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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八点, 丘勤在机场接到了疲惫不堪的白应许。
“姑奶奶我真是服了你了, 直飞两个多小时的行程, 你硬是转了两次机,坐了12个小时, 并且这什么破航班,这么贵。”丘勤一边碎碎念,一边接过白应许的行李。
其实她随身根本没带什么东西, 就两个包, 一个还是回来的时候机场免税店买的。
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还不忘买包,丘勤连叹气都懒得叹了。
白应许站在原地不肯走,四处望着。
“没来。”丘勤知道她在找谁, 那口老气终是憋不住叹了出来。
他是接到程焦白的电话来接人的,也简略地听说了白应许做的蠢事。
“程焦白生气了吗?”白应许小心翼翼地问。
丘勤点点头, 说:“他让你别主动联系他。”
白应许张张嘴,没说出一句话。她仰头看着机场现代感极强的顶棚, 腿像灌了铅, 感觉自己好似永远都走不出去,飞不起来了。
丑小鸭怎么会变成白天鹅呢?
机场有许多接机或蹲明星的粉丝,很快有人认出了白应许, 举着手机在拍她。丘勤赶紧把黑色口罩拿出来给她,白应许没接:“我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让人看的, 随他们拍吧, 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昨天在程希斌的办公室, 对方捂着她的嘴把她按在墙上的时候, 白应许脑子里划过许多想法,□□、杀人……毕竟程希斌能做出诬陷嫁祸自己亲哥哥的事,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白应许觉得自己是蠢透了,不仅搭上了自己,还平白无故给程焦白添了麻烦。
煎熬拉扯中,程希斌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他接起来,白应许听不清里面说什么,但能辨认出是程焦白的声音。
一通极简短的电话打完,程希斌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他笑起来有几分像程焦白,可惜气质太过油腻。
“没想到我哥对你还挺在意的,你把身上的兜都反过来,我确定没有藏别的录音设备就让你走。”程希斌抱臂道。
白应许从他办公室出来之后,外面几个员工好奇地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打量着。就像此刻的机场,她身上凝聚了不少路人的目光,几个候机的粉丝冲她跑了过来。
粉丝不是她家的,自然也不会多捧着她,大多只是出于猎奇,举着的手机都快杵到她脸上了。
“白小姐,你拉踩夏小青的新闻是真的吗?”
“你为什么要在台上拽夏小青?是因为私下有交恶还是为了抢资源?”
“您能说句话吗?白小姐,不要走,我们是NAZ娱乐的记者,可不可以接受一下我们的采访?”
原本只有追星的粉丝,对着脸也不至于说太难听的话。但是不知道从哪冒出了记者,发问就很具有挑衅性了。
丘勤刚要低声提醒她对方是在故意激怒,千万别上当,结果娱记扬声道:“白小姐,新闻爆料你和神秘男士在爱巢共度一夜的新闻是真的吗?”
神游的白应许瞬间回了头,大步走过去道:“你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
记者一愣:“白小姐你如果否认的话……”
“我跟你一样,真心希望新闻是真的,不仅如此,我还希望和他共处一室的时候再做点什么?”白应许指着自己崩溃道,“可惜啊,没如我愿!否则你们新闻把我写得多不堪,我都认了!”
*
跟明星相处有点好,想知道对方的动向,上微博搜名字翻翻新闻或者路透就行了。
几天后,程焦白看完网友上传的白应许在机场怒怼直至自己抱头痛苦崩溃的视频,闭着眼仰躺在包间的软椅上。
这夜店是他开的,但他其实不常来。程焦白并不是爱闹的人,这不过事他赚钱的营生。他平日里的消遣就好个牌,但也只跟亲近的朋友打。
周围人不解,有次奚恻问,他才说:“牌桌跟酒桌一样,会让人上头,跟生分的人玩,容易被下套。”
程焦白理智又戒备,这么多年摸爬滚打,赚得多,也能独善其身,从不是冲动的人。
那天帮白应许查完人,奚悱便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男人间的情分,有时候是牢不可破的。奚悱把这事转头就告诉了程焦白:“你家小丫头查你呢。”
程焦白知道白应许是绷不住的性子,心眼不多,有的那么点质量也不高。以为她折腾不出什么浪花,谁料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开启一扇窗,憨人胆子贼大,人跑到韩国玩“录音”梗了。
包间里除了程焦白,还有俩人。
沙发上的奚悱起身走过来,反靠坐在牌桌上点了支眼,白色烟雾吐出,染得男人的冷眸更有种琢摸不透的意味。
“怎么,心疼了?”没等着回答,奚悱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往青灰色的玻璃缸里弹了弹,又道,“焦白哥你又不抽烟,整这么好的烟灰缸浪费不?”
