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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那起相识的事件，所谓线人
我完了。
这是成海凉在看到照片被这个男人发出去，并且对面标示已读之后，心里产生的第一个感觉。
一个被信息暴露出去的线人，还是被敌对的那一方势力发现了并拍下来样貌的线人，解决就只会有两个——想藤原美舞那样被雇佣杀手杀死，或者躲藏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知道警署完全把敌人的势力摧毁。
无论是怎么样，被暴露出去的线人的结局就像是被敌人发现了的卧底，生存的机会都非常渺茫，即便躲起来过得也非常痛苦。
为什么他成海凉，运气就老是那么的差呢……
无论哪个选择凉都不想要的他仰起头闭上眼睛，安静了一会之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对星野凉以及小步跑着赶过来的加藤春开口，“我暴露了。”
这个淡漠语气的结论，让两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加藤春几步跑上来捡起已经被摔碎屏幕的手机，透过裂痕看了看里面的邮件信息，然后狠狠的再次把它往旁边一甩。
“可恶！！”
本身就带有伤痕的手机被摔得粉碎，加藤春喘着气低头看着表情冷漠的凉，露出自责和心痛的表情。
成海凉作为他在民间警署的线人，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这次调查斗南议员贿赂的任务，证人是在他运送出市的途中被杀，让这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抓住的证据消失，也让这位比他小几岁，在两三个月前才过完生日，刚成年的下属，陷入前所未有的危险。
“唯一好一点的消息就是，被暴露出去的只有我，”成海凉看着上司的表情，难得的勾了勾嘴角安慰了一声，“你们两个的身形刚好被我的衣服遮住，没有一并暴露实在是太好了。”
他从压着逮捕的熊田身上起身，抬脚踢了踢被他弄得肩膀已经脱臼的男人，“对了这个就是熊田，和美舞小姐情报交易的直接人员。”
估计是在杀手行动过后，来确认证人是否真的死亡的，但在看到一直交换情报场所的酒保成海凉，把他属于警署人员的身份猜了出来。
听到‘熊田’这个名字，两位搜查一课的警察回过一点神，看着趴在地上带着手铐痛哼的人，而后面在警察都离开了的中原中也他也跟了过来。
他原本是想着好歹和凉告个别，说既然真的什么情报都不清楚就姑且先放过他的，然后看偷拍的照片，要是有他的脸的话就把人宰了的。然而这后面意外的展开让他挑了挑眉。
“熊田，就是这家伙么，”他看着疼得口水都流出来的男人，嗤笑一声弯下腰，成为捡起那个手机的第三个人，“如果我在意他的话可能就要被恶心死了。”
那个破碎的手机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中也点了点后把它往身后一扔正中垃圾桶，“有人能回答我一下，拍到了什么么。”
“非常可惜的，没有拍到中原先生你这张帅气的脸，”凉带着一丝嘲讽的语气开口，看了过去，“还有谢谢你夸我的脸好看，但因为你扯了我两次头发，所以这次还是要继续拒绝你的告白。”
他把中也那句在意熊田的话会觉得恶心，结合之前说更在意他的那句话联合起来挖苦道。
“谁要向男人告白啊？！！”果不其然中原中也炸毛了。
“哦，”凉的反应非常淡定，他伸手抓住脱臼的熊田把他拖起来，开始往上司的车方向走回去，“我们要把熊田带回去警署审查了，相信你对他没有兴趣的话是不会阻止我们的吧。”
几步从中原中也的身边经过，凉侧过头趁着炎热夏季的微风侧头看了回去，“还是说，港口黑手党的中原先生，要跟着我们去一趟警察局总部？”
想了想这个画面又觉得太美，凉轻笑了一声转回去继续押着熊田往前走。
“……”中也皱了皱眉，对这和之前有些区别态度的成海凉有些疑惑。不过他在过来之前就想着放过这个酒保了，而且没必要为了这还没被送出的情报和东京警署总部搜查一课扯上关系。所以他只是看了会凉的背影后，转身拿出手机给搭档打了个电话。
“喂青花鱼！哦广津老爷子……”
他转过身和凉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跟同伴通话的音量逐渐减小。但走远了几步之后，他又忍无可忍的音量加大对电话吼道，
“什么？！太宰那个混蛋又把证据丢给你挖之后回横滨了？！可恶！！”
另一边，加藤春在听到‘港口黑手党’这个词语的时候被震惊了一下，没想到刚刚一直跟在凉身后，像是追求者那样赶都赶不走的青年，原来是全国唯一拥有异能力开业许可的黑帮组织，港口黑手党的成员。
幸亏刚在在马路边上的时候，他没有说出关于这次任务的任何情报信息。
但他看着凉向前走着，被阳光照着的背影，叹了口气按着伤口跟上去。
这样子的状态，凉已经开始破罐子破摔了啊。
