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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沅提着大包小包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老人机被尸解了,零件按照大小顺序整齐摆在桌面上。文瀚和顾知闲凑在一起,一个手上拿着她的手机残骸,一个拿着小螺丝刀,颠来倒去还在研究怎么继续拆。
“你们在干什么?”袁沅问。
顾知闲看见她,如同见了救星,眼睛一亮,长手一捞就把人抓过来。
“快来快来,这个怎么弄下来?”
袁沅仰头看着他俩。太目中无人的俩货,不经过同意就动她的东西,还这么嚣张?然而没人理会她的情绪的变化,眼尾都不曾给她一个。顾知闲还指挥文瀚:“焊接!我知道,这边是焊接上去的!”
焊接个大头鬼!体测感应器是她以精神力做催化感知,利用元素之间的空隙,镶嵌上去的。肉眼看像是焊接。但如果动用了焊笔,打乱了元素之间的衔接,她的手机以后就别想再用了。
她把手中的大包小包啪一声搁桌上,一把拿过文瀚手中的手机残骸,一边收桌子上零件,一边说:“你们太过分了啊。”
手中的东西被突然夺走,文瀚“哎哟”一声叫,下意识想要伸手再抢过来,袁沅却像是提前知道他要干什么,从他的胳膊下侧身避让了。文瀚这才抬眼看袁沅。袁沅脸上的表情跟往常并无二样,但眸子深邃幽黑,像是万年的深潭。文瀚打了个冷战,回过神来了。瞬间笑上了脸。眼睛盯着袁沅手上的东西,手搓着。说:“袁沅,你的手机是你自己改装的吧?”
“是啊,怎么了?”女生宿舍诸多不方便,她通常就在修理店折腾自己的老人机。这里工具齐全,材料也多。上网也方便。她做这些并没有刻意隐瞒。很多时候就在文瀚和顾知闲的眼皮下。大约是觉得不过是些废料,他们也没多关注。
文瀚的小眼睛都快笑没了:“怎么弄的?跟我讲讲。”
袁沅往左右看了看。文瀚呵呵笑着,顾知闲在另一边嘻嘻笑着。袁沅伸手,说:“我上周跑了四趟,今天又跑了一趟,跑腿费呢?”
自她来到修理店后,就承担了给这两只买饭的事情,有时候一天二趟,有时候多趟。文瀚吃得心满意足了,偶尔会丢二块钱给她当做跑腿费。二块钱虽少,次数多了,积累起来也不是个小数。不过,文瀚没给,她也没伸手要。就当成了跑腿锻炼了。
伸手要钱今天还是头一次,委实心里有些不痛快。
文瀚愣了片刻,随即摸兜。没摸到东西,看见了桌面上袁沅买饭买面找回来的零钱。一把抓了,往袁沅手里塞:“给给给,跑腿费。”
袁沅不禁笑了,五十元钱,买了面和盖浇饭,还剩十几。支付她的跑腿费是足够的。钱送到跟前自然要收。收了钱,心情也好了。坐下来。她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主板上已经没多少东西了,除了G基片和体测感应器器没拆下来,其他的都不在了。不过,动手的人还是很小心,并没有损坏东西。
“你们还想看什么?”她问。
顾知闲指着体侧感应器说:“这个怎么取下来?是怎么连接上去?”
文瀚指着露了一角的G基片说:“这是什么?”
两个问题都很简单,拆下即可。这事她已经做过多次了。取下、体测感应器,拿下G基片,几秒钟就完成了。
文瀚拿着G基片,舌头都打卷了:“这,这……”
袁沅喝着自己买回来的奶茶。顾知闲也放下了对体测感应器的研究,凑过去看文瀚手中的小黑片,叫:“哎呀,这不就是你的黑片吗?”
文瀚先前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但他自己不相信。现在整个都取下来,对是什么东西不用怀疑了。但他现在又有了新的问题。“我知道了,你就是用这个连接上网的!你是怎么想到?怎么做的?”
网络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现在各行各业都自有各自的大小圈子。文瀚和顾知闲都毕业于清华计科,他们的小圈子都是从业这一行或者对这个有莫大兴趣的。G基在物理属性上更适合做信号接收器,这个理论很早就有人提出来过。但困于它的兼容性差,所以并没有被应用到实际中。不过仍然有人没放弃,比如文翰。他就觉得这个理论可行,如果能克服兼容性差的问题,使用G基做信号接收,现有的电子产品运行速度至少能提高三成。
这很惊人,说是划时代的变革都不以为过。
触及两张狂热的面孔,袁沅脸上依旧风波不惊。因为她知道,这些并不是她凭空想到,她的依据来源于另一个世界。即便是她脑海里装着更繁杂高深的东西,放到现在的世界来,也不一定能用得上。事物的发展有万千形态,没有哪一种是能套用所有的。
“我忘了,好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她想了想后回答。
文翰敲了敲自己的脑门。理论早就有了,有人写到书上来,不稀奇。他拖了张椅子过来,把G基塞到袁沅手中,说:“你是怎么放上去的?做一遍我看看。”
顾知闲也把体测感应器递过来:“哎,还有这个!”
