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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的早上,程落英,程小七背着画板,拿着一个大包从宿舍楼上慢慢往下走着,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问题。二十一岁的小七,早已长成了大姑娘了,继承了程家的丹凤眼,虽然没有程慧兰的英气,却是充满了灵动之感,透着活泼劲儿,脸型有些圆润,看起来依旧孩子气,让她在将近一米七的身高下也给人一种小女孩的感觉。她的头发依旧很长,在脑后结合一根彩线绑成一个松松的麻花辫,身上穿着宽松的斜肩蝙蝠短袖,下面是一件手工绘制的阔腿裤,脚上是一双轻巧的系带帆布鞋,加上背着的画板,有一种文艺女青年的范儿。
“七姐……。”一个不大却显得很有磁性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小七闷头的沉思,她抬头看着宿舍外站着的人,眯眼笑着招了招手“蛋蛋,过来……。”
站在宿舍楼外台阶上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穿着印有涅槃乐队黑白照的T恤,破洞牛仔裤,将近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看起来颇为健美。他的手插在口袋里,肩上背着一个吉他包,脖子上还挂着一个长焦相机,留着一头半长的头发,几乎及肩,眼神清澈,神情倔强中略带忧郁,整个人站在那里,很有一股子九十年代的摇滚青年范儿,像是张口就能唱出“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一无所有”一般。如同这个年代这个年纪的那些少年一样,他有种特别的气质,反叛中又带着对世界对人生的忧心忡忡,那是现代诗人的特质之一,你可以说这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但是这愁对于他们来说却是真真切切的……
这个男孩子便是“为伊消得人憔悴”的郯翰墨,如今的他,身材很标准,如果不是看着他变化的亲近的人,根本不可能想象,这样一个孩子,竟然就是那个从小到大,都胖乎乎咋咋呼呼的小孩儿。
郯翰墨看到出现在宿舍楼门口的女孩,平淡的表情泛出一抹很难察觉的异样,听到她的招呼声,麦色的肤色上露出可疑的红晕,插在口袋的手伸出来抓了抓脑后的头发,顿时由一摇滚青年变身邻家羞涩小男孩了……
“七姐,你又那样叫我……。”郯翰墨走了过去,很自然的接过小七手中的东西,颇为幽怨的说了句。
“不叫你蛋蛋,叫你蛋儿?小狗蛋儿?”小七刚才不怎么好的心情变好了很多,逗着这个比她小两岁的小弟,挺好玩的……
“你还是叫蛋蛋吧……。”郯翰墨有些无奈的说道,他对小七可没什么反抗的能力,就算他现在在外面挺横的,和人打架毫不含糊,可是一面对小七就蔫了。
“七姐,今儿你去哪里写生?”郯翰墨问道。他现在每逢周六就来小七这里当她的跟班,他本想考和小七一样的学校的,只是这所学校是艺术院校,基本上都是艺术生,他想报的专业在这里一点也不好,他也不想随便报个不感兴趣学不来的专业,那样他到时候怎么养活他和小七啊,带着这种秘密的想法,这个小孩只好选了小七学校附近的一所学校,读的是新闻系。他之前就对摄影很感兴趣,这个专业也很和他的志向。
来上学已经半年多了,他本来早想向小七表白的,却一看到小七就没了勇气,而且,让他感到郁闷的是,张浩祥现在竟然已经赢得了小七的好感,两人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了,他只能默默的跟在小七身边做个乖弟弟了,心里却总是在咒着张浩祥……
至于小八说的什么乱伦,他早就看开了,死小孩,他们没血缘关系好不好!乱给他扣帽子,害他纠结了那么久!