他有点担心凉的状态，但实在没有想到什么能够安慰他的话。沉默的走了一段路直到回到车旁，他在拍了拍凉的肩膀，语气沉重的开口，“先回总部吧，讨论一下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说完后又想打自己一巴掌。
“啊，我知道，”成海凉答应了一声，转头看向把美舞小姐尸体扶起来，交给赶过来现场区域刑警的星野凉，“凉君——开车。”
“……啊？哦好，”又被称呼弄得慢了一拍的星野凉走上前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瞥了一眼车还没开始行驶就看着窗外看风景的成海凉，“一下子就叫名字什么的超奇怪好吗，而且为什么是我开车啊。”
虽然这样抱怨着，但他还是认命的拉上安全带把车打着，掉头回去警署。
“我叫你‘凉君’，只是觉得我自己的名字很好听，想要多叫几次而已，”成海凉从副驾驶那边转过头来看了星野凉一眼，又转回去继续撑腮看外面驶过的风景，“而且春先生受伤了，我又没有驾照肯定要你来开啊。”
考一个驾照要二十多万日元，他这种人肯定不会有钱报名的。
“……”星野一时语塞，吐槽道，“完全没办法接你的话和你聊天好么。”
他还想安慰一下这个人的，然而被堵得一句话都回不了。
“好多人都这么说过我，”凉垂下眼帘半闭着眼，黛蓝色的眼睛看着公路上被经过的，白色一段又一段的油漆线，纤长的睫毛轻扫着下眼睑，“所以，没关系的……”
-
东京警署总部，搜查一课办公室。
“……原来是这样吗，我知道了。”下巴留了一圈胡子的科长，武井克弘听完报告后叹了口气，看向进来后就坐在一边办公椅上，腿缩起来完全窝了进去的凉，“初次见面，我是负责搜查一课的总负责人武井。”
一直以来和成海凉对接的，都是加藤，所以这次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刚成年的线人。
“你好，这里是成海。”凉握了下手之后放开，让办公椅带着他转身背对着男人了。
“非常抱歉都是我的责任，让凉的身份被暴露了。”自责的加藤春对着科长，闭着眼睛鞠躬九十度道歉。他咬了咬牙，“如果这次抓到手的熊田，加上这份录音笔能够将斗南定罪的话，凉就……”
“这可能有点难。”武井克弘打断道，他拿出边上的文件夹打开，“星野已经去刑审室审问熊田了，但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先不说熊田是斗南那边阵营的人，让他叛过来警署这边阵营做出有力的证词可能性很小，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们几人逮捕熊田的时候没有关于那边的证据，只是一张偷拍的照片而已，还不构成犯罪。而且现在手机都已经摔坏，还被扔了。
很大可能到了关押时限，他们就不得不把熊田放回去，那家伙出去之后甚至可能说他们乱抓人。
一想到之后的媒体会大肆宣扬警署人员无能的新闻，武井就头疼的扶了扶额。
最重要的证人已经被杀死了，他们只有一份成海先见之明录下来情报交换内容的录音笔。但录音那种东西很容易伪造，现在又死无对证的，本着法院疑罪从无的判决方案，要把斗南定罪实在是太难了。
而且这次还折损了一个民间线人，他想要以后有机会就破格提上来的后备役。
“唉……”
“总而言之，先把凉藏起来比较重要！”加藤春提议道，“先把他藏在我的宿舍好了，平时下班的时候我会回去看着，等把斗南那家伙定罪之后就可以让凉出来。”
“春先生不要那么自责啊，”凉又把椅子转了回去抬头看向有些激动的加藤春，“这次照片你们都有被拍到，但只有我的脸被拍全只是我的运气差而已。”
他看着自己的上司，在他焦急想要开口前，率先打断他的话，“而且我是不能去你家藏的。”
“为什么？”
“因为这次的敌人是司法省啊，和民间别的机构不一样，”凉语气冷淡的开口，“对方很容易就可以查出搜查一课的人员资料，虽然不敢对登记在名的警察下手，但第一个潜入的地方肯定是大家资料记录的地址。”
一下子想通了的加藤春皱了皱眉。
“如果我藏在春先生家的话，等到你去上班的时候，杀手潜进来时……”他举起个抢的手势，对着上司，轻声开口，“嗙……”
“这次的敌人确实和以往犯罪的实力强大商贾和黑帮不一样，让成海藏在你那里确实有些困难……”武井低头沉吟道，他原本打算用这次任务的功劳，让凉破格进入警察厅搜查一课的。这样一来斗南他们不好对警察下手，但现在成海任务将近失败，没办法破格。
“藏身的地方可以是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的秘密区域，或者司法省那边不好对付的对里面的势力，”凉分析了一下说道，然后突然脑中想起了那位刚刚被他赶走的褚发青年。
“啊。”
中原先生那边的势力是正正好好的，司法省无法干预的港口黑手党啊。
凉撇了撇嘴，果然刚才他就不应该拒绝那第二次的告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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