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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次日,苏今守在灵堂,周围一片哭天抢地的声音,苏今只是空茫地睁着一双眼,她一宿没睡,反复想着小时在祖母身边的日子,一幕幕就好像是发生在昨日,祖母的音容笑貌她记得那样清晰,空气里仿佛还能传来祖母的笑声,只是伸了伸手,指缝流过一片冰凉的气息,全不似祖母那般温暖。
屋外一架飞机飞过,轰鸣声巨大,每个人都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苏今抬头看了眼门外的天空,毫无预兆的大哭起来。林涵说分手的时候她没有哭,祖母离开的时候她没有哭。可是这一刻,她却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压抑自己,满心的苦楚无处发泄。
当初自己和林涵在一起的时候,还曾说要将他带回来见见祖母,祖母总是对这个自己口中百般好的人很是好奇。只是,现在,苏今隔着泪眼,模糊地看向灵堂正中摆着的祖母含笑的肖像,哭的愈发厉害。
我总是答应你的事没有办法及时完成,总是以为还有很多时间与你见面。因为我圃一出生就是在你身边一点点慢慢长大,我的生命里这么多年都是有你的参加。幼时不懂事曾经还将你气哭,可是你却转身就忘了,对我一如既往的宠爱。
后来一直在外求学,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你慢慢在变老,但是我却没有发现。看着你的满头白发,心情好的时候硬拉着你给你洗头发却害得你感冒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但是自始至终你都没有说过我一句重话。我的脾气开始变得刁钻古怪,嫌弃你做菜的口味不合意,你每次都发愁做什么好吃的来取悦我,而我却还会对你发脾气。
我从没有说过我这么爱你,直到你永远离开我的时候,我都没有告诉过你。
在同一天,苏今失去了两个深爱着的人,而曾经说好的介绍两人认识的机会也永远不会再有了。苏今哭的厉害,渐渐喘不过气来,就这样晕倒在灵堂前。
林涵回了房间换下湿淋淋的衣服,经过刚刚的混乱,衣服都已经快要干了。林涵打了个喷嚏,看来等会要煮点姜茶喝。想到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孩,林涵更多的是厌恶。只是因为家境优渥,就恃宠而骄,想来也是跟华思师一路货色。
门外有人敲门,林涵已经换好衣服打开门,却看到一脸苍白的温清初,声音还有些粗哑,“他们说是你救了我,刚刚我的家人对你无礼了,我在这里代他们向你道歉。”竟然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只是林涵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吐了句,“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温清初愣了愣,摇了摇头,“没有了。”林涵淡淡地说了句,“我接受道歉,你可以离开了。”说着就将房门“嘭”地关上。旁边扶着温清初的女孩皱了皱眉,“什么人啊?真没礼貌,难怪在华家这么不招待见,果然还是素质太差,不配做上流社会的人!”
温清初皱了下眉,微微有些咳嗽,“你说什么?什么上流社会不上流社会的,我们先回去吧!这也不能怨人家,你们不问青红皂白的愿望人家,李沐也是的,居然还动手打人,人家怎么会有好脸色给我们看。也是我当时不知道,让你们这也白白冤了人!”
“明明是华小姐说的,这也只能说华家太乱,华家的那位大小姐在名媛界名声那么差,现在还把你推到了水池里接着诬赖给自己的表哥,我想啊,以后只怕在名流界混不下去了。”女孩的声音有些幸灾乐祸,“华家终归来说,还是太过浅薄轻浮。充其量只能说是个暴发户!”
温清初咳了一声,“你在别人家里怎么还说的这般难听,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像个名媛了吗?”温清初一直是巴黎上流社会名媛界的领袖人物,因她出身高贵,从小家境良好,为人做事向来优雅磊落,在名媛界很有威信。身旁的这位是她父亲的一个情人的孩子,虽然也是温家人,但到底出身隔了些,况且她为人又向来张狂,很是为人所不喜,只有温清初向来不与她计较。
后来,温清初在家养病。华家的气氛很诡异,华老爷子因为自己又一次冤枉了林涵而感到羞愧,想到女儿临走之前和自己的促膝长谈,顿时觉得之前是自己太过想不开,这之后看林涵反倒觉得他比起自己两个不争气的孙子要强上很多,不由得对他另眼相待。
华嬅临走之前,跟华老爷子说了许久,林涵是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的,虽然跟着的是林青岩的姓氏,但好歹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为什么华老爷子就是不肯爱屋及乌的对林涵好一点,当年的那股怨气何必要出在自己亲生女儿的儿子身上。
华老爷子一直不做声,最后华嬅临走前抱了抱他,说道:“爸爸,虽然我经常跟你抬杠,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真的生我的气,我用这种方式来爱您,我多怕有一天我不再这样对您了,我就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我对您的爱了。”
华老爷子每每想及此,不由得对女儿也是一阵愧疚。他对林涵没什么感情,因为林涵从小到大他没有见过他一面,只看过女儿传来的照片。但是女儿说得对,他毕竟是女儿的亲生儿子,为什么自己就要那样讨厌他?他的父亲已经入了狱,以后林涵也算是自己的孙子了,和林家再无半分关系!