程焦白斜他一眼:“这还不是你太挑剔,我专门让人送过来伺候你的。”
奚悱轻笑,不正经道:“哦,那白应许也是给我备的吗?”
程焦白登时脸变了色,语带警告道:“小悱,别乱说。”
奚悱丝毫不受他的情绪影响,漫不经心地开口:“不是给我备的,那你这么些年对人家跟这烟灰缸似的,自己不用,还留在身边?”
“我什么留她在身边了?”程焦白把手里一直摸着的那张“发财”啪地扣到桌上。
他这一提声,旁边的经理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不想留你能没法子跟她把来往断干净了?……还没说两句呢就气急败坏了,焦白哥,喝点菊花水泄泄火。”奚悱咬着烟,“嗯?”
程焦白拿他当弟弟,真发火也不可能。再说奚悱这话其实是在敲打他,他心里也清楚。但是这人话就不能好好说,非要往他心窝子里戳。
“你还好意思说我,应许就是跟你学的,跑到程希斌那想录人家的音!”奚悱跟小模特那事,程焦白知情,当时奚悱就是靠着手机里的录音,把想缠着他的小模特甩掉的。
“我可没那爱好啊。”奚悱早把那档子事忘干净了,抬手道,“我犯得着跟人录音吗,我现在顶多想录个我老婆声音……啧,嗲死我了。”
男人眉眼沉冷,玩笑间流露出一丝妖冶痞坏感,怪不得他刚才一进来,店里的小姑娘们都往他身上瞄。
程焦白样貌不差,但是和奚悱不同,他更稳重自持。这种男人给人一种可以托付终身的信任感,可惜程焦白压根不想结婚。
家庭这个在别人眼中温馨的字眼,于他而言是冰冷残忍的。
奚悱一根烟抽完,程焦白终是遭不住了,起身把一桌牌掀了,道:“国内这边交给你了,我去趟韩国。”
“我特么就讨厌憋屈,早这样多省事。”奚悱手抄兜往外走,路过经理时停下来,身子微微倾斜,问,“我身上有香水味吗?”
都是大男人,经理尴尬地迅速闻了两下:“没有!奚总。”
“你连我经理都撩?”程焦白外套搭在手臂上往外走,“老婆怀孕,你憋不住了?”
他是一直觉得只要奚悱敢放心思,就是真在外面乱搞,初念也发现不了。
奚悱哼笑,按亮自己的手机屏幕,指着上面初念搂着他脖子的自拍道:“家里有这么漂亮的,我瞎眼了还出来找啊。”
程焦白看了眼,锁屏照片上的初念梨涡浅笑,温柔又不失娇俏。从男人的角度他对奚悱的话表示认同,但同时也犯上莫名的酸意。
有对比才有伤害,连奚悱这性子都有安定下来这天,他都三十多了,还心无所定地飘着。
*
程焦白带着经理去的韩国,两人一下飞机,就有人事先候在机场接机,程焦白坐上车后打开手机,从微博上找了两张白应许的宣传照来回地看,半晌问旁边的经理:“你觉得哪张好?”
