的田野里,然后走到阮阮的车边,上车,发动引擎,将车开走了。
整个过程,两分钟。
路面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阮阮是被摔在地上时痛醒的,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了,后脑勺很疼,被带上车后,她就被人打晕了。
她快速打量了下身处之地,地上堆了很多砖头,还有很多垃圾,应该是一个废弃了的工厂。
她抬眸,对上几个戴着口罩的人,从衣着与身形看,都很年轻。
见他们看她的神情,她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爬起来,想跑,却被人恶狠狠地推倒在地。
她继续爬起来,再被推倒。
她再一次爬起来,又被推倒。
如此反复了数次。
地板上粗劣的沙粒,令她脸上、手臂上、腿上,全受了伤,头昏目眩,可她死咬着唇,逼迫自己清醒。
阮阮坐在地上,一步步往后挪,浑身开始发抖。
眼见着那些人慢慢朝她围拢过来,她心中漫过绝望的情绪。
她被逼至墙角,再无路可退。
她绝望地闭上眼。
“哎,外面似乎有响声?不会是有人追来了吧?”有人忽然说,吩咐同伴:“你们几个都出去看看。”
几个人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空间里一时安静下来。
阮阮忽然睁开眼,绝望的眼神里,闪出一丝希望。
那人蹲下身,开始解她身上的绳子,动作虽急切却不粗鲁,当脚上的绳子被解开后那人又去松她手腕上的绳子时,阮阮心中掠过一丝惊讶。
最后,那人撕开她嘴上的胶带,将她拉起来。
接着,他做了一个更令她震惊的事情,他竟然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砖头,对着自己的额头就敲了一下,立即,额上有鲜血流下来。
“还不跑!”那人低声对她说,然后指着一扇破掉的窗户,“快跑!”
阮阮也顾不得心中的浓浓疑虑,她打起精神,转身就往窗户边跑,她个子娇小,又穿着牛仔短裤与球鞋,很便捷地从窗台上跳了出去。
此时天已经黑了,这废弃工厂在荒郊里,一眼望去,不辨方向。阮阮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拼命地就着微弱的光沿着一条小路往前跑,她脸颊、手臂、腿上的擦伤火辣辣地痛,她也无暇顾及,心中只一个念头,快逃!
这一片都没有路灯,小路又狭窄,天越来越黑,她跑着,忽然踢到了什么东西,身体一歪,整个人侧滚到路旁的田野下面。
刺痛与昏眩感令她久久不能动弹,等意识稍微清醒一点点,她慢慢坐起来,支撑着爬上去。
腿在流血,估计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了,她没有办法再奔跑,心里急迫,扶着腿,以最大的速度,疾走。
她怕那些人追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走到了公路上。
确定身后没有人追过来后,她力竭,跌坐在地,大口喘着气。
她又走了很远,终于看到了灯光,她身无分文,只能恳求公路旁的小卖部老板娘借用一下电话。
电话那端傅西洲的声音响起来时,阮阮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当傅西洲赶过来,看到浑身是伤神色恍惚的阮阮时,他脸色巨变。
他抱她上车,他刚转身,就被阮阮拉住,喃喃:“十二,别走,我害怕……”
他心中一痛,她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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