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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应鹤放下书册。
初冬小雪, 清净崖之上亦覆白,只是少有弟子,无人打扫, 只待其顺其自然地冰消雪化。
鹤灵低鸣之时,江应鹤才刚刚将书册放了回去,听到外面清晰的叩门声, 与蓬莱弟子传信的话语。
他随意应了一句, 玄门即刻打开, 露出室内的大半场景。中间分割内外的长屏风挡住了来者视线, 只嗅得炉香幽然。
屏风之上的画图声势浩大、颇有如在眼前之感, 日光渗入仙府之中, 映亮屏风一侧雪白的道袍一角。
传信弟子下意识屏息凝神, 看到人影从屏后步出,他一时晃了神,呆了半秒,才连忙道:“弟子见过玄微仙君, 此物乃是合欢宗递交, 请仙君参加其宗门新任掌教的继任大典。”
江应鹤接过请帖与下方的几册书籍,扫了一眼请帖之上的神识封印,随手翻开, 淡道:“新任掌教?”
即便是童归渔, 也只是代为执掌而已, 合欢宗真正的宗主仍在闭关之中,就算是安排人继任, 所得的名目也只是“代掌教”而已。
传信弟子踌躇了一下, 组织言辞回禀道:“合欢宗宗主闭关六百余年, 近日才将其陨落之事公之于众, 据说那位宗主已陨落了近三百年。”
江应鹤按住请柬的手指微微一顿,想到童归渔之前与他说话的神情面貌,继续问道:“此前为何不说。”
“合欢宗对外说是,宗主因帮助童仙君才有此一难,言其陨落,未免动摇其心……”
“荒谬。”
江应鹤的目光垂落在请帖字迹上,眉宇之间发冷,星眸烁烁,话语自清越之中稍带上几分情绪。
“他是合欢大道,不是生死大道,如此容易动摇,那他活在世上做什么。”
他说到一半,偏偏想起童归渔确实为他人动摇了道心,眉心突突地跳。
“压制这个消息,不过是伺机而动,想打人一个措手不及罢了。”
江应鹤不再多言,转而看了眼前的后辈一眼,道:“劳你过来,回去吧。”
下一刻,鹤灵通晓心意,玄门便随之而闭合,徒留下一个白鹤玉宇的石碑匾额,与门前的白鹤苍松。
传信弟子便呆呆地站在门前,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劳你过来”这四个字,竟从江仙君身上那股清绝孤寒之中,品出一丝缠绵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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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继任是大场面,这封请帖的表面言辞,一定会写蓬莱派三个字,以示尊重,但以蓬莱现今的状况之中,只有江应鹤能够前往。
颜师姐执掌宗门,轻易不会离开蓬莱。而以江应鹤洞虚境仙君的身份,无论是在哪一个场合也足够用了。
阔别五百年,自上一次剑器大会之后,江应鹤是第二次代表宗门前往合欢宗,这一次并非比试,但形式上仍然十分隆重,数代弟子之中为首者,皆会前往参与,跟随在玄微仙君身畔。
法器飞辇之中的陈设一切如故,百年未变,其后是蓬莱的白云舟,上面承载着蓬莱弟子与贺礼,的确是少见的大排场。
飞辇之内,江应鹤再一次看了一遍那一日随请柬送来的几册书,确认这完完全全地……就是兰陵书楼的话本。
《霸道徒弟爱上我》、《与师尊在密室的日子》……嘶,还带连载的书号,分门别类,分外清晰。
江应鹤翻了几页,不知道送来这个所谓何意,直到他翻至书后的“感言”。
“晚辈王梦洲,拜见仙君。因师父教导晚辈时,曾言仙君喜爱此物,便随之奉上。晚辈乃兰陵书楼主笔之一,仙君若有教诲指点之意,晚辈于宗门敬候。”
王梦洲……这不是童归渔选的继任之人么?
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在书楼写这种扫黄打非的漏网之鱼了?童归渔是怎么教得人……
江应鹤的思绪在此截断,随后又安慰自己修真界之人懂事得早,一二百岁不算小,才勉强止住了对好友的谴责。
正当他对着书页思考之时,原本在一旁磨爪子的小猫咪慢慢地凑了过来,毛绒尾巴一挥,挡住了书。
江应鹤怔了一下,将压住字迹的大尾巴推到一边去,才看了一个字,就见到那双软软白白的猫爪凑过来,坚定地压到了书上。
……这是,争宠吗?
他静默一瞬,抬手将小猫爪也推开了。
随后,不仅尾巴和爪子,长夜整只猫都趴了上去,圆溜溜的黑色眼眸看过来,无辜得像是什么事都没做。
“你?”江应鹤微一挑眉,“爪子不好磨,还是小鱼干不好吃?”
