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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念被腾空驾得老高, 到了停车场还在扑腾:“你把我放下来!”
来酒会, 奚悱肯定带着司机,抬头示意小石:“开车门。”
他把初念往里塞, 人扣上安全带,初念解了就要出来。奚悱指着她:“视频。”
初念坐回去,骂道:“卑鄙!”
“对待不乖的人,我确实也没好脾气, 敢动一下咱俩就没商量了。”奚悱把她的手包扔给她。
初念抱着没动, 目光呆呆看着前面,为刚才突发的状况,也为这一晚遇到的故人。她坐着, 长裙贴着腿上的皮肤,裙摆拖在下面,隐隐的不适让她抓紧了膝盖。
奚悱弯下.身子, 头探进车里吻了她。
初念伸手抵开他, 奚悱使坏地咬了她一下。
但她还是牙关紧闭,无波无澜。
“怎么没反应?”奚悱额头抵着她。
“不敢动呐。”初念面无表情道。
奚悱气笑, 手抓住他的裙摆, 布料撕裂的声音配上他漆黑幽深的眼眸, 给夜平添了悸动。
初念打了个冷颤, 她白皙的肌肤露了出来, 抬手挡着:“你别……”
她的嘴上是他留下红酒味。
酒精清冽随着红唇上下开合一点点蔓延到味蕾。
奚悱想做什么总是这样, 迂回着, 绕着弯。
却总有办法让她绷不住逼她就犯。
“不是不敢动吗, 挡什么?”奚悱两手再用力,她那条八千块钱的长裙从拖地开成了高叉。
初念目瞪口呆了,她往后躲:“奚悱,在停车场呢!”
奚悱灼灼视线从她大腿根往下移,落在烫伤处几秒,眉心拧了起来。他指着上面:“你是嫌伤得不够重,还是觉得自己是铁腿阿童木?”
那是铁臂阿童木!
初念以前听谁提过一嘴,说奚悱是没有童年的。现在看,果然如此,所以人也一点都不可爱。初念被教训,头扭到里侧故意不看他。
“奚悱,你等等——”
甜美的声音由远及近,初念自然认得这是谁的声音。奚悱闻言走了过去,初念扒着车门往外面看,不远处王芊芊一袭白裙,如若娇花般站在奚悱面前。
两人说着什么,奚悱背对着初念,也看不到他什么表情。就单从场景上看,男帅女靓,拍电影都可以了。
初念心头拔凉,总觉得奚悱这手马上就要放在王芊芊头上了。
王芊芊自然也看见了车上的她,从包里拿出张纸巾,抬手擦在奚悱衬衣上。刚才泼卢示红酒时,他俩身上都有被溅到一点,奚悱是黑色的衬衣,不仔细根本瞧不出。亏了王芊芊这眼力见,不当老婆可惜了。
奚悱身子往后撤,掸了掸身上似有似无的灰。他抬手,初念顿觉一口气要上不来了。那手向后,指着初念的位置。她的窥伺被发现,慌忙收回头。
搁曾经,她是他女朋友,真上去闹还有个立场,现在算什么,不过是被他拿捏住的前任。
她关上车门,视线垂垂看着伤处,不知大腿上什么时候已经被自己掐出好多指甲印。
很快,车门从另一侧打开,奚悱坐进来。初念看到王芊芊是要跟过来的,但是被奚悱的司机挡了一下。
“老板,去哪儿?”小石坐上驾驶位,说话的时候快速扫了一眼,改问,“家……还是酒店?”
奚悱淡淡看着他,小石顿感自己方才说错话了,不敢再开口。
“医院。”奚悱报了地址,手揽住初念的肩膀,侧过头问她,“你怎么从医院跑出来的?”
“跟护士长说回家拿内衣。”初念说着推开他,往旁边坐了坐,“身上什么味道,难闻死了。”奚悱品了一下她这话,勾着唇单手解衬衣扣。
初念傻眼地看着他的操作,压着声:“你干什么!”
