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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安被带回了墨洛温庄园。
霍克利觉得有点心累。
祭司那个老不死的都被活埋了,怎么还能在崽的世界观人生观里阴魂不散?!
那套刎颈之交的误解究竟要存在到什么时候才不会又冒出来挑战他的忍受力?
现在好了。
只要一提血,一提什么犬马之劳竭尽心力,萝莉就会自动带入‘刎颈之交’‘歃血为盟’‘知交之礼’相关词汇。
简直再也无法直视知交知己这词。
那个亚麻色长发的少女因为特殊的能力而知晓迦叶的秘密,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怎么看都应该带回去看管。
但事实上真这样做了也好不到哪儿去。人类本身就是个麻烦。
才下马车,在庄园门口,这个亚麻色少女就西子捧心蹙眉颤抖。
心脏有问题,发病是常事。黑猫这样想。
但现在问题是,满脑袋汗珠滚落颤抖不已的玛丽安走不动路。她惨白着脸,声如蚊蚋:“对不起,大人,我太激动了。”
“我从未出过山谷,没有见过如此气派的雕塑,所以无法按捺心情。”
“不管是高兴还是悲伤,都会心痛到无法呼吸浑身颤抖。”
“我的心脏已经满是裂痕,正在一点点碎掉。”
抱着崽的霍克利、驮着一株含羞草的黑猫集体沉默。
啥?只是看见大门口那两尊张牙舞爪巨大的雕像,你就激动了?
别人激动两眼放光再不济嘴巴叽哩哇啦聒噪点,你一激动就喜欢‘心碎’?
请不要一脸平淡用着以习为常的语气说‘心脏碎掉’这种可怕的话。好像你说的不是‘碎掉’而是‘怦怦跳’一样。
碎掉。
碎掉。
心脏活生生的在胸腔里,哪怕人类痛哭流涕说着‘心碎’也不过是虚假的比喻而已。灵魂上的悲痛再大,也不会真让肉身当场粉碎掉啊。
可这位人类女巫,再三强调‘碎掉’还有‘裂痕’,一脸认真,谁还能把它当夸张的说法?
是真的碎掉的意思吧。
但在场的还有一个三寸丁未成年幼崽,万一吓到她怎么办?
沉默中,霍克利完全不想搭理这个罹患怪病的人类少女,抱着崽就直接往庄园里走。
看门的仆人向管家彬彬有礼的脱帽敬礼。
发病的亚麻色长发少女驻足一刻,咬牙按着心口跟上。黑猫用饱含复杂情绪的眼神时不时瞟她一眼,慢悠悠地走在她身后。
但背后的大门刚关闭,眼前才映入庄园的灯火、喷泉和四周芳香吐艳的玫瑰,容易心碎的巫师少女又浑身颤抖了。
毫无疑问,她又激动过头,难以抑制。
和山谷里朴素无华的村子相比,墨洛温庄园的气派和肃穆完全震撼玛丽安这个土包子。
她又痛又抖又开心。
黑猫已经无法直视这个奇葩的人类。
它看着她一路硬撑着按着心口,惊叹着颤抖着一口牙几乎咬碎。
“对不起,玫瑰的香味实在太令人沉醉。”
“喷泉实在太壮观。”
“花园里的草坪也很可爱。”
少女一路赞美,口里都溢出血来,最后几乎是痛苦的爬着在走路。趴在霍克利肩头的迦叶远远看着被甩在后面的女巫,一向无波无澜的脸上都挂着惊奇。
萝莉五十年的世界十分狭窄,再怎么故作老成也无法掩饰她见识少的事实。
“这里的人都长得很美丽。”玛丽安蹒跚而行,一脸忍痛的汗水,嘴唇都咬出血,两颊却诡异地腾起两道红晕,眼神亮的惊人,“打扫的女仆,迎接的侍者……”
“就连……咦?”
白乎乎的,没有衣服。有手有脚有头,还在走。
顿住,转头。空荡荡的眼洞扫来,她和他对上眼神,宛如死亡之凝视。
玛丽安:……
砰!当即倒下。
黑猫慢悠悠地走上前,一具行走的骨架子窜过来。
“你怎么跑出来了?”黑猫嘀咕,“看把客人都吓晕了。”
阿修一把扛起地上的少女,反驳,“是霍克利那家伙让我来的!”
“说你们太慢了!”
