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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找宿管阿姨开门的过程并不顺利。
时柿先敲了门,没人理,又去扒拉窗户,好在阿姨粗心大意,窗户没关,只是拉上了帘子。时柿把头伸进去,试探叫了一声阿姨。
阿姨没起身,也没开灯,黑暗中抛出来一句话,“不给开门,别想了。”
时柿的脚在地上磨蹭了一下,“阿姨——”
宿管阿姨不理了。
“同学她今天出了一点意外才回来,她女孩子出去住也不安全。阿姨,你就帮帮忙开个门。”时柿纵然被门外那两人闹的有些烦闷,却始终狠不下心不理不睬,而且程霁确实很照顾她,就当还人情。
宿管阿姨总算在时柿软磨硬泡,苦苦哀求声中,拿着钥匙出来了。
时柿甚至鞠躬说了一声谢谢,却被阿姨一句话怼回来了,“甭在这假心假意。”
阿姨披散着一头卷发,迷蒙双眼,一开门看见一男一女站在门口,眼里的意思瞬间就变了,“快点进来呗。”
待闻到谭笛可身上飘散着酒味,她又咕哝道:“真够可以的。”
时柿站在阿姨旁边,瞧见程霁搀扶着谭笛可微怔,竟迟疑该不该上前去帮忙。
最后是程霁先开口叫了她,“柿子,你室友喝醉了,你扶她回去睡觉吧。”
时柿这才挪步上前,只是扶谭笛可的手并没有用上力气。
她肯定站得稳。
宿管阿姨看着三人这慢悠悠的动作,就有些不耐烦了,“快点回去睡觉,明天不用上课啊。”
时柿听着这句催促如梦初醒,“那我们回宿舍了。”
她扶着谭笛可进楼,所幸谭笛可不说话,也不挣扎,就跟着时柿回去了。
回到宿舍,时柿帮谭笛可洗了个热毛巾,递给她,想让她擦擦脸。谭笛可却没有接,说了谢谢,直接爬上了上铺。
时柿坐在自己小床的床沿上,一点点等着毛巾冷却。她一偏头,又看见那深蓝色的窗帘,在这黑夜里望过去,它看上去密不透风,就好像盖住了无数秘密往事。也许,也有欢声笑语。
如果今天,她不去把这帘子夹紧,就让阳光照进来,烤着她,她是不是就不会错过许航宇的消息了?
毛巾在手上握久了,一滴水落下来掉在了时柿的腿上,浸透裤子,皮肤感受到,难受而恶心。
时柿又去把毛巾洗了一遍,晾在了宿舍外的走廊上。
宿舍楼外的程霁,迎着月光从校园里走出来,坐进了停在路边的车里。十来天没看见时柿了,刚想和她聊两句,但她一身睡衣,宿舍也要关门,太仓促了,因而还是没聊上。
程霁在车里抽了一根烟,按灭烟头时,他缓缓抬头朝前看了一眼,没想到还看见“新时代新潮流”。前面那辆车的车尾盖上放着一瓶饮料,刚刚有个女人从学校出来后,在路边站了一会,而后径直走向这辆车,拿了饮料上车了,车也几乎是立马就打转向灯开走了。
程霁撇嘴笑了。
下一瞬笑就停住了。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给时柿拨过去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近十五秒,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程霁懂了,这就是还没睡,但是不想接他的电话。但懂了这个事,程霁更着急了,更想联系上时柿。
再找回宿舍是不可能了,程霁在车里沉吟了五分钟,他开始编辑短信。他似乎是还没有这么和她交流过,两人就是见面,打电话。也的确是他不喜欢一点点打字,微信都是习惯发语音。
他和时柿更是没有加过微信。
程霁对时柿发出去的第一条短信,他这样说道:“没睡吧。今天就是在校门口看见了那个女生,她坐在校门口,我瞧着眼熟,就去看了看。然后让你来接回去。”
时柿把这条信息看了三遍,然后锁定了手机屏幕,闭上眼想,这是他的解释?
他跟她有什么好解释呢,他不是惯常就顾自己就可以了吗?
