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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完最后一个包子，就剩下十来个茶叶蛋，顾展鹏招呼林月季收拾，准备回去了。
一个肩上背着大塑料袋，里面装了许多空塑料瓶的阿婆在他们车前徘徊。
林月季边捆蒸笼，边笑着招呼道：“阿姨，东西都卖完了，只有茶叶蛋了，您要不要？”
阿婆来回走了几步，眼睛在车上那叠纸盒上面看了好几眼，才问道：“一个茶叶蛋多少钱啊？”
说的普通话带着浓浓的乡音，林月季连蒙带猜，想到应该是问价格，手上不停地答道：“五毛钱一个，很入味的，要买一个吗？”
阿婆仿佛被吓呆了，摇着头嘀咕：“这么贵。”
其实她说了一大串，不过林月季只听到了这句，其余的都没听到。
阿婆似乎很不服气地剜了一眼那装茶叶蛋的铁锅，指着车上一叠纸盒问道：“这个还要吗？不要给我。”
这句话倒是很清楚，估计因为说得多。
林月季忙走出来摇手说：“要的要的，这是我们装东西的盒子。还没用过的。”
开玩笑，这个可贵了，比那个塑料的贵多了。
但是女儿说这个上档次，还环保，给别人打包用的。林月季轻易不舍得用，所以如今还剩这么多。
林月季生怕她自己动手拿了，这可是装食物的，万一弄脏了可不成。
扯过车上的塑料袋，装了两个茶叶蛋，递给阿婆：“这个纸盒我们要用的，这个茶叶蛋请你吃吧。”
阿婆有点犹豫地瞄一眼正看着这边的顾展鹏，后者咧嘴一笑，招呼道：“阿姨，你吃，我们卖剩的。”
阿婆看一眼那铁锅，接过茶叶蛋，又问道：“还剩那么多，都给我吧。”
林月季被噎了一下，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道：“这是我们俩口子吃的，我们早饭都没吃呢。”
其实他们吃了早饭的，吃的是细细实验失败的烤鸡扒。
林月季虽然是个淳朴的人，为人也不抠唆，但是她最知道，有些人容易得寸进尺，如今她都有点后悔自己要装这两个茶叶蛋了。
顾展鹏和林月季走出好远，还能从倒后镜里看到那阿婆，手上揣着茶叶蛋，一直看着他们的车离开。
林月季忍不住和顾展鹏说道：“她以后不会天天都来吧。”
顾展鹏忍不住笑了，逗自己老婆说：“那可不嘛，她每天捡完废品，就来我们摊前转一圈，问一句：‘今天还剩下什么啊？都给我吧。’，反正老板娘大方。”
林月季觉得头皮发麻，这可真的不好打发。
再看一眼倒后镜的人，她已经转身离开了，衣服后背开了好大一个口子，正随着风飘扬，露出了打底的白色汗衫。
林月季叹了口气，算了，不过两个茶叶蛋嘛，就算天天给她吃，也没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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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展鹏他们放好车，就闻到了房间里飘出来的烤肉香气，林月季不由的打了个饱嗝，今天不会又要吃烤肉吧。
这些天顾盼一直在摆弄那个烤炉，让他们连着吃了好几天的烤鸡、烤肠、烤面包的，开始吃还好，但是吃多了，他们就觉得腻了。
农村人没大米下肚，总觉得没吃饭。
他们觉得已经很好吃了，也不知道自己闺女为什么说失败了。
这天天买鸡买肉来做“实验”，好费钱。
顾盼也觉得郁闷，她会用烤箱，但是没想到是这样的烤箱。
没有温度计，不知道预热，只能靠不断的实验，不然就没法做更高级的食材。
她如今最想要的，就是一个万能的手机，让她可以百度一下。
原来她前世的生活这么便利。
放在以前，不对，那是以后。
食材没了，直接网上下单，哪里用自己去买。
搞不懂，网上一搜，马上有人解答。
没有新产品？某书、某音随便一番，源源不断。
哎。
顾展鹏把各种家伙搬进厨房，林月季在外头收拾。
只听顾盼欢呼道：“耶，成功了。”
林月季心中一喜，终于不用吃烤肉了？
顾不上手上的东西，连忙也开门走了进去。
只有阿福趴在车斗边歪着头疑惑：不收拾了？
顾盼手里用叉子戳着一只金黄的鸡翅，沿着她咬了一口的位置，浓郁的汁水正慢慢地渗出来。
看到林月季走进来，连忙拿起叉子戳了一只递过去：“妈，快尝尝，就是这个味道。”
明明已经很惧怕烤肉了，但是林月季还是忍不住被顾盼的笑容感染，接过来趁着热气，轻轻地咬了一口。
恩，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闺女之前老是说没有成功了。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只知道这个比之前吃过的都要好吃。
看到林月季的表情，顾盼忍不住歪头问道：“对吧，我没说错吧？”
顾展鹏放下手里的物件，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手，拿起叉子给自己也戳了一个。
“嗯，果然好吃，外酥里嫩，很好吃。”
林月季点头，就是外酥里嫩，我也想这么说的。
顾展鹏又问：“细细，这个打算卖多少钱一个啊？”
林月季也看着顾盼等答案。
“这个不卖钱，你们每天带一点出去，看到那些看起来家里比较有钱的人，就请他们吃一个。”
“不卖钱？”
林月季首先惊呼出来，不卖钱倒贴，这是吃饱了撑的吗？不过才赚了一点钱，闺女以为他们家是什么条件？还欠着家里人一屁股债呢。
顾展鹏倒是没反驳，而是问道：“怎么看出来谁比较有钱呢？”
这个问题问道了核心，顾盼自己也没法回答。
想了想道：“那你看到谁顺眼，就给谁吃吧。让多点人品尝到。”
“就不卖了？”林月季比较关心这个问题，天天白送，什么时候才卖？
“卖啊，这是我们下午茶项目，不会带到外面去卖。”
这个东西是热着吃才好，做多了放在外面，夏天还好，如果冬天就会凝油，看着就没胃口。
她只能用这个办法，吸引客户主动来找她买。
“什么是下午茶？”顾展鹏又听到了一个新名词。
“爸，你想啊，城里的人每天上班要坐在办公室里，就算中午吃了午饭，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是不是也会饿了？又不能像我们，饿了回家喝口粥。”
“而且他们晚上吃饭也比我们吃饭晚，下午会不会想着吃点小零食点一下肚子？”
顾展鹏点头，城里人吃晚饭确实晚，那天他在大姐家就知道了，晚上快八点才吃的晚饭。
“那就是要给那些上班族吃？”林月季举一反三。
顾盼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也是一条新思路。
林月季了然于胸，这个简单。
穿着西装，提着公文包的男士；或者是穿着高跟鞋，背着小挎包的年轻女子。
好认。
比你说的有钱人具体多了。
不过这些上班族，可不是有钱人吗？听说一个月能赚好几百块钱呢。
林月季这个时候忘了，她们家一个星期不到，就已经赚了人家一个月的工资呢。
如果谁敢说林月季是有钱人，她必定要急，我哪里有钱了，我还欠人好多钱呢，你才是有钱人，你全家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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