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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浩轩心下一阵黯然,接着有几分着恼:这样的夜晚,阿冒怎么也问起这个问题来?当然,他也是出于对邻居的一片关心。于是,他这样回答道:“嗯,我,我也不知道该怎样说。和以前,和以前一个样——”
阿冒好像也听出了什么,这样说道:“以后,以后你们两兄弟要勤快些,多帮妈妈分担一下——”
梁浩轩点了点头:“也,也只能是这样了——”
“唉,人的命,还真难说——”阿冒说着,继续向大门口方向走去。
回到家以后,梁浩轩一时未能入眠,他的思绪,就像一阵阵飞砸而下的大雨点,敲击着他的心坎:刚才阿冒问我,也是一片好意,自然不能怪他。不过,在内心深处,我并不希望别人问起这件事情。这,这是为什么呢?自己的伤口、伤疤和伤楚,自己知道就得了,又何必在别人面前展示呢?再说,问起这件事情的人,也未必能够帮得上什么忙?或许,别人的同情、怜悯与“施舍”,也不是那么好接受的。至少,如果你接受了,你就矮别人半头,或是低人一等。是啊,有多少人会喜欢看到别人那异样的目光呢?
阿冒这些天过得还不错吧?那小厨房里,时常是香气四溢。哦,小赵又长得那么漂亮!不难想象,他脸上的笑意,全都是来自内心的。刚才我写信的时候,阿冒和小赵在一旁欢声笑语,嬉笑打趣,那小小的木楼上,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哦,下楼的时候,我为什么有点不安呢?是啊,如果阿冒依然是老样子,那么,那木楼上的明天,又会是怎样的呢?有些事情,我的确不太清楚,不过,那前景,似乎不太乐观啊!
唉,我为什么想着要为阿冒和小赵设想未来呢?我,一个小学生,连自己的事情都管不过来呢?各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咸吃萝卜淡操心”,说的大概就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吧?当然,作为街坊邻居,完全不把隔壁邻舍的生计冷暖挂在心上,恐怕也是难以想象的。
阿冒问起我“老鬼”怎么样了?我支支吾吾的,这倒不是我不领情。其实,父亲的病情,我真的说不清楚,或者说是一言难尽。或许,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说得一清二楚的。说得清楚的事情,往往会好办一些。同样的道理,一言难尽的事情,常常会让人一筹莫展。哦,前些天,无意中看到鲁迅先生这样的几句话:
“我还记得先前的医生的议论和方药,和现在所知道的比较起来,便渐渐的悟得中医不过是一种有意的或无意的骗子,同时又很起了对于被骗的病人和他的家族的同情......”
鲁迅先生啊,那么多的“中医”,的确会有某些“骗子”混迹其中;只是,那些“西医”中就没有“骗子”吗?换句话说,“西医”就意味着“妙手回春”“药到病除”?我看,不见得吧。我年纪尚幼、人微言轻,自然无意于对中西医的长短优劣,妄加评论。不过,这几年,根据我对父亲病况的了解,我不能不说:不管是西医还是中医,都各有不足,它们尚不足以支撑起病人及其家属全部的希望。父亲生病以后,我母亲陪着他,开始了四处求医“之旅”。县城的,市里的,省城的医院,也跑了好几家了。那些医生们,有的说没什么病的,回去调养几天就好了;有的说大概是神经衰弱吧,也不是什么大病;有的说是操劳过度以后要注意营养。回来以后又怎样呢?症状不仅没有得到改善,反而是一天重似一天!这些,可都是正规的西医医院啊!打针吃药了,钱也花了,换来了却是这样的一幕!鲁迅先生,换做你,又作何解释、作何感想呢?西医,真的就那么“神奇”吗?
既然西医指望不上了,我母亲又将目光转向了中医。
每次看中医回来,家里就会多了那些大包小包的中草药。那些日子,家里时常弥漫着刺鼻的中药味!那些熬好的中草药,起了什么作用了呢?“石沉大海”而已!风湿骨痛、气喘心虚、气血失调......疾病的名目,倒也不逊于西医!只是,这些“中医”,最终也像“西医”一样,徒使人失望而已。
如果说,“一千个读者眼里,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表现出文学形象的多姿多彩;那么,面对着同一个病人,“一千个医生,就有着一千种诊断报告与处方”,又意味着什么呢?面对着这样的处境,病人及其家属,又作何感想呢?苦涩、不甘、无语、失望,甚至是绝望!我的天啊,这就是二十世纪的医学。
是啊,有时候我也忍不住要这样想:父亲啊,你生出这样的病来,竟然叫医生们莫衷一是,束手无策,枉费心思,也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吧?!唉,看来只能这样说,有些事情,人的确是无能为力的。
其实,人们往往忽视了这样一种现象:面对病人,医生是从来不承诺什么、保证什么的;他们只是说尽力而为!而另一方面,由于感冒发烧这种常见病治愈率极高,人们也就懒得去想那“尽力而为”背后的深意了。
“包治百病”的说法,真的存在吗?
这世上,真有“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吗?
“对症下药”,“症”都说不清楚,哪所下之“药”,意义何在呢?
其实,我最想知道的就是:我的父亲,究竟患的是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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