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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薛度云(7)

作品: 二婚之痒 |作者:水烟萝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01-04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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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突然大了,我把手伸向放在一边的雨伞,另一只手去开车门。

可在打开车门的那一刻,我又犹豫了。

无论是从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没有资格去接近她。

望着那个举着书包在雨中奔跑的背影,我苦笑一声,终于重新将车门关上,轻轻放下了雨伞。

点燃一根烟,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雨幕的尽头,我才重新启动了车子。

回到家里,我停好车,雨还没有停。

下车后,我一手插兜,微仰起头,享授般地站在雨中。

今天突然遇见她,让我原本沉寂的心也活跃了起来,如是当年在篮球场上那种初恋般的悸动。

嗬,看来我还是修炼得不够。

淋得头发和衬衣都湿了,我才回到屋里。

洗过澡,我站在镜子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接受训练的那一年,每天都有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所以镜子里的我肌肉紧实有力,已再不是从前那个青涩又单薄的少年。同时还有系统的心理训练,教会我遇事处变不惊,不动声色,学会隐忍和沉稳。

经商也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我在商场摸爬滚打中学会了世故和圆滑。

如今的我,可以如纨绔子弟一般地風流放縱,但我不会跟任何的女人交心,谈感情,因为我的特殊身份,注定我已经没有了谈感情的资格。

我只有把商人的角色演绎好,借着完美的面具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至于那个她,从前命运亏欠她,如今,相信她一定会得到属于她的那份幸福。

我们已经走在不一样的轨迹,不可能也不该有任何的交集。

接下来的几年,每年都会去重复那些训练,同时我渐渐把云天国际做大。

我把自己弄得很忙,不愿闲瑕下来,闲下来就容易去想使命以外的事情。

在世人的眼中,我是一个努力且有野心的商人。我的责任,也是做好一个有野心的商人。

而在这七年的摸爬滚打中,我披着商人的皮囊,每天谈的是金钱利益,人与人之间的交情也是利益,我周旋在那些圆滑又市侩的商人中间,不知不觉,我自己也变成了同他们一类的人。

酒局上我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人人都戴着伪善的面具,没有一个人可以真正地交心。

时常喝得烂醉如泥地回家,然后倒头就睡。

第二天,我穿上西装,戴着完美的面具出门,做着身为一个商人该做的一切。

即将三十而立的年龄,很多人怀着不单纯的目的把女人推到我身边。她们主动来贴近我,我搂过她们的腰,陪她们跳过舞,接过她们的酒杯,喝过她们送来的酒,但是没有人能轻易爬上我的床。

我心里相当清楚,这些女人以及她们背后的人,眼中所看到的不是我薛度云,而是我的云天国际。

这些女人,对我来说浑身都贴着物质的商标,满肚子阴谋算计,没有哪一个能让我有多看一眼的。但是有时候为了一些微妙的关系,我又不得不像个蒗子一样,学着逢场作戏。而我是不会对任何人心动的,我也没有资格心动。

所以酒局中我很少喝醉,有时候看起来是喝醉了,其实我不过是装醉。

唯一喝醉的那一次,是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别有用心地想灌醉我。那次我是喝醉了,但酒醉三分醒,我并没有真的醉得不省人事。

包括被女人扶进酒店的房间,醉倒在床上,我都知道。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我也能听见。

这个女人也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我清楚得很。

浴室门开,女人走来。走到床前,她似是吓了一跳。

因为此刻的我正靠坐在床头抽烟。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清醒得这么快吧?

我吸着烟,冷静而淡漠地打量她。

我肆无忌惮的打量似是令她有些不安,不过她还是大着胆子朝我走来。熱情投入。

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当然也会有男人该有的反应,但是我却一点点地推开了她。

我压下心头之火,冷静地说,“穿好你的衣服,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女人嬌嗔一声,却是不肯走。

打断曖昧气氛的是手机铃声,我拿起手机,是老杨的来电。

我又冷冷地带着警告地看了女人一眼,女人这才心有不甘地下去。

按低听筒音量,我接起电话,老杨只说了一句话。

“孤鹰的消息来了。”

我敛眸,收起手机。径直走出酒店。

我站在路边,烦躁地抽了根烟,吹了会儿冷风,一根烟抽到尽头,老杨开着车过来了。

我坐上车后,老杨直接将车开到了人民广场。

车子停在广场旁边,我们没有下车,而是坐在车里保持观望。

老杨在电话里说,孤鹰传来准确消息,今天晚上,他们将有一个行动。

孤鹰,是一直与老杨保持联系的线人,我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孤鹰,给我们的消息一直都比较准确。

过了十二点,广场上的人已经渐渐少了,商铺该关的也关得差不多了,高耸的大楼,唯一可见几家KTV和网吧还热闹着。

十二点半,目标人物终于出现。

一辆面包车停在前面不远处,几个小年青从面包车上陆续下来,关了车门,径直朝着一间网吧走去。

广场上路灯还算亮,我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个是薛离。老杨应该也认出来了,转头问我。

“怎么办?薛离也在。”

隔着窗玻璃,我眯眼看着薛离与另一个小青年勾肩搭背地往网吧走,他们看似轻松,实则也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待他们全部走进网吧,我眸子微缩,沉声说,“按原计划行动。”

一群早已得到通知,埋伏在广场四周的便衣警察冲进网吧。

当天晚上的抓捕,他们一群人无一漏网。

从头到尾,我和老杨都没有下车。我亲眼看到他们被一个个铐着手铐带出来,塞上了警车。

伴着嘹亮的警笛声,警车远去。

很多KTV和网吧里的人都涌了出来看热闹,警车走了,众人议论了一阵,也就散了。

两边车窗打开,老杨点烟时,递了一支烟给我。

我放低椅背,往后靠着,抽着烟,透过打开的天窗望着一方漆黑的夜空。

这被天窗划出来的四四方方的夜空,像极了一个的黑洞,深邃而幽远。

薛离当初没考上大学,父亲花钱让他上了个三流大学,可没多久就被开除了,之后无事可做,让他去管理飞石寨他也不去,就跟着一帮社会青年学着混社会。

自从父亲把薛离领回家,我在那个家呆的时间就很少了。我不知道父亲和那个女人到底给他的是怎样的教育,把他教成了这种不学无术又好吃懒做的人。

我也混过社会,但是我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几个月前,他来云天国际找过我。

他其实很少主动找我,当他走进办公室时主动喊我一声“哥”,我便知道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他打着父亲让他学习经商管理的旗号,表达出对云天国际的总经理位置的兴趣。

虽然经商不是我真正的目的,但云天国际是我的一把保护伞,我也对它付出了心血和精力,我经商的态度是认真的,当然不想让它毁掉。

我告诉他,我今天拥有的一切不是捡来的,也是凭着自己的双手创造的,想要过人上人的生活,得自己去拼。

那个年龄的心高气傲我当然懂,尤其虽然我与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接触不多,但我还是多少了解他的个性,他怎么可能任人瞧不起?我话说到这份上,他怎么也要争口气,去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来。

只是我直到今天晚上才知道,原来他的打拼是不走正道。

父亲和温碧如很快得到了消息,那段时间,温碧如整天哭哭啼啼,以泪洗面。父亲为他奔波,心力交瘁。

然而由于他们牵涉人数多,所以在当时,根本就没有翻案的可能。

开庭的那天,父亲和温碧如都去了,我也去了。

听审席全是这些人的家属朋友,个个都面露哀色,愁眉不展。

他们各自情况不同,裁决结果不同,大多判十年,薛离和另一个叫江野的判了五年。

宣读结果以后,离我隔着两个空位坐着的一个女孩激动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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