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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客厅里之后,梁浩轩发现,那饭桌已移至东南一角。显然,此前,阿冒和小赵已是作了一些准备的;对于写信这件事情,他们还是相当重视的。
“梁弟,吃过饭了吧?”阿冒这样问道。
梁浩轩淡淡一笑:“吃过了,刚放碗,我就过来了。”
“本来,是想叫你过来吃的,”阿冒说着,点上了一支香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后,接着说道,“你又太客气了。来,到楼上去——”说着,在前面引路。
走上客厅西南角的那泥质平台后,就踏上楼梯板了。这楼梯板,长约一尺多,宽约五六寸,有七八厘米厚,整个楼梯板,稍稍向下倾泻,走上去也是蛮稳的。走出几步后,看看阿冒已是即将踏上露面了,梁浩轩心头还是咯噔了一下,想起阿冒前面的那个老婆来。这样想着,他下意识地回转头,望了走在最后面的小赵一眼。小赵左脚刚踏上第一块楼梯板,脸上也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哦,看来,对于那件事情,她似乎不曾知晓;当然,很有可能的是,这些天,阿冒并没有告诉她——”这样想着,跟着阿冒,他来到了小木楼上。
木楼西南外侧,也就是石头小厨房的屋顶,坦荡如砥,算是一个晒楼吧。扫了那晒楼几眼后,梁浩轩走在了小木楼的楼板上。一般情况下,岭南地区雨大雨多,为便于排水,整个屋脊一般成三角形。也就是说,走在木楼上,有的地方离椽子近些,有的稍远些。从空间上说,木楼的大小,跟下面的客厅,是一样的。在靠近街口的地方,铺了一张床;再往里几十公分处,是一张书桌,书桌外侧(靠楼梯口方向),摆着一张椅子,自然是写字时用的了;椅子旁,摆放着一张可以坐三四个人的长板凳。梁浩轩注意到,书桌上放着一支钢笔,几张信笺,一个信封:不用说,都是这次写信用的。来到书桌旁之后,梁浩轩倒是有点迟疑了:看样子,自己就是那端坐桌前之人了;而作为主人,阿冒和小赵只能坐在一旁的长板凳上,或是站着。阿冒像是想起了什么,这样说道:“梁弟,在书桌前坐一下,我先去准备几杯茶水——”说着,指了指书桌前的那把椅子。
既然主人都发话了,再说坐长凳的话,也不便于写字,这样想着,梁浩轩就入座了。
由于是夏天,眼前所看到的,倒也简单:一袭洁白的蚊帐,一张草席,席子上是一床粉红的毯子。看了“卧室”里这简单的陈设几眼后,梁浩轩的脸上,莫名其妙的飞过一片红云。
“来,先喝几口茶水,这么热的天——”随着这声音,桌面上多了一个茶杯。杯子里装了大半杯茶水。不是白开水,而是茶水:略作深绿色的水里,几片茶叶倒有点像河里的小鱼小虾。
一旁的阿冒轻轻呷了一口后,这样说道:“喝吧,解解渴——”说着,还用左手擦了一下脸额角。
阿冒手里有一杯,桌面上的这一杯,自然就是为自己准备得了:这样想着,梁浩轩端起杯子,学着阿冒的样子,轻轻呷了一小口;然后,把杯子放回桌面。
“梁弟,怎么样?”阿冒这样问道。
“刚入口的时候,有一点淡淡的苦味,”梁浩轩斟酌着字句,缓缓说道,“入喉的瞬间,那苦味就不见了;紧接着,一缕回甘,弥漫在唇齿之间,好舒服的感觉,比冰水好多了——”
竖起大拇指后,阿冒转头对小赵说:“看,我们的小兄弟,品茶的功夫,蛮不错的啊!”
小赵瞟了他一眼后,微微一笑:“那,以后,你就多跟梁弟喝几杯,一起论论茶道。”
梁浩轩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这样说道:“其实,平时我一般喝白开水,有时还喝龙潭水——”
“这,大概是还没习惯,”阿冒接过话,“夏天,喝茶水更解渴。有时候到外面去,看到那些山楂叶,我也弄一些回来,煮上一大锅,随便怎么喝都可以——”
“确实,茶水更解渴。”梁浩轩附和道。
再喝了一大口茶水,点了点头后,阿冒这样说道:“这么热的天,在这木楼上,更是热得像蒸笼——”
“是啊,那些热气,穿过瓦片,直接就到这木楼上了。”小赵应和道。
“梁弟,你,你还受得了吧?”阿冒说着,又擦了一下额角。
“大概,因为我姓梁(凉),不那么怕热——”梁浩轩说出一句玩笑话来。
“嗯,这句话有水平!”阿冒赞道,“本来,这么热的天叫你帮忙,我,我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写封信,没什么的——”梁浩轩接过话。
看了梁浩轩一眼后,阿冒将目光转向小赵,嘴角努了一下,然后这样说道:“小赵啊,我们三个人当中,文化程度最高的,就是你了!怎么?露一手——”说着,将目光停在了书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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