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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作品: 太宰绿了自己之后 |作者:春酒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05-08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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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睡醒时, 朦胧的晨光顺着帘幕边缘线坠落,在木地板上印下片羽状的鎏金。她原本以为太宰先生已经上班去了。起床、洗漱,再换好衣服, 等她走出卧室, 才模模糊糊地听见楼下说话的声音。

一楼客厅墙壁的简易书架上, 装饰着几本封皮漂亮的读物。连接庭园的落地窗敞开着,温和的风掀起了窗前薄纱。太宰正在为咲乐读一本书。

“太宰先生……”她有些出神地望着眼前一幕,直到太宰将视线从书中抬起, 她困惑地问,“咲乐怎么在这里?”

后半句话,她是向着粉红色连衣裙的女孩子说的。咲乐是隔壁邻居织田先生收养的小孩, 邻居先生收养了很多孩子,咲乐在孩子们中也是偏小的,还没到可以上学的年龄。

太宰手里是一本英版的童话书。

“似乎是与哥哥吵架, 跑到这里来避难了。”他漫不经心地托着腮,微笑地替咲乐解释。

以帮助织田先生找回走丢孩子为契机,铃歌与隔壁家熟稔了起来, 再加上她有空时会陪芥川训练, 咲乐自然而然地露出可爱表情, 软软糯糯地朝她问了好,接着就扭回头, 指着书页上充满童趣的插图, 带着闪闪发光、求知欲强烈的眼神, 发出了一连串的询问:

“哥哥, 国王的国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吗?他没有士兵或者大臣吗?”

“没有呢。”

“世界上有会说话的狐狸和玫瑰吗?”

“童话里才有哦, 不过你可以自己与自己对话, 这样就同时拥有会说话的狐狸与玫瑰了。”

“酒鬼为什么觉得喝醉了难为情又要喝酒啊?”

“因为他是个傻子。”

铃歌:“……”

她心情微妙地听着咲乐与太宰的一问一答——真的是一个敢问, 一个敢答呢。再这样下去《小王子》就要变成黑.暗童话了。

“哥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呀?”这时,咲乐指着满天星斗的一张图片,问旁边的文字。

太宰随意地“嗯?”了声,垂落视线想了会儿。

“这句话有些复杂……”他一本正经地轻托下颔,突然抬起头朝铃歌一笑,“铃歌来读吧。”

连密文都能当场编,首领您在开什么玩笑呀?

铃歌当然不相信太宰不会念,既然是恋人的要求,她依言上前,稍稍弯下腰地伸手挽起发梢快飘落在纸上的烟紫色长发,用柔和如春樱的声音,慢条斯理地翻译:“‘这就像花一样。如果你爱上了一朵生长在一颗星星上的花,那么夜间,你看着天空就感到甜蜜愉快。所有的星星上都好像开着花。’”

“嗯,盛开着呢。花。”

太宰侧头托着腮,凝视着她疑惑地望了过来的眼睛。

“其实白天的时候,天上的星星也不会消失哦。只是暂时看不见了而已。”他微微弯起唇地补充。

铃歌怔了一下,“那么太宰先生也是我的花吧?”她理所当然地说,然后偏转视线,温柔地抚摸着咲乐头顶,让小女孩去冰箱里拿点吃的。

原本只是用书里内容骗告白的太宰,被铃歌反问,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在咲乐跑向冰箱时,铃歌正要跟过去,他自然而然牵起了她放在桌面上的那只手,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纤细手指上的指环,略微低下头地轻轻吻在了冰凉如细雪的金属上。

这个动作蕴含着珍视与爱意。

她意外地看着他,太宰抬起视线,对她微笑,却不说话。

时间流转到中午过一点,接到铃歌联络的织田作之助先生才急匆匆从事务所回到家中——当然从织田先生就算是“已经上班迟到了三小时以上,仍旧被卖香烟的老奶奶拉着聊家常,内心慌得不行”脸上也面无表情的男人,所以当他带着与咲乐拌嘴了的哥哥幸介上门道歉,尽管站在门口眼神就第一时间地搜寻着屋里,面上也不动声色。

“非常抱歉,给你添麻烦了。”织田按着幸介的头说,幸介一脸不服气地瞪了咲乐一眼:“就会告状!”然后被织田一拳揍在了幸介头顶。

幸介“嗷”的一声蹲下抱住了头。

“咲乐要回去吗?”铃歌看着咲乐的眼睛耐心地问,并不催促,咲乐犹豫地看了自己哥哥一眼,她不想织田叔叔为难,于是点了点头,“下次再来找哥哥和姐姐玩吧,哥哥怎么躲起来了?下次他还会讲故事给我听吗?”