还原嘛,小事。袁沅把工具箱扒拉过来,从G片开始,依次还原。快收尾时,店里有人进来了,还没开口,文翰就叫了:“今天打烊了,关门了,不营业。”
那人在门口站了片刻,转身就走。袁沅把老人机还原了,开机。一切照旧,能用。但她眨眼的功夫,手上的老人机就被抢走了。
眼看文翰正要扒壳,袁沅叫道:“你们别把我的手机弄坏了,要赔的啊……”话音刚落,一款轻薄的金色手机就被扔到她跟前。
M20款智能手机,去年才出来的。网上售价八千到九千之间。
文翰头也没抬:“给你。”
袁沅迟疑拿起来,她的老人机买来218元,即便是后来有加新东西,也不到五百,大多都是文瀚不要的废材料。有八、九千的好货来赔,不愿意的就是傻子。她浏览了一遍手机。文翰应该没怎么用,连应用都没装几个。看了一眼挤在一堆的两个头,她笑了笑,把手机揣自己兜里,坐到电脑跟前开始刷题了。
这天下班的时候,文翰也没把老人机还原,顾知闲呆呆自言自语:“怎么做到的?探针?还是温度感应?”
他们都没来问袁沅,袁沅也没往上凑。精神力看不见摸不着,她也没法跟他们说明白。
“我下班啦?”袁沅叫道。
文翰揪着自己的眉心,头也没抬,回答:“知道了,走吧。”
袁沅指着桌面上自己老人机:“我的手机能拿走了吗?”
顾知闲慌忙说:“不行,我还没弄明白!”
文翰说:“我的手机不是给你吗?拿走吧。”
袁沅笑了,有智能机,她的老人机请随便。背上的书包,看了看桌上的面和盖浇饭。这两个到现在都没吃。面已经糊成团,盖浇饭也变了颜色。虽然热一热也能吃,但她确定这两个人绝对不会下厨。所以,她在路过常满福时,又定了两份盒饭,让送到文苑小区。
回到学校,天已经黑了。在女生公寓楼门口,袁沅被人叫住了。路灯隐在树梢间,光影斑驳,很多地方都不能照到。但她的视力很好,记忆力也不错。对方即便是在背心外套了件衬衣,她依然认出来了。
“哎,同学,你也住这栋楼吧?帮我叫个人吧?”对方显然没认出她来,态度跟那天在修理店完全不一样。
袁沅呆呆的,她在想如果她告诉了宿管,宿管会不会把人赶出去?她们大概会叫保安吧?不过,也不一定,她们也许会警告她,让她不要理这样的人。看来学校的安保并不像她相像的那么严格。
“113宿舍的尚元曼,你能不能帮我叫她出来一下。”他甚至还说了谢谢。
袁沅点了点头,进了公寓楼里。宿管值班房只有一个人,看起来三十岁不到,个头不壮,手胳膊比童淑媛的还细,更不能跟她比。一楼开着门的房间并不多,她今天要和往常一样搬到107宿舍住。已经有人先过来,穿着睡衣,正在铺床。
这边距离门口不远,受了惊吓的女生是什么样子。她见到过的。从107宿舍到113宿舍只有几步路。门也开着,靠窗的一边下铺坐着一个女生,耳朵上挂着耳机,嘴里哼着歌,头一晃一晃。
袁沅敲了敲门,三次后,尚元曼才取下耳机。袁沅指着大门说:“有人找你。”
尚元曼套了拖鞋,一阵风似的从袁沅身边过去。公寓楼走廊的一边可以看到外面。尚元曼在门口被拦住了。她大概不是很高兴,说话时语气有点冲。
“你怎么进来的?”
她的男朋友叫她曼曼,伸手要拉她,被她甩开了。“你赶紧走啊,再不走我叫人了。”
对方又伸手。尚元曼的声音尖锐:“你干嘛呀?别碰我!跟你说了,我们分手了,你以后别来找我。”
对方看着她,说:“曼曼,你怎么这么无情无义?我哪里对你不好了?你要跟我分手。”
尚元曼说:“我不喜欢你了,行吗?”
对方看着尚元曼,又伸手了。前面就是自己的宿舍了,袁沅却转过身往回走。尚元曼说:“你神经病吧?都跟你说了,我们分手了!你以后别来找我!”
有人从对面的男生公寓楼里出来了,看着这一对。都走过去了,还回头看。
尚元曼叫:“你走啊。”
那男子站着,突然喊:“曼曼,我爱你。”
尚元曼却转身冲进了公寓楼,男子站在外面看了一会才离开。袁沅站在走廊里,看见尚元曼擦了一把眼睛。来到跟前时,她突然说:“关你屁pi事,少管闲事!”
这话自然是对自己讲的,袁沅无声咧嘴笑。人都找这里了,不见面不可能。不是她,就会是其他人。
第二天是星期日,袁沅在学校吃过了早饭,坐公交车到文苑小区,打开卷闸门时,吓了一跳。里面居然有人!灯还开着,电脑的屏保还亮着。店里台面上地上都是东西,文翰直挺挺躺着台面上,肥手搭在肚皮上,鼾声如雷 。顾知闲仰面窝在电脑椅中,嘴巴大张,时不时如吹哨时来一下。修理台的台面上,二块钱的一次性餐盒和八、九百的电子零件胡乱堆在一起。倒是她的老人机被放进一个崭新的,内里还有软垫和泡沫的包装盒里。
袁沅不禁笑了,啧啧,这是干了通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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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对科技类的描写完全属杜撰,请勿与现实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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