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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虽然之前是程焦白说一定会找到的,但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更没想到会如此快。
白应许有掩不住的欣喜, 握着电话在校门口人来人往的小超市讲起来。
她上传上找寻系统后没多久,就和一位女性上传者的相貌匹配上了。经过进一步的信息核实, 对方是位叫刘梅的四十岁的女性, 和丈夫生下孩子不久,一次外出中不慎将不足半岁的女儿丢失了。这些年他们一直在不停地寻找自己的孩子, 就在要放弃的时候,在找寻系统中匹配上了白应许。
“肯定是的。”白应许说完迟疑了一下, 随即笃定道,“今天我爸爸妈妈已经来学校找过我了, 老师也在, 我爸爸妈妈说我肯定是他们的女儿。”
“爸爸妈妈?”程焦白语调上扬。
白应许不好意思地道:“他们让我这样叫的……”
刘梅夫妇从外地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一见到白应许就激动地哭了。因为白应许的年龄不仅和他们丢失的女儿完全吻合,她的容貌和刘梅也实在太相像了。
“错不了的, 你就是我们的女儿!爸爸妈妈找你好久, 为了找你……”刘梅泣不成声。
她的丈夫张瑞强安慰着她:“孩子这不是找到了吗?你就别哭了,这是苍天有眼, 咱们以后要加倍对孩子好!”
十七年,失而复得的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刘梅夫妇拉着白应许问长问短, 哭了笑, 笑了哭。就连一边的班主任都跟着落泪了。
刘梅夫妇恨不得当时就把白应许带回家, 但是顾忌到她养父母那边, 决定还是先做亲子鉴定, 拿到鉴定结果就好处理了。
毕竟有许多收养人,对养子和亲生父母相认是有情绪的。
白应许拜托班主任先不要告诉自己的养父,跟着刘梅夫妇去医院做了亲子鉴定。期间刘梅夫妇发现白应许的穿衣打扮非常寒酸,他们心疼极了,当即带着她去商场买了一身新衣服和书包。
白应许看着吊牌上的价格不敢收,但是架不住刘梅夫妇的热情。刘梅悲喜交加地抱着她:“孩子,爸爸妈妈赚钱就是为了给你花的,这些年让你受苦了,等鉴定结果出来,我们就把你接走。来,叫一声妈妈好吗?”
张瑞强在旁边道:“你丢的时候还不会讲话,你妈妈盼了这么多年,说要是能听你喊她一声妈妈,死而无憾了。”
白应许有些茫然,但见到刘梅哭了,就很小声说:“妈妈。”
程焦白听完是为她开心的,但又隐隐觉得不对劲,这一切也太顺利了。
“鉴定结果什么时候出?”他问。
“要三天。”白应许敏感地听出什么,情绪有些低地说,“他们说丢的孩子出生时腰上有一颗痣,我腰上确实有。”
奚恻的这个找寻系统在一开始的告知书上就写明了,匹配到容貌相似的人,绝不代表对方就是自己的亲人,一定要去正规的医疗机构做科学的确认。
世上容貌相似但没有血缘的人并不是没有,否则明星的替身从哪而来。
但是人类的情感有时候是自欺欺人的。
程焦白委婉地道:“我记得你说过,是你亲生父母把你送养的,可他们怎么说你是丢失的?”
白应许沉默地拿手搅着电话线,好久才闷闷道:“也许是我爸骗我的。”
那话音带着情绪,程焦白听的出,便没再继续说下去。白应许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心思不成熟,也敏感。
接下来的两天,刘梅夫妇天天找到学校看白应许,对她嘘寒问暖。白应许心里莫名有些低落,找了机会说:“鉴定结果还没出,还不能确定我是你们的女儿。”
刘梅夫妇眼红了,根本听不得她说这些话,舐犊情深地拉着她又是抱又是搂,连连说一定是,连连让她叫他们“爸爸妈妈”。
白应许很久没有体会到来自父母的爱了,她渴望得到关心,渴望有个温暖的家,不用总是饿醒,不用看着脸色过日子,不用脚上长满冻疮,不用一年四季都穿着被她称为“开口笑”的鞋。
可是这个世界有多残酷,在第二天上午刘梅夫妇找到班里时她终于领教了。
上着自习课,她被班主任叫到了教室外面,刘梅夫妇前几日的热情变成了尴尬地客气。
“白迟,这个是亲子鉴定的结果。”张瑞强看了眼旁边失望的妻子,然后说,“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出乎意料的,白应许很平静。
她哪有那么幸运,她不过是做了场短暂的梦,梦里有了呵护自己的父母,现在梦醒了,就该坦然地接受。
班主任接了个电话,似乎来电的人很重要的,便让他们先说着,自己去楼下一趟。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了,白应许把后齿槽都咬疼了,半晌憋出三个字:“对不起。”她转身走进了班,坐在位置上重新看起书。
方才,教室的门虽然关着,但是从窗户里能看见外面的情景。狄燃见老师不在,挑事地问:“白痴,你犯什么事了被老师叫到出去?外面那俩人是你谁?”
