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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觉着这颜色如何？与你肤色相称，穿着显大气。”温晓晓指着一卷黛色丝绸，似是身体无力的黏在男子胸前，见他不躲，便又指向另一卷苍色，道：“这色瞧着虽冷清，但穿在公子身上，定能显出几分贵气。”
“没有现成的？”季文书颦着眉，躲开她紧贴的肩膀，愣是让她扑了个空。
温晓晓脸上窘迫的红了半边脸，道：“现成的，也就是些旧衣服，便宜的很。”说着，她几步走到里屋，翻箱倒柜掏出了几套旧衣，一出门反倒见不着那面具男的身影了。
心想...那人瞧着有几分贵气，衣袍料子也是上好的丝绸，怎得是来买旧衣服的...而且溜的还挺快，长得倒是俊的很。
温晓晓暗自咋舌，正欲将旧衣服放回柜子里，却听外面有人嚷着，说是要买套漂亮的旧衣服。
怎得，今日来的客人，都是些穷酸货色？
“旧衣服就这么几套，你可随便挑吧。”温晓晓将衣服摆在桌上，没好气的抬眼瞧着来人，见是巡逻的小队方竹，更是瞧不起的白了他一眼，问：“小竹子，你这是给自己买，还是给别人挑？”
方雨晴觉着这女人长相刻薄，骨子里透露着一股骚媚的气质，不禁有些膈应。
“给我姐姐挑一件，要好看的。”方竹不敢直视温晓晓的媚眼，耸拉着脑袋嗫嚅道：“这里有十两银子，温姐姐可要挑件好的。”
“姐姐？”温晓晓扫了眼他身后的兵服“小哥”，眉宇间确实是姑娘家特有的气质，不禁乐道：“哟，这是哪家小姑娘啊，长得挺水灵，怎得穿着兵服就往外跑呢？”
“特殊原因，特殊原因。”方雨晴笑了笑，问：“能否在你屋里换一下衣服？”
温晓晓上下打量她一眼，从旧衣中取出一套藕色罗裙，配着纯白色毛领子，递到方雨晴手中去，一摆手，指着里屋，道：“里面，自己去试吧。”
“多谢。”
捧着衣服往里屋走，一推门，扑面的胭脂味，呛得方雨晴打了几个喷嚏，她不慌不忙的脱去兵服，只觉着有人在盯着自己，不禁加快了速度，几下穿好衣裙，抱起兵服跑了出去。
“小竹子，你可好些时候没来见姐姐了。”一出门，撞见温晓晓正紧抓着方竹的手，脸都要蹭到自家弟弟的胸上去了。
方雨晴颦着眉，几步上前拍开她乱来的手，将方竹护到身后去，道：“衣服我穿着合适，钱也交与你了，告辞。”
说罢，便带着方竹离开了尚衣房，她可不想让自家弟弟跟这女子染上什么关系。
温晓晓倚在门上，心想平日里随自己使唤的方竹，今日反倒格外听那女子的话，说走便走了。
忽的，身后一凉，温晓晓扭过头，对上一张凶猛的面具，不由心口停了一拍，吓得双腿都虚了。
“你这人...明明走了，怎么又在这里出现了？”
“我问你，刚才那两人，是什么关系？”季文书扶着门，浑身竟散着一股冷意，引得温晓晓头皮一麻，老实的回道：“那小伙子我认识，身上没几两银子，今日却出手阔绰，给那姑娘买了一套漂亮的衣服，我倒觉着...应该不是姐弟这么简单。”
“那男人什么身份？”
“啊...小竹子啊，他是霍都统手下的小队队长，叫方竹，平日就住在东门驻扎的营房里。”温晓晓一五一十的道出方竹的底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瞧。
季文书没有理她，绕着桌板子寻了一卷石青色丝绸布，悠悠的说：“藕色不适合她。”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两只银元宝，摆在柜台前，道：“照着方才那女人穿的衣服，做套新的。”
温晓晓哪能想到他出手如此利索，顿时眼睛瞪得溜圆，连忙点头道：“是，立马做，立马做。”她收起那两块银元宝，抱着石青色的丝绸布，心道这男子为何突然问起方竹跟他姐姐之事，又要照着那女人的衣服做一套新的，难不成，这男人与方竹姐姐有什么关系？
她讪讪一笑，拗不过自己的好奇心，问：“难不成公子是捉奸？”
季文书前脚迈出尚衣房，听她如此一说，背着手，微微扭头道：“有只不听话的宠物丢了，我在寻她。”
说罢，他便姗姗离去，留下温晓晓一人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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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正午，方竹带着自家姐姐下馆子，一进门，寻了个挨窗的好位置。
站在柜台前的女娃看着有十四，梳着双平髻，长相虽不出众，但笑起来露出小巧的兔牙，着实可爱。
明明已经过了饭点，这家店依旧坐满了客人，吵嚷着要点菜、倒茶，两个店小二忙不过来，只好由这女娃来给方竹二人点餐。
“竹子哥哥！”女娃见到方竹时，那双铜铃眼瞪得溜圆，好似看到宝一样，眼里写满了愉悦，视线一转，瞧见方竹正对面坐着个漂亮姑娘，脸上忽的一僵，悻悻的垂下头，问:“要吃些什么嘛？”
方雨晴哪能看不懂这姑娘的脸色，就差用笔在脸上写出来了。
可惜自家弟弟情商低，垂着脑袋闷声点菜，要了一份土豆炖猪肉、鲶鱼炒清真跟一碗热腾腾的莲子粥，就叫人家走了，也不寒暄几句。
“诶，你觉着那姑娘如何？”方雨晴推了推方竹的手，道:“看上去白白嫩嫩的，手脚利索，又勤奋。”
方竹顺着姐姐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傻了眼，窘迫的瞪了姐姐一眼，道:“姐姐，别闹，她就是个黄毛小丫头。”
听他如此一说，想必对那女娃没什么兴趣，倒是可怜那孩子，一直往这边偷瞧。
不多时，饭菜上了桌，女娃放下盘子，一步两回头的回到自己位置上。
方雨晴闻着味道，觉着这菜忒香，尤其是这鲶鱼炒清真，切片叠在盘中，过油，撒了一层芝麻，浇了些辣油，吃在嘴里觉着鱼肉嚼劲十足，还带些许辣味。
辣椒至上的方雨晴，别提有多欢喜了，几口就夹没了，盘子一空，方竹又叫了一份，让姐姐吃到饱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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