“去后面假山的竹林吧”小七若有所思的说道。
“吉他能奏出什么曲子了?等会给姐弹来听听”小七边走边和郯翰墨说着。
“你不许笑话我,我就弹给你听……。”郯翰墨想抓抓头发,不过两手都占住了,面色上有些尴尬。之所以学吉他,就是因为张浩祥会弹,而且每次小七听的都很入迷,宿舍的人都说吉他是赢得女孩子好感的“利器”,他便也学了,只是没接触多久,看着挺有范儿,其实弹不出几首像样的曲子。
“肯定不笑话了,你就当练习呗……。”
两人边走边随意的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小七说的竹林边,小七选了一个看起来不错的角度,让郯翰墨把东西放在青石板路边的石椅上,她将画板架好,该用的东西摆好,看着郯翰墨勾了勾手指说道“蛋蛋,弹个小曲儿听听,弹好了有赏哦……。”
郯翰墨脸上又泛起了可疑的红晕,他又被他姐调戏了,呜呜呜,可是他为什么还觉得挺开心的?难道他就是欠调戏?郯翰墨闷头拉开了吉他包的拉链掏出了木吉他,坐在石椅上刚要拨动琴弦,就听到由小到大的一对男女的声音。
“李梅,你别闹了,那天的事儿,你没份儿?不是你脱了衣服勾引,老子会理你?你少给我做出一副纯情的样子!”一个男声带着气愤的声音说道。
一个压抑的女声带着哭音说道“张浩祥,你这是人话吗?我是说过我喜欢你,你不喜欢可以不接受啊!说我勾引你,你不是人!”
“又不是第一次装什么贞洁烈女,你不是也很享受吗?又不是小孩子。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你要是还要脸,就别对英子透露半个字,否则,我要你好看!”那个男声带着有些吊儿郎当的语调说着,让那个女声的哭音更大了。
在假山后的郯翰墨瞪大了眼睛听着这样的对话,第一个想法就是看小七的反应,虽然小七没有和张浩祥爱的死去活来,可是两个在一起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他硬是当了几回电灯泡,当的他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此时小七的眉头皱起看上去很愤怒,却似乎没有很吃惊,她只是听了第一句就气冲冲的绕道到那边假山去了,郯翰墨赶忙跟了上去。
“张浩祥,你这个贱男人!”小七上前不由分说的打了张浩祥一耳光,转身就要走,却是被张浩祥拉住了胳膊。
张浩祥有些蒙了,没想到小七竟然听到他们的对话,顾不得脸上的痛感有些懊恼的拉住了小七“英子,你别生气,我,我只喜欢你一个人,这个死女人,是硬贴上来的,英子……。”
在张浩祥身边不远处站着一个掩面似在哭的女孩子,嘴角不经意露出意思得意的笑。
“放开手,滚!老娘眼瞎了,认识你这么个二货!”小七盯着张浩祥,这个一直对她锲而不舍,追到学校里的男孩子,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在不认识什么人的中海市,总是找机会接近她,不论她说多少狠话,都乐此不疲,想尽办法的逗乐她,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事情,说不伤心才怪,不过她向来要强,是不会把伤心表现出来让人看到的。
“英子,你,你别离开我,我真的,真的只喜欢你!英子,对不起,对不起,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张浩祥急了,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张浩祥,你以为发生这样的事儿,我还能原谅你?你放手吧,我们好聚好散,你该追什么妞儿,还继续追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英子,你不能这样……你跟郯翰墨那个臭小子那么亲近,对他比对我好好,我都没说什么,你现在就因为这个死女人,竟然不理我了,你……。”
“混蛋,住口,翰墨是我弟弟,你他妈的别乱说!我再说一句,你放手不放手!”
“英子,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吗?我什么时候违过你的意思?你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你别多说了,放手吧!”
小七被张浩祥说的有些烦乱,她不是不知道,她同宿舍那个女孩子的演的这出戏是给谁看的,早在昨天晚上,那个女孩子就暗示了她,她虽然不相信,却还是来到了假山这里,没想到真印证了这个事实。张浩祥哀求的声音,他的表情,他对她的心意,她是知道是明白,知道如果没有什么外在诱惑,张浩祥还是以前那个人,可是事情毕竟发生了,她虽然有些粗线条,用几个姐姐的话就是傻大姐一个,可是她对她的爱情的要求,却没有这么粗线条,她不需要不坚定的爱情!
“你不原谅我,我就不放手”张浩祥知道这次自己错大了,却依旧舍不得放手,这个他喜欢了好几年的女孩子,好不容易接受了他,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她走?
在小七身后跟上来的郯翰墨看着眼前的情形,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了,凭借他对小七的了解,他知道,小七现在不知道有多伤心,她的一只手一直攥着,轻微的发抖着……
他本可以在张浩祥一抓住小七就将张浩祥打到在地的,不过他还是让小七听了张浩祥的解释和忏悔,此时他不想再等了,走上前去,一手掐住了张浩祥的手腕,一拳击在了他的脸上……
他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被张浩祥一仰拳头就踉跄倒地的小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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