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章四十四 龙骨(上)

作品: 女皇陛下的笑话婚姻 |作者:云狐不喜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8-10 22:47|

老域名(9txs)被墙,请您牢记本站最新域名(33txs.com)

·章四十四·

龙骨(上)

这句一出,元让终于肯转过头来看一眼萧逐了。

悠闲靠在榻上,元让似笑非笑,一双白玉一般纤秀的手轻轻顺着自己紫金冠上垂下的丝绦,她很有趣似的看着萧逐,“平王觉得我会这么轻易告诉你吗?”

萧逐想了想,摇头,“不会。”

元让拊掌大笑起来,她朝萧逐勾勾指头,等他倾身的时候,她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萧逐眼睛猛的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荣阳太子,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让元让心情大好。

她微笑,“让人料不到的滋味确实不错。”

就在这时,忽然一线笛音从远处慢慢响了起来,合着萧音,分外雅致。

笛声的来源并不在水台,萧逐本以为是元让安排的雅趣,但是眼光一转,就看到了元让脸上一点惊讶,便知道另有意外,心下不禁纳罕,这甘露宫宫禁森严,谁这般放诞?

笛声渐近,元让忽然向萧逐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十分古怪,就在萧逐警觉的时候,一个侍从急匆匆向这边而来,低声在元让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荣阳的皇太子忽然就笑了起来,她本就生得容貌秀丽,气质高华清冷,四周烛火如萤,这一笑就带了一种难以形容的优雅味道。她手中扇子轻轻一合,啪一声轻响,人则更加悠闲地靠在了榻上,“平王,符侯到了。”

她说出“符侯”二字的时候,笛声正好一线抛高,宛如游龙惊鸿于云间山巅百回千转,带起一股孤拔之意,萧逐眼神一跳,唇角慢慢弯起,向元让礼貌一笑,然后回头,身后烛光如萤,有俊美青年银紫衣衫,横笛奏乐,踏月而来。

芙蓉面,碧绿眼,正是雍侯符桓。

一曲终了,符桓到了亭前,最后一声笛音缠绵低徘,他低头一笑,先向元让一躬身,随即面向萧逐,颔首为礼,唤了一声平王。萧逐也不答话,只是一身云白衣衫,负手而立,定定看了一会儿符桓,慢慢笑起来,也轻轻颔首,流水一样的发倏的从肩膀上滑落而下,宛若丝束一般。

——正所谓,狭路相逢。

两边寒暄了几句,萧逐含笑问了一句:“符侯手腕上的伤可好些了?”

被一句戳中痛处,符桓却仿佛全不在意,右手执笛在掌心一敲,轻轻一笑,“多谢平王关心,已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萧逐含笑向符桓走去,“符侯平日可要注意,符侯乃一国之栋梁,若是这般不爱惜自己,可不是荣阳之幸。”

“多承平王关爱。”符桓也笑意风流,两人面对面站着又交谈片刻,互相道过晚安,又行过礼,做足礼仪,才擦身而过。

两人错身一瞬,符桓身躯不知怎的忽然微微一震,这一下极其轻微,几乎让人看不出来,却躲不过元让的眼。

她本坐在亭子里,把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看得兴味盎然,看到符桓一震,她凤眸一细,却又立刻舒展开来,一副笑吟吟的姿态。

略微向前走了几步,和符桓错过一段距离,萧逐转身又向元让行了一礼,便翩然而去,直到甘露宫门口,临上车之前,他忽然顿住。旁边马车前面睡得一塌糊涂,刚被拍醒的花竹意乜斜着一双睡眼惺忪的眼,从车辕上横过半个身子,把自己当苍蝇拍,狠狠拍了过去,模糊不清地说:“大哥,求你了,还不走啊……”他困死了啊啊啊啊啊!

“……”萧逐没有说话,他维持着那个猛然顿住的姿态,慢慢的,慢慢地回头看向趴在自己背上的大越中书令——

此时夜色浓酽,整片漆黑的夜空里,只有甘露宫门前几盏灯笼微微闪动摇曳,月是青白,光也是青白,便分外带了几分无法形容的凄幽味道。这样光芒之下,萧逐一张面孔雪一样白,然后,这张绝色美丽的容颜上,忽然毫无预警地滑过一痕鲜血——

这场景实在是太灵异了,花竹意的瞌睡虫一下子全飞了,他一把捂住自己嘴巴,在喉咙里惨叫一声,颤巍巍凑过一张脸去,仔细一看,才看出他额心一道鲜红伤口,正慢慢渗着鲜血。

好,不是闹鬼就成。不过刚才出来还好好的,怎么才掀了个帘子,脸上就多出一道口子啊?

左右看了看,花竹意跳过来一把把他塞到车里,快手挖出药匣扔了过去,

萧逐一把接过药匣,往旁边一放,随手拿袖子抹了一下脸,也不上药,只一把抽出自己随身佩剑。

他是亲王之尊,拜见太子时特许带剑,所佩的自然是仪式用剑,不是什么神兵利刃,但也不是凡铁,这一下抽出,小小车厢内立刻寒光闪烁,车角鬼工球内点着的蜡烛一映,端的是剑气森寒。

喂喂,大哥你莫非是觉得自己被毁容了抹不开面子要自杀吧?