长夜自然不是那种为了小鱼干就会屈服的肤浅的猫猫,在他眼里,什么都没有在师尊怀里睡觉更重要,于是探出爪子,勉勉强强地勾住了江应鹤道袍外衫的衣襟。
江应鹤低头看去,见到肉垫伸缩了一下,勾紧道服衣襟,随后一个用力,轻盈标准地栽进了怀里。
猫头朝下地在他怀中拱来拱去,然后用毛绒尾巴勾着他的手,充满了勾丨引意味地冲着江应鹤眨眼,满身都是绿茶猫的清香。
但……
他这么可爱。
江应鹤意志动摇,放下手里的话本,收回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怀中的小猫咪,随后便被可爱得要命的小尖牙抵住,甜腻腻的蹭了几下。
……看小黄文哪有撸猫爽。
江应鹤立即认清了目标,捏住那条大尾巴来回揉捏,从尾巴尖顺到尾巴根,全然没有发现怀里的白猫尖耳一抖,伸出舌头舔了他一下。
下一刻,眼前一切都天旋地转。原本乖乖躺在怀里任摸的白猫变回红衣少年,单手把他摁在了座椅上,把他抱得紧紧的。
还未等江应鹤说话,便被一双湿润的墨眸盯住了,对方的容貌瑰丽俊美,气息之中透着一股靡靡的艳香,神情却又一派天真,有一种令人垂怜的不经世事之感。
江应鹤一下子便被这张脸给忽悠住了,连想说的话都忘记了,便听到长夜低而委屈的话语。
“师尊只喜欢猫,不喜欢夜儿。”
这到底是哪里委屈?江应鹤没太理解得了这种吃醋的逻辑,轻声道:“我哪有不喜欢你?”
长夜靠近过去,神情认真地道:“师尊总是害羞、或是恼羞成怒,总是把我从床上踢下来。但……”
江应鹤瞥他一眼:“我恼羞成怒?那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心里没有数吗?让开,别压着我。”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长夜似乎心里更没数了,凑过来亲了亲他的唇角,低声道:“可是师尊刚刚摸了夜儿。”
江应鹤被柔软的唇瓣碰了一下,又让这悦耳的声调一浸,纵然有一些推拒的念头,也一时说不出口了。
“师尊不对我负责吗?”长夜倒是还能一本正经地说下去,“夜儿都动情了。”
“我又不知道,你哪里是不能摸的。这分明是你借题发挥。”
江应鹤还待再说什么,便被眼前这只借题发挥的小混蛋封住了唇瓣,箍紧腰身。
长夜身上艳香弥漫,渗透进江应鹤的周身,那是一种芙蓉海棠开到极致之感,盛放到了摇摇欲坠的姿态,仿佛下一刻就能翻出柔软烂熟的汁液来。
这种气息让江应鹤也跟着走偏了,他被微微压着胸口,有一种轻微的窒息感,但对方却很温柔,只有交融、统一、相互妥协,只有渐渐一致的呼吸频率与节奏,以及长夜垂下眼眸时纤长乌黑的眼睫。
直到他分开唇,低声道:“师尊有没有更喜欢我一点……”
江应鹤实在很难不点头。
他被抱得越紧,越能感觉到长夜身上几乎像是小孩子的那种占丨有欲,但他吻得越深入,就越能察觉到对方纯真无邪的表皮下,有多么地珍惜与惶恐。
他努力地想让自己的印象在师尊心里变好,想让江应鹤更近一步地喜欢他。
就在长夜的大尾巴转移过来,勾住他的腰时,飞辇外的门忽地响了一下,震开一片珠帘动荡。
“啧,不愧是小师弟。”
秦钧动作一停,说话的同时勾了下唇角,露出一个假笑。
他走进内中,将案上看到一半的书拉过来看了几眼,把长夜碰歪的笔墨纸砚一一摆正,随后转移目光,落在这只猫的尾巴和耳朵上,似乎觉得这种争宠的手段十分卑劣。
但这只恶灵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想法也同样不太高尚。
“那这次,我能不能说……见者有份?”
江应鹤原本还有些意乱,结果这句话一撂下,他脑海中的旖旎情丝全都一扫而空,立即只剩下“无量天尊,贫道的腰接受不了。”
他推开了长夜,坐在原处整理了一下衣服,道:“没有份……你怎么进来了?”
秦钧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师弟,道:“李还寒说,妖兽一旦发情,是不分地点场合的,万一让同行的弟子听到些什么,有损师尊的清誉,让我进来……嗯,监督。”
江应鹤虽不在乎清誉不清誉的,但眼下想想,觉得这场合的确不太安全,便点了点头。
秦钧见他点头,便十分顺手地薅住了长夜的后衣领,微笑道:“来,小师弟,交流一下感情。”
长夜都不用思考,就知道秦钧肯定是故意的,从“见者有份”的那一句开始,这人每一句都是阴谋陷阱,把自己从师尊身边越拖越远。
他被秦钧抓了一下衣领,一直到离开辇内才甩开,抬眸便见到李还寒站在白鹤飞辇前方,平和随意地问道:“拦住了?”
这句话是跟秦钧说的。
李还寒没有等什么回答,而是转过头,继续道:“到合欢宗还有事要办,与其欺负师尊,不如,交流感情?”
……从入门起,他们清净崖交流感情,就是表面切磋指点,实则往死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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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想独自拥有怎么就那么难,自抱自泣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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