这样在暗中吩咐一部分关系人对林涵的新公司多多照顾,林涵不知不觉忙了起来。
这日,林涵忙了一天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大舅母不同往常的热情迎上来,用蹩脚的中文对自己说:“林涵,你回来了?温小姐已经等你很久了。”林涵淡淡的“嗯”了一声,顺着舅母的指引,看见一旁婷婷站在沙发边的温清初。
温清初穿着一件V领衬衣,下配一条紧身裙,露出修长笔直的大腿,脚下是一双米色高跟。头发侧到脸的一侧,脸上望着林涵盈盈的笑着,整个人显得优雅端庄大气。只是这样站着就自然地流露出一股贵气,与那天在房间外看到的病态的她全然不同。
林涵将外套递给迎上来的佣人,走上前去,微笑的应付道:“温小姐怎么来了?身体好些了吗?”他说着并不熟练的法语,说的缓慢,却自然地带了一丝沉稳。
他眸光清亮,温清初看着他不禁有一瞬间的心动,只是听到了他话里的应付,华家的情况她也有所耳闻,只是这是别人家的家事,她却也不好过问,只是温柔的点了下头,用中文回道:“好了很多了,今天特地登门来谢谢你,只是可能没有把握好时间,我们都吃完晚饭了你才回来。”
林涵掩下眼中的一丝不耐烦,仍是笑的无懈可击,大舅母在一边笑着说道:“哎哟,林涵可有本事了,他在外面自己开了一个公司,最近公司做的愈来愈好了,每天早出晚归的。都没有靠家里半分关系的。”那满脸骄傲的表情仿佛林涵才是她的孩子一般。
温清初笑着点了下头,看向林涵,“看来林公子还是很厉害的。”林涵谦虚地笑了笑,“哪里哪里,过奖了。”华老爷子被佣人搀扶着下得楼来,笑声爽朗地对温清初说道:“小温啊,怎么来了都不上去看看爷爷?”
华老爷子一直跟家里人分开吃饭,他一人独自住在四楼,吃饭都是家里的佣人给他单独做好送上去,平时很少下楼,但是有个什么事,还是大多向他报备,他在华家积威已久,现今也没人敢于反抗他,或是有所欺瞒。
“华爷爷,清初今天来的贸然,怕打扰华爷爷休息就没敢上楼去,华爷爷要是怪罪清初,清初也没有办法。”说着温清初难得的不符合她的气质的吐了吐舌,在华老爷子面前做足了晚辈姿态。
华老爷子大笑道:“你这丫头越发调皮了,你爷爷最近身体可好?”清初点点头,皱眉道:“爷爷像个老顽童,平时总是爱作弄我们玩。对了,爷爷还说好久没有跟华爷爷下棋了,说要改天约个时间下一盘棋。”
“哈哈哈~你爷爷还硬朗啊,我不行咯!你爷爷的棋路太诡异,每次都被他出其不意的赢了,什么时候我还真的要好好胜他一句!”华老爷子坐在林涵身边,皱眉看了眼林涵,“怎么弄得这么累?”
林涵微低了一下头,“公司最近有些忙。”“嗯,那你吃饭了没,刚刚我下楼的时候听到小温说你在打架吃完饭才回来的?”华老爷子突然180度的态度大转弯令一旁坐着的两个舅母面面相觑。什么时候华老爷子如此器重林涵了?
温清初插嘴道:“让佣人再去做一点吧!华爷爷,这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您身体还这么好,一定可以赢了我爷爷那个老顽童的。到时候华爷爷可别忘了给小温奖励哦!”
说着,温清初起身就要离开,华老爷子吩咐道:“这么晚了,林涵,你去送一送小温。小温啊,常来坐坐,华爷爷就喜欢跟你说话!”温清初点了点头,“会的,华爷爷到时候不要嫌弃清初烦人就好。”
华老爷子笑声爽朗:“就怕你们年轻人嫌弃我这个老人沉闷!”温清初笑容明媚,“怎么会,华爷爷这么说,清初哪里还敢来了。”华老爷子笑了笑,没有在多说。林涵已经走到一边,结果佣人递过来的两人的外套,将温清初的外套递给她。
温清初的外套是一件米白色的妮子大衣,面料柔软,拿在手里很是舒服。温清初说了声谢谢,接过大衣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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