“你不是嫌难闻。”奚悱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那你也可以跳车啊。
初念抿抿唇:“不难闻了。”
奚悱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身上,挑了挑眉。初念余光瞄了下前面,鉴于不想再节外生枝,也不上和袒露腹肌的男人同处一车。她手发颤地给奚悱系衬衣扣。
颤多半是被气的,其余是因为羞。奚悱脸皮太厚了,全程就那么坦荡荡地盯着她看。
好不容易系好,初念决定刷微博来转移注意力,她打开手包,连着里面的房卡也掉了出来。刚被那么一闹,房卡她忘还回去了。
卢示都不知道她一定会来,还提前开了房间,可见这男人多好色,装模作样的办酒会,其实就是为了猎艳的。
“什么东西?”奚悱拿走她手里的房卡,正反看了看,脸色一点点冷下来,道,“怪不得说自己困了,原来是来酒会给自己找床的。”
初念想解释的,但一想到他跟王芊芊,也就没了好话。
“奚总差出得也不错。”她说。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奚悱瞥了她一眼,叹口气,“刚回来的,我爸让我来办事。”
初念撇撇嘴,反正霸总理由就是多。
奚悱手托着头靠在车窗上,目光审视着初念面部细微的表情,片刻后吩咐小石:“去山华路。”
山华路跟这里就隔了一条街,小石不敢多问,路口调了个头就开了过去。
初念以为他半道上拿东西,哪知车开进了一处高档小区。
奚悱下车就把她抱起来,初念放弃了反抗,毕竟她裙子撕成这个样子,被人看到出丑的是自己。
“你是要拿什么东西吗?”初念被他抱上了电梯,见小石也没跟上来。
这里是大平层,一梯一户。奚悱没吭声,抱着她刷脸进了家,把她放在地上道:“裙子别穿了。”
初念环顾四周,这里装修设计都是一流,客厅落地窗占了一整面墙,城市的夜景映在玻璃上,熟悉地让她有点眼热。
“奚悱,这是哪儿?”她问。
“收拾你的地方。”奚悱脱了鞋,脚直接踩地板上,拦腰把她往窗口抱,“把你丢下去,看看以后还听不听话。”
“你放我下来,老抱什么抱,我又不是腿断了……”初念扑腾到一半,后面的话尽数咽了回去,她扒着窗户往下看,“奚悱,这里是‘英汇’?”
城市发展很快,但学校似乎是神奇的存在,多年屹立不变,房屋就算老旧也从内里散发着朝气。
和经年尘封的青春记忆。
“嗯,挨着就是。”奚悱手在她后颈上捏了捏,看着她,“回来后去过学校吗?”
“没有。”初念道,她手指着,“那里还是餐厅啊!我记得咱俩老去那儿吃牛肉面。”
楼体亮化做得好,LED灯亮着。那两年这里还没灯,中午的时候初念会缠着他去那吃饭,那时她还在追他,各种花招都使。
餐厅不准学生喝酒,初念就跟他划拳,输了喝面汤。奚悱喝酒是真没输给过谁,但面汤是真的被喝吐过。
初念就勾着他小手指笑得花枝乱颤,然后说:“这样吧,剩下的就不让你喝了,但你要做我男朋友。”
奚悱也不知道,后来自己是败给了她,还是败给了学校免费的面汤。
“明天带你去吃吧?”奚悱把她凌乱的发丝别在她耳后。
初念摇了摇头:“不吃了,不爱吃了。”
说这话时她眼里有徘徊,也有怅然。
奚悱捧起她的脸吻了一口。初念今天化了妆,比平时多了几分勾人。奚悱用舌头描摹她唇的轮廓,尝到她口红的味道。
初念轻轻挡开他:“我腿都这样了。”
“你还有……”奚悱点了点她的嘴。
初念起初没懂,反应过来就要打他,奚悱擒住她笑:“你不是要拉赞助,房子让你挑一套怎么样?但讲好,十年使用权,多了不行。”
果然是奸商,这时候还能跟她还个价。
“我不要!卢示可是承诺直接给房的,你才给个使用权,就想……”后面的话初念说不出口,她紧紧闭上嘴。
“他那烂房子能跟我建的比?”奚悱捏着她耳朵扯了扯,“再说了他能技术比我好?”
这下初念不仅闭住了嘴,还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奚悱扯开她的手,贴着她耳朵:“好不好?”
初念耳朵发痒,缩着脖子,知道躲不过,羞红着脸喃喃道:“正常的那种好不好。”
奚悱抱着她去洗澡,初念腿不能沾水,只能用浴缸洗,还需要人帮忙协助着。
反正刚才已经那样了,她便也没矫情。
奚悱有时候会很温柔,温水也让她昏昏欲睡,什么时候被抱出来的都没印象,忽然觉得腿上凉凉的。奚悱拿了纱布给她缠伤处,药还不用换。但重新包裹的纱布让药物更贴合,皮肤也更舒服。
“你也烫伤过吗?怎么包得跟医生一样。”初念低语,声音没什么力气。
奚悱看了她一眼,摇头。他把她抱到落地窗边的沙发上躺着,从后面拥着她:“睡吧。”
“嗯。”初念很疲惫,她不想折腾了,但又不得不去想今天的事,“奚悱,泼了卢示怎么办?”
“泼就泼了呗,你还想人过来再给你道个歉?”奚悱道。
初念拿胳膊肘顶他:“我是说他追究起来怎么办?还有我今天没回医院,明天该被护士长训了!”