玄关口铃歌回头看向不远处的太宰,他站在室内晦暗的光线中,从他的角度能够瞧见门口温馨的场景,清晰地听见他们的谈话声,但门外的人却看不见这里面。咲乐好奇地朝内张望,找到了躲在客厅里的太宰,于是他稍稍歪了下头地弯起唇——就像是很普通的在躲猫猫游戏里输了一样,若无其事地从墙角阴影中走出。

“咲乐很擅长玩游戏呢,被发现了。有机会的话,一定。”他不紧不慢地来到了大门口,正午时分晃落在屋外的阳光略显刺目。

“咲乐很喜欢听故事,只是我每次都讲得很枯燥,”织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多谢。”

太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客气,”他微笑地回答,“你勾画故事的能力远比我优秀,织田作。”

织田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尽管他确实在写一些小说,初见者没有知道的理由,将对方笃定的预言简单理解成“客套”,他的名字是“织田作之助”,“织田”是他的姓氏,大多人叫他“织田”或“织田先生”,黑发青年奇怪的断句让他有些在意。

但织田一贯个性随和,没有发问地默认了下来,再次颔首道谢。

送走织田先生他们后,铃歌奇怪地望向了太宰。

“织田先生,织田作先生?”她反复咀嚼着他的用词,“太宰先生,你……”

说到这儿,她终于发现违和感的来源,加上很久之前曾被他敷衍的模糊猜想,铃歌又看了他一眼,才装作不经意地说:“就是觉得你对织田先生的称呼很奇怪,哪有叫名字叫一半的?”

“不觉得‘织田作之助’念起来太长了吗?‘织田作’读起来比较便利。”他语气随意地道。

……那叫‘织田’不是更简单?

“首领说得对,首领请快些去上班吧。”她一边往里屋走去,一边若无其事地催促,“不然中也先生可是要生气了,你昨天就把工作全丢给了别人。”

“我都努力工作这么久了,才偷懒一两天,中也不会说什么的。”就算有,无视就好了。铃歌今天穿着一件束腰的连衣裙,在她经过身侧时,他轻轻勾住了从她纤细腰间垂落的蝴蝶结的丝绦,将她往回一拉地趁机上前,将她抱在了怀中。

“再说,帮首领分忧也是部下的工作呀,铃歌这是要赶我走吗?”

他将下颌搁在她头顶,语气中竟然有一丝委屈。

还说她有事喊“首领”,无事“太宰先生”呢。

没事她是他的恋人,有事的时候就是部下,太宰先生也双标得可以。

“首领有什么烦恼,我一定联系其他更得力的同事为你分忧。”她一本正经地说。

“我困了,要铃歌亲亲抱抱和陪午睡才能恢复精神。”他不假思索地提出。

铃歌沉默了一下:“……你不是少眠吗?”是谁四年如一日不眠不休地工作,在隐藏论坛里都快成了不需要休息和吃饭就能活下去的都市传说?

“在你身边的话就不会。”他垂下眼睫,鸢色眼中满是喜悦与温柔,却又寄宿了别的什么。只是被他按在怀里的铃歌看不见,也分辨不出。

她总是没办法拒绝太宰。

尤其当他以大雪覆盖下的树影般恳求又寂寞的语气,对着她喁喁细语时,她就更拿他没办法了。

她在他怀里动了下,仰起头地在他脸颊上落下了一个清浅的吻。

……

暮色降临时,铃歌坐在卧室的飘窗上,用小勺子有一茬没一茬地挖着碗里咖啡布丁,眺望庭园里绮丽的风景。午后不久,首领突然接到干部的联络,似乎有非常紧急的情况,于是匆忙地离开了。情报部倒是没有什么事,铃歌乐的清闲地待在家里。

微风吹拂着轻纱,夕阳通红得像是血的颜色,她搁在窗台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下,铃歌搁下小碗,看了下手机。

[我再也不乱说话了.JPG:我提前完成任务,从东京回来啦!]

[我再也不乱说话了.JPG:铃歌想我了吗?]

是花田鳕美。

……唔,对不起,已经把你忘了。

而且她怎么改ID了,她差点没认出来。

[我再也不乱说话了.JPG:出来喝酒吗?顺便帮我接风。]

铃歌不太想喝酒,她虽然酒量很好,喝多了肠胃也会难受。她正要拒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酒窖里为什么没有啤酒:好呀。]

[酒窖里为什么没有啤酒:不过把红叶姐也叫出来吧,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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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这就像花一样。如果你爱上了一朵生长在一颗星星上的花,那么夜间,你看着天空就感到甜蜜愉快。所有的星星上都好像开着花。——安托万·德·圣·埃克苏佩里《小王子》

其实我更喜欢下面这句,而且更适合太宰与铃歌,可惜这里是宰骗告白不能用:

“我的那朵玫瑰花,一个普通的过路人以为她和你们一样。可是,她单独一朵就比你们全体更重要,因为她是我浇灌的。因为她是我放在花罩中的。因为她是我用屏风保护起来的。因为她身上的毛虫(除了留下两三只为了变蝴蝶而外)是我除灭的。因为我倾听过她的怨艾和自诩,甚至有时我聆听着她的沉默。因为她是我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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