心里转着奇怪的念头又不敢说,花竹意贼溜溜地打量萧逐,只看到他眉头一皱,轻轻一震剑身,只听“波”的一声,仿佛什么气泡炸开了,借着就是数声脆响,只见那柄秋水一般的长剑已然在萧逐掌中化为寸碎——

花竹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萧逐一张俊美面容上雪白更胜,衬着他白皙额间一痕殷红伤口,越发显出一种森森的鬼魅。

萧逐掌中长剑碎得只剩一个剑柄,他看了片刻,手腕一翻,看着剑柄落地,和寸碎的长剑一样铺了一地。

慢慢闭上双眼,长而漆黑的睫毛掩去了他眼中所有情绪,头顶上一线暖黄的光静静透出来,却不能为他脸色沾染半点温暖。

花竹意向来识时务,看到现在情景,立刻把脚底下碎剑拣吧拣吧收拾好,乖乖蹲坐一旁,刚坐下,他眨眨眼,忽然觉得身旁什么硬硬的,便伸手摸了摸,然后一击掌,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旁边抽出两个细长的锦盒,递给对面这个明显不在平日温和状态的平王殿下。

“凤鸣和太阿,刚才送到的。”

萧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闭着眼点了点头,示意花竹意把两样武器放到一边,过了好一会儿,他修长指头慢慢抚摸向自己额头伤口,然后,唇角一点点弯高,“……我本来以为,单打独斗之间,普天之下已没人伤得了我。”

适才他和符桓错身而过的刹那,他恨极了符桓,瞬间便出手一剑。

他这一剑急若奔雷,饶是符桓武功极高,手中长笛一递,也只堪堪架住这一剑。

萧逐不以为意:他这一剑足以碎金裂石,这一只笛子能有什么作用?哪知笛剑相交的一刹那,他贯注长剑之上的内力忽如泥牛入海,反而一股极奇怪又极强大的力量反震而出,迅捷如电,他只来得及侧身一躲,只觉额头一凉,剑上一沉,错步卸力,已是和符桓分开。

他表面上丝毫无事,经脉流转,却已知道,自己体内已蓄了那奇怪力量,赶紧疾步而出,还是在登车刹那爆了开来。

——那一瞬间,他长剑已被震碎,不过是靠着他内力未消,才勉强维持原型。

“我也这么认为的。”听到他这么说,花竹意点头;所以他现在十分好奇他额头上的伤怎么来的。

单膝曲起,萧逐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颌,轻轻笑了起来:“不过符桓也不过依仗兵器之利罢了。”

“兵器?”呃,根据现在的情报判断,貌似是这两位是在甘露宫里小掐了一下?眼神转向车角那堆废铁;那是不错的剑吧?在这两个家伙没有打到拆房程度就搞成这样,符桓拿的到底是什么?

萧逐点头,慢慢张开眼睛,眼眸深处寒意扩散开来,他伸手拿起一旁两个锦盒,其中一个放的是一柄样子古雅的长剑,与时下长剑形制迥然不同,卧在鞘中,没有丝毫杀气,却自有一种千锤百炼的气势,让人调不开视线,这种气质,看上去竟然和萧逐有几分相似。

萧逐一按绷簧,一声清吟,长剑出鞘三寸,明若寒水,剑身上剑芒流动,几如月光凝就一般,吞口上赫然两个古体铭文,刻着“太阿”二字,正是名剑太阿。

收剑还鞘,萧逐拿起了另一个锦盒,在手心里掂量了片刻,轻轻打开。

里面是一柄亮银长枪,只有寻常长枪的一半长短,上面刻着凤鸟花纹,羽翼辉煌灿烂,如拥抱一般镌刻在枪身之上,异常生动,却只有一半。

拿起长枪,萧逐轻轻一按,只听一声凤鸣一般的清吟乍响,长枪尖端陡然弹出,握在萧逐手中的,便是一枝六尺三寸,凤纹完整的雪亮银枪。

——龙骨噬魂,凤鸣弑神——

他手里的这柄便正是东陆之上两大神兵之一的凤鸣。

听着那一声清吟枪啸,萧逐笑了起来,爱怜抚上手里长枪,“……你也感觉到了是吧?没错……它就在里面,离你不远。放心,你会和它一战……然后,一定是你赢。”

那柄长枪似乎具有灵性,听到萧逐低语,枪身陡然一弹,又是一声清澈长吟,萧逐这回笑出声来,拇指在中指指尖一划,鲜血汨出,沿着雪亮枪身慢慢滑渗。

鲜血本应滑落,哪知却没有一滴流下,全都被吸入雪亮枪身之中,花竹意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柄传说中上古诸神争战所用的神兵,看到这等异相,不禁瞪大了眼睛,萧逐却习以为常,直到伤口中不再流血,他才慢慢的,一点一点握紧手中长枪。

那样紧的一握,仿佛是在决战之前和自己的战友握手一般,他随即松手,收起了凤鸣,才抬眼看向花竹意,受伤还染着血色的指头划了个半弧,指向车窗外甘露宫的方向,“另外一柄神兵就在那里。”

“……龙、龙骨?”花竹意甩了把小冷汗,呃,这是什么状况?现在不是神话时代吧?“龙骨不都消失好几百年了么?会不会认错啊?”

萧逐慢慢摇头,雪白端丽的面容上一点一点浮出一种微妙的笑容:“不会错的,就是龙骨,就在……符桓手中。”

说完这句,他又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往常一贯的温文儒雅,向花竹意一笑,“对了,我知道储君在哪里了。”微笑,“荣阳太子殿下告知的。”

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花竹意汗如瀑布:话说在他不在的这功夫,甘露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妖孽的事情啊……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女皇陛下的笑话婚姻 (33txs.com)”查找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