人生就是这样,每个阶段都有约束自己的人,小时候怕家长,上学怕老师,就算成了病号,也怕医生板起脸说教。
奚悱咬了咬她耳朵,声音听着也乏了,他说:“你当我是废物吗?”
“可是……”
“没有可是,我在这些你不用考虑。”奚悱捂住她的眼,“快睡吧,睡在这儿,你明天你睁眼就能看见学校。”
微博上追忆青春常说的段子,诸如“希望有一天自己醒来还在课堂上,老师在讲课,周围还是同学,回头,那个他就在身后。”
“奚悱,你在这里睡过吗?”她问的是这个能看见外面的沙发上。
“偶尔来过夜。”奚悱吻了一下她的头顶,过了会儿温声说,“我今天到那才遇见的她,不是一起去的。”
初念知道他说的是谁,但是故意问:“谁呀?”
奚悱不想败了兴致,连名字都不想提,不耐烦道:“ABB!”
翌日奚悱带她回了医院,李秋当然是对着两人数落了一番。奚悱挡在初念前面:“知道了,昨晚上我有事耽搁了,所以没带她回来。”
李秋抬抬眉,示意初念颈边露出的一点红:“什么事?你就不能克制点,人家小姑娘伤着呢!”
奚悱摸了摸鼻子,难得也有怂的时候。
他这还不是因为初念还要在这治疗。
初念换了药,做了检查,情况是出乎意料的好。伤处没再起泡,愈合也都在正常范围内。李秋道:“三天了,她这样可以回家养着,按时来换药就行了。”
奚悱的意思是在医院住到彻底好为止。
李秋觉得他太小题大做了,初念当然也想出院,一边软磨硬泡地跟奚悱讲。好不容易才说通了,奚悱非叫她再做个全身检查。
折腾了好久才出院,护工帮她收拾东西,一边说:“你男朋友对你真好,不放心还叫你做个全身检查,我以前的一个同事,意外怀孕了要打胎,他男朋友就心疼多那几百块钱,非不叫她做无痛的。”
初念听着就疼,心想女人还是要自己有钱有事业,否则只有认人宰割的份。
“他不是我男朋友。”初念坦然道。
“已经结婚了啊,我看你俩感情这么好,以为热恋中呢!”护工道。
初念不解她为何觉得他俩感情好,摇头:“不是,他是我以前男朋友!”
护工愣住,意外于两人的关系,但也不好多问下去。
这么一来,初念出院后更是要回自己的公寓住了,她假还有一天,后天就要去上班了。沈佳瑞赞助也不知道拉到了没,她可不能再让她钻空子了。
“去山华路那住,离你们商场也近。”奚悱给她开车门。
初念现在只能坐后排,方便她伸腿,她进去了头又探出来:“你就给个十年的使用权还想睡多久?”
奚悱把她头按进去,磨了磨牙:“你是没长心吧!”
两人在车上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奚悱接了通电话,奚建国打过来的。
“谁让你跟老卢翻脸的?你是不是还泼人家红酒了?好几年也没见你这么狂了,你当自己还上高中呢!滚回来给我说清楚!”
“星非集团”这么大一摊子,奚悱和奚恻各司其职,但后面掌舵的还是奚建国。老爷子发飙了,奚悱是能听出来的。
他也只好先把初念送回公寓,自己先回去挨训。
初念只听见电话里的人语气很凶,奚悱表情又不太对。
“你没事吧?”她问。
“没。”奚悱跟着她下车。
“你不用上去了。”初念看出他的意图,直接阻止,“我跟人合住,你上去不方便。对了,我把医药费和护工费转给你。”
她手倒是快,直接微信转了过去。
奚悱没接,吊着眼睨她:“什么毛病?”
“一码归一码嘛。”初念偏头笑,她现在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奚悱给新买的,不过裙子是他撕的,就当扯平了。
每次一出去过夜就换身新衣服,合住的姑娘看她眼神都古怪了。
想到这,初念也恭恭敬敬说了声:“谢谢你,医院还有昨晚的事。”
她不是不知好歹,知道奚悱是为她解围出头,所以昨晚跟他那样,也有不明意味的感谢在。
毕竟一屋子的人没人敢为了她得罪卢示,奚悱敢。初念知道,就算他没今天的地位,他照样敢。
奚悱略感不适,他没想到初念变得懂事了,更觉得她是故意在跟自己划清界限。用完就把对方踹了,这事她又不是没干过。
“慢走啊!”初念摆摆手。
前脚送走奚悱,初念的手机就响了,派出所打来的。
那天对她行凶的人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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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被对方伤过,所以谁也不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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