程霁的下一条消息又来了,这次简短一些,“我才回谷城,是专门来找你。”
程霁的工作是看接到的业务在哪里,就奔到哪里,并不固定。带时柿看病之前,他就确定要出差一趟了,倒是那两天看病,还耽误了他一天。得知时柿流鼻血没事,第二天凌晨他就走了,想着她安心在学校,他期间就没有再联系她。
今天回来,他先是去正在工地检查一番,看看工程进度了,在那里和工友们吃了一顿便饭,又闲聊了一会,听其中一人提起他的女儿,他骤然就想起时柿了,不知她有没有吃药,药有没有吃完。
于是,他就过来了。
更像是突然袭击,那天他说完重新开始,时柿并没有表示什么,他猜他打了电话去见她,她会躲。
程霁这一晚没等到时柿的回信。
其实也不是时柿故意一字不理,是她在看到两条消息后,斟酌了老半天应该回复什么,可是生物钟又来了,她就这么捧着手机睡过去了。
谷城师范大学早上的第一节课是八点开始,时柿一般是七点起床,洗漱出门七点二十,再用二十分钟吃早餐,去上课时间刚刚好。
但是今天她早醒了半个小时,因为谭笛可从上铺下来,陈旧的上下铺被她摇晃得咯吱作响。时柿卷了被子,往墙里面打了个滚,嘤咛了一声。谭笛可一向和她差不多时间起的,所以没发生过自己被摇醒的情况。
时柿终究还是赖了一会床才起来的,她端着盆出去洗脸,正遇上敷着面膜进来的谭笛可。一闪而过,两人还没来得及打招呼。
等时柿再回来时,谭笛可已经在化妆了。时柿坐在床沿上喝中药,苦到眯眼,又吐了吐舌头。
葛酿酿拥着被子坐在对面床上,边揉头发边笑,“你这俩盒都要喝完了,那个哥哥又要来接你去买药啦,惨柿子,太惨了。”
时柿放下杯子,添了点清水进去,把剩下的药渣都涮了,一鼓作气喝进去了,不浪费一点,这药贵着呢。
“良药苦口利于病。”时柿说给葛酿酿听,也是给自己勉励勉励。
“时柿,你可以给我一个昨天晚上那个哥哥的电话号码吗?我跟他说声谢谢。”
时柿和葛酿酿两人本在说说笑笑,突然插进来这样一道声音,是谭笛可。
她的妆化了一半,还没涂口红,此时脸色雪白,唇色也淡,看上去毫无攻击性,更像是有点楚楚可怜。
时柿的手指在杯壁上轻敲,“可以。”翻出来手机号码,她递给了谭笛可,“他叫程霁。”
谭笛可还是没有手机,是用笔纸记下来的。
杯壁有热水呆过的余温,时柿手心发热,早上起早了,头真疼。
谭笛可把手机递还给时柿,收回手时,她瞄了眼葛酿酿的床铺,是空着,她清了清嗓,“这两天谢谢你。我——”
“我过来了。”
“今天上午又是满课,刚开学就挺忙。”
谭笛可自己没停歇说了这好几句话,时柿在一旁收拾书包,只在她停下来好几秒之后,嗯了一声。
时柿蓦地觉得刚刚喝进去的中药反上来了,喉咙眼里一股子苦味,她迫不及待要吃早餐了。时柿今天率先拎书包出门了,经过水房时问了葛酿酿要吃什么,跟她带一份,直接去了食堂。
时间点恰逢食堂的早高峰,时柿省事,买的已经做好的酱香饼,最后和人拼桌坐下了。只买了三块钱的酱香饼,时柿吃了老半天,一边吃一边玩手机。
何颂今天的早安换成了对谭笛可的关心,问她昨晚后来怎么样了。
时柿咽下去最后一口酱香饼,捏着塑料袋长吸了一口气,这世上有人活的通通透透,干干净净,但也有人干每件事就是为了给别人添个堵。
怎么偏偏她就是被堵的那个人。
时柿知道怎么回程霁的短信了,她点开短信毫不犹豫的的输入——
“程霁,你不要脸。”
发送!
程霁收到这条短信时刚醒,看见表情都没变,仿佛这还是夸赞他的一句话。他索性也耐心地回起了短信,“我哪里不要脸了?”
时柿还在排队给葛酿酿买小笼包,看见他这回复,咬着嘴唇,脸都红了一些,但接着她竟和程霁短信吵起架了。
时柿:“你自己知道。”
程霁:“我不知道,我问你。”
时柿:“问空气。”
程霁:“空气,我哪里不要脸了?”
时柿不回了。
他丝毫不在意自己做了什么,自己现在这模样就像个小丑。
更何况,短信费还要一毛钱一条!
这头的程霁在床上躺了一会,那头没音后,他又补了一条消息过去,“药吃完没?长胖几斤?”
时柿就算是身体不好,也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被问长胖几斤还是隐隐的不开心,硬邦邦丢过去几个字,“没长胖。”
“那我明天去掂一掂。”
时柿看着这话,掂了掂手里的小半袋小笼包,怎么说得自己像个小玩意似的。
他就是臭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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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4月22号,我来晋江开始连载《偕行》,今天三年了,祝我三周年快乐啦。
也感谢很多可爱的读者三年一直都在。我这三年转转悠悠呆了很多地方,经历了实习、考研、毕业,脱单,现在算是暂时尘埃落定下来了。期待自己能够顺利完成这第三个长篇。
阅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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