喝完霍克利准备的睡前饮料,到了萝莉非常关心的环节。
一颗父亲心肠正热乎的管家当着君王的面,抽出怀里卷着的皮尺。
迦叶非常配合地站到老妈子霍克利面前。后者单膝落地,拿着皮尺宛如进行一件意义重大的仪式。
量完后捏着皮尺的黑发血族沉吟,“嗯……”
不发一语的萝莉侧目,动作暴露了与冷淡外表不符的在乎。
“一点点。”血族动动手指头比了一小咪咪的长度,比十根头发粗细差不了多少的尺寸。
“毕竟半年不到。”霍克利温柔的一笑,“不要太着急,慢慢来。”
一家之主霍尔德看得非常想笑,但忍住了。
被白骨精阿修扛着丢进女仆房的玛丽安不久后醒来,看着洁白的墙壁,崭新的床,香喷喷的被子,老毛病照犯。
孤儿的生活十分艰苦。又没有同胞照应。这种精致干净的地方简直就像做梦。
玛丽安摸着床上的被子颤颤巍巍开始每日必‘碎’。
坐在凳子上的骨架子开口了,“霍克利说你可以留在庄园里做事。”
高兴到‘心碎’的玛丽安,“这是有人需要我的意思吗?”
不仅仅是收留,更是‘需要’!从来被视为麻烦和灾祸的她,也有被人需要的时候。
那她一定要证明自己有被信任被收留的价值!
亚麻色头发的少女呜呜激动到哭泣,一边心痛到无法呼吸,一边努力扯出灿烂的笑纹。
她顿时忘了自己刚刚遭遇的惊吓,对着一具白骨力图摆出最正常的感激,“你是大人的魔宠吗?请放心,玛丽安一定会努力工作报答大人的收留!”
道理我都懂。但感动归感动,能请你别用如此‘心碎’的表情说着感谢的话还口吐鲜血?会要命的吧?
好诡异。阿修想。
少女果然开始努力工作。
天亮后血族都纷纷躺进自己的棺材睡觉。大门紧闭的整个庄园静悄悄。
霍克利给床上的崽读完床头故事,等她睡着便轻手轻脚地离开。
黑猫躺在床尾,懒洋洋睁开眼皮瞧了一眼便又闭上。床边挨着地毯的花盆里,一株含羞草老老实实的扎根,在安静的清晨纹丝不动。
巫师女仆开始行动。
霍克利回房的时候往楼下看了一眼。
亚麻色长发少女系着围裙正卖力地上上下下打扫。时不时因为想到什么激动的两眼发光面色惨白浑身颤抖。
看起来是个不仅身体有病脑子也有病的傻子。
黑发血族背着手离开。
在整个宅子的血族沉睡之时,巫师少女玛丽安用尽浑身的心力做事。打扫宅子,修剪花枝装饰餐厅,擦洗扶手,严密监控庄园四周的情况。
等到傍晚迦叶起床下楼才发现,这个人类好像因为操劳过度瘫倒了。
玛丽安还是那副痛苦难忍却不得不忍的样子。浑身冷汗,面如金纸,心碎如刀割。
黑猫跟在小主人的脚边。
迦叶盯着这个躺在地上蜷缩成虾米的女巫,满脸沉思。
“很感谢你,大人。”女巫微弱的声音传来,“今天玛丽安很快乐。”
刎颈之礼不行。歃血为盟也不可以。
“我从小就失去父母,曾有好心的长辈收留,但后来他却不幸离世。玛丽安的身上好像有什么可怕的诅咒,不管是谁接近都会遭到牵连。谁都不需要我,我也没有任何朋友。”
“我的心脏总是像要裂开一样。每天都在折磨我。”
“我宁愿没有它。如果没有它的话,就不会痛苦。”
“没有它的话,玛丽安就可以尽情地笑,尽情地流泪,尽情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没有这颗要碎掉的心脏,我就不会虚弱。”
萍水相逢者,为一面之交,话不投机者无非点头之交,情谊甚浅者,不过泛泛之交,敢生死同患难共的,方成知己。——祭司。
“我已经有了生死同患难共的知己。”女童血色的双瞳凝视玛丽安。
黑猫不明意味地向主人投去疑问的眼神。
冷汗涔涔蜷缩在地的玛丽安看着那个孩子。
迦叶说,“所以你只能做个泛泛之交。”泛泛之交可以有很多个。对彼此也没有那么多要求。
理清思绪的萝莉顿时有种拨云见雾的感觉。
“普通朋友的话,只是举手之劳不为过。”女童道,“那么……说出你的愿望。”
玛丽安、黑猫: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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