这几天刘梅夫妇总来学校,有同学已经看到了。
“不会是你爸妈吧?”狄燃扬声。
白应许不敢在家穿刘梅给她买的新衣服,又怕不穿他们会伤心,每天都是带到学校,然后在厕所里换上。她的改变早就引起了其他同学的注意。
“不是。”白应许说完,又埋头看起书。
“说谎!有人听见你叫他们爸妈了……”狄燃的话正说着,刘梅推开了教室的门,张瑞强拉她,她甩开了对方,朝白应许招招手。
白应许匆匆跑出去。
“还有什么事吗?”她问。
刘梅挤了个笑,说:“我们当时以为你是我们的孩子,所以……”
白应许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毕竟这几日他们对自己很好,便认真地听着。
刘梅深吸了一口气,说:“那个包……”
白应许愣了愣,几秒后恍然明白过来,“哦”了一声,赶紧跑回座位。她从桌兜里拿出书包,把里面的东西呼啦啦倒出来,然后抱着空了的书包又跑出去。
“给。”她红着脸说。
这个包二百多买的,当时无论对方说什么,她都不该收的。
白应许坐回去没多久,教室的门又开了,刘梅再次叫她出去,她迟疑了一下。也不过是几秒的时间,刘梅却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她指着白应许简明扼要道:“衣服。”
此刻,白应许正穿着他们买的衣服。
同学们已经在议论纷纷了,白应许难堪地想挖个地缝钻进去,她抱着旧衣服,脚步踉跄地往外走。
“算了算了,就把上衣给我们吧。”刘梅不耐烦道,“穿都穿了,别的也就不要了。”
张瑞强表情为难地想把她拉走,刘梅瞪了她一眼:“都是我们钱买的怎么了,当初这孩子不让回去跟她养父说,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她到底多大谁知道,别是一开始就打盘骗我们的……”
刘梅再说什么,白应许脑子发蒙就没听清了。她本身是想去厕所把衣服换了再还回去的,她也能体谅刘梅对自己失望的心情。只是她看着对方那一开一合的嘴,思维越来越混乱,人也不受控地发抖起来。
全班好奇地看着门口的三个人,就在大家七嘴八舌乱糟糟的时候,谁都没想到,白应许丢掉手里的东西,面无表情地拉着自己上衣角,手一伸直接脱了下来。
她里面只剩下一件白色的背心,头发因为刚才的动作散了,披在肩头,人木然地举着衣服:“给。”
全班一片寂静。
刘梅见她的举动错愕地说不出话,随即抽走她手里的衣服,想赶紧跟自己的丈夫离开。
“等等。”男人的声音是从班外面传来的。
程焦白记得今天会出亲子鉴定的结果,这几天白应许没跟她联系,他有些担心,想过来看看。刚在楼下听到班主任说完情况,他丢下奚恻就先跑上来了。
他原本没想插手,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把自己的外衣披在白应许的身上,面容发寒道:“你们给她买的东西是该还,但是从她那拿的东西,刘女士、张先生,你们是不是也要还了再走。”
刘梅夫妇不知道程焦白是谁,但也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张瑞强问:“你是老师?”
“我是谁不重要,你们把东西还了就行。”程焦白说。
刘梅哼口气:“东西都是我们给她买的,她没给我们买过什么,所以我们可不欠她任何。”
“哦?真不欠?”程焦白俊眉往上轻挑,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他缓缓道,“她叫了你们多少声爸爸妈妈,你们就叫多少声还回来,公平吧。”
白应许永远忘不了那天自己看见程焦白出现时的心情,就好像跌进深渊,有人朝自己深了把手,那人刚刚好,还是个王子。
这边,白应许的回忆被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颤抖地接起来,说:“喂,亲爱的。”
这个亲昵的称呼,她有好几年没敢叫过了。
当年她跑到程焦白办公室给他送生日礼物,因为说了句“生日快乐,亲爱的。”程焦白发觉她爱上了自己,把她送到了国外。
久违的放肆。
电话那边是一声悠悠地叹气,半晌程焦白才说:“我正往高铁站去,三个半小时后到你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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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算错的话,还有两章双白的番外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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