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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磊不答,只是慢慢地踱步过来,眼睛也并不是看着杜尚琴,而是好像用着和杜尚琴一样留恋的目光在看着办公室。
杜尚琴接着道:“颁奖典礼我可能去不了了。我明天就要回老家了。”
钟磊这才将目光移到杜尚琴的身上:“嗯……我想……他们会想你的……”
杜尚琴笑了一下,像陆震起、丁香沚、刘跃辰、梁寄松等等会不会想她这类的念头,她有都不敢有。没人知道她的合同已经到期了,也漠不关心。除了钟磊。
杜尚琴:“虽然不能到现场,不过我会看电视的。登台领奖的那天,磊哥你可要好好打扮一下呢,让蓉蓉姐帮你出出主意吧,老帅哥也是帅哥啊。嘻嘻……”
钟磊笑了一下,然后凝住了脸:“你还笑得出来……真好……就不伤心么?”
杜尚琴登时就哭了:“不……我伤心啊……我觉得……怎么会就这么结束了……我花了那么大的力气……结果什么都没有完成……哇哇……”
杜尚琴忽然扑进了钟磊哭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扑进钟磊的怀里,她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就好像是受了委屈的妹妹找自己的哥哥哭诉一样。
钟磊轻轻地拍了拍她,他面容沉静,并没有杜尚琴那么激动。
片刻后,杜尚琴收了泪,重新站直:“不好意思……我……我刚才……”
钟磊见她说不下去,道:“杜尚琴,你是《前线》的小不点,这一年来,你辛苦了。谢谢你。”
杜尚琴的视线又被泪水模糊了。
钟磊伸出手来,和杜尚琴握了握手,然后转身离去。
当杜尚琴抹干泪水,视线重新清晰起来的时候,钟磊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
数日后。
许蓉蓉开车来到家门口,让钟盈盈下车:“去看看你爸穿好了没有。”
“你不下车吗?”钟盈盈一脸的不情愿。
许蓉蓉摇头:“热。一热就出汗,出汗就妆都花了……”
“懒妈妈还爱出汗……”钟盈盈嘟囔着,下了车。
进了家门,只见钟磊西装革履的坐在沙发上发呆,钟盈盈立刻就叫起来:“什么嘛!原来早就准备好了,却在这里干坐着!下楼!”
钟磊看见女儿,脸上露出笑容:“来了?你妈呢?”
“楼下,不愿意上楼,嫌热。”钟盈盈看着父亲的打扮,“哇……这就是老妈给你准备的啊?”
“怎么样?”钟磊笑着问。
“一个字,土。两个字,真土。”钟盈盈吐了吐舌头,“我还以为老妈的眼光何等了得呢……”
钟磊不由得笑了:“你要把我打扮成嬉皮士才甘心……”
“什么是嬉皮士?”
“就是……杀马特……”
“杀马特才最土呢好吧?”钟盈盈挥挥手,“快点下楼吧,你穿的还挺精神的。”
钟磊一边和女儿下楼,一边道:“盈盈啊,如果爸爸以后被人家指指点点的,说你爸爸的坏话,你可……可不要伤心啊……”
钟盈盈却嗤之以鼻:“切!老爹耶!你也太自恋了吧?”
“嗯?”
“你以为人人都像是在电视台一样啊,见到你就夸,就赞美,就捧你?呵呵!你本来就常常被骂的好吧?网络上什么奇葩没有?什么言论没有?哪个公众人物没有被骂过,那还叫公众人物了?没准就是这里的哪个邻居,当你面点头微笑,背后就在网上发帖,‘钟磊那个傻*,刚才扔垃圾都不会分类’,了解?”
钟磊听了钟盈盈的话,笑了:“了解,了解,原来是这样啊,呵呵……”
钟磊忽然觉得,肩头和头顶,都是那么轻松,风清气爽,阳光明媚。
“让我看看。”许蓉蓉走下了车,看了看钟磊的穿着,“还可以,先把西服脱下来,免得在车里坐出了褶子……”
……
花州大酒店大堂里,花州韬奋奖的颁奖典礼即将在这里举行,从省市宣传部的领导到市里各个媒体单位的头面人物,都在大厅里微笑交谈着。
“陆震起这老家伙干嘛呢?”刘跃辰放下电话,“今天什么日子?居然还坐地铁来?还没到呢!”
丁香沚也放下手机:“唉,杜尚琴真的不来了,刚才说,她已经在火车上了,马上就要到站了。”
“回老家?”刘跃辰难以置信地道,“真不来了?这就回家了?”
“嗯,”丁香沚点头,“我昨天去办公室,看到她的工位已经空了。”
梁寄松道:“真是的,这丫头,走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呢!”
启东锐道:“恐怕是不好意思吧,毕竟我们一开始都没有给她好脸色……”
孔露露遗憾地道:“可是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我和香沚经常和她一起吃饭,居然连我们都不告诉,真是过分!”
冯明亮道:“是啊,只是在群里发了一个告别信,就算完了,连当面说句再见都没有,真是……不礼貌啊!”
周斯文道:“这样,我这就开车,把她拉过来……”
众人赶紧把他拉住,“都什么时候了……”
正说着,陆震起气喘吁吁地赶到了:“我来了我来了……走走,都进去吧,钟磊呢?”
“人家一家三口都到了好吧?早就进去和领导们坐一起了!”
一边说着,大家一边拥进会场,许蓉蓉和他们相见,大家不免一阵寒暄……
此刻,杜尚琴走出了小镇火车站,一边看着手机时间,一边急匆匆地跑向一辆灰头土脸的当地出租车:“快,去鱼台路3号巷!”
坐上了出租车,杜尚琴接到电话:“喂,爸爸,不用接了,我已经坐上出租车了,你把电视打开,拨到花州台新闻频道……对对,我到家就要看电视的!”
五分钟之后,杜尚琴急匆匆地赶到家中,和父母交谈两句,便急忙奔到电视机前。
电视机里,正在直播着花州韬奋奖的颁奖典礼——
“下面,有请本届获奖者,花州电视台《前线》主播钟磊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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