经理是程焦白很远方的一个表亲,知道他跟白应许的事,挠了挠鼻子指着左边学生服的剧照:“这张好。”
“嗯。”程焦白也更喜欢这张,刚保存下来,又听经理道,“显小。”
程焦白神色微动,不爽道:“她还不够小?”随即手一滑,删了刚才的照片,保存了另一张,设成了屏保。
经理脸转向窗外,做了个鬼脸。
程焦白这趟来,可不是为了旅游,他都这个岁数了,经历的事不少,也不再是当年那个程家的傻白甜长子。他虽说跟家里的联系断了,但知道程希斌不是个省油的灯,为了以防万一,这些年也一直留意着他的动向。
程希斌在韩国发展的很不好,他业务的往来程焦白摸得透透的。
他此行就是亲自安排,找人截了程希斌重要的单子,并且故意留下蛛丝马迹,让他顺藤摸瓜知道背后的主使者是自己。
程希斌一周后才反应过来,一通电话甩到了程焦白这里,气势汹汹质问:“你竟然让人在生意上堵我!”
程焦白彼时正住在首尔顶级的酒店里,裹着浴巾边接电话边从浴室出来,平静地报了地址:“来找我吧。”
酒店楼下的西餐厅,程焦白给程希斌点了红酒,自己却只喝纯净水。
“好久不见了,哥,你不跟我喝一杯?”程希斌一整天没睡了,眼里都是红血丝。他这笔生意黄了,公司可能连运转都很难维持下去。到时候灰溜溜地回英国,他爸爸又该念起程焦白的好。
“我可不跟你喝,万一喝完你又说我把你打成重伤怎么办?”程焦白和煦地笑,慢慢切着盘里的牛盘,道,“你放心,我来不是为了旧仇。”
程希斌警惕地问:“那是为了什么?”
程焦白把嘴里的肉完全咽下去,擦了擦嘴,才坐直了道:“希斌,那丫头是你大嫂,你动谁都不该动她。”
白应许前脚离开韩国,微博上就有公共号爆料她上学期间跟人搞□□的消息。并且说的有鼻子有眼,说她用身子换得出国上学的机会。金主是国外某企业的长子,因犯了事所以躲回了国,还比白应许大十二岁。
表面上看矛头是对着白应许的,其实针对的是资助她的程焦白,现在已经有媒体挖出了程焦白的背景,加上两人被拍到深夜共处一室。程焦白若再不行动,这污水会像十几年前那次一样,怎么都洗不清了。
事情是谁在幕后爆料,不言而喻。
程希斌太心急,恨不得借着白应许愚蠢的行为,一次把程焦白彻底击垮。
“说你大嫂□□的新闻是你叫人放出来的吧?”程焦白挑明了问。
程希斌不敢承认,也万万没想到这个称呼真能落到白应许头上,毕竟那女人蠢,谈恋爱可以,真结婚过日子并不是明智地选择。
他不可思议地道:“大嫂?真没想到大哥喜欢胸大无脑的,不过也对,你是学美术的,喜欢表面漂亮的东西可以理解。”
程焦白小的时候在国内上学,成绩扎实,后来转到了国外的学校连跳过两级,十九岁便修完了大学所有学分,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他唯一让父母不满意的就是父母希望他学管理,以后好打理家里的公司,他却强行选择了美术专业。
饶是如此,他这份挑尖的聪明还是让程希斌嫉妒又忌惮。
“胸大无脑的女人对我来说最可爱,总比太精明,会设计陷害我的强吧。”程焦白守株待兔地等着程希斌找上门,就不打算跟他绕圈子了。
“你什么意思?”程希斌放下了手里的餐具,视线扫视着桌上的物品。
“不用看,我没带录音笔,也没打算追究你诬陷我的事。”程焦白直视着他,道,“要想追究,我不会等到现在。”
程希斌蜷了蜷手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你十几年前明明是被抢劫的人打伤的,却把这帐赖在我头上,借此把我挤出家里。”程焦白神色平静又冷淡,“你当时极力要爸妈不要报警,看似是以德报怨地维护我,其实是怕警方调查出事情的真相。弟弟。”程焦白手指点了点头,“从小爸妈都说我比你聪明,你能想到的,我怎么想不到呢?”
程希斌怔愣,但随即这份情绪便被强行掩饰了下去,他仍旧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不是傻子,回国前我什么都查得清清楚楚,也就是查清楚了,我才决定回国的。”程焦白勾了一下唇,“和演戏的你继续生活在一起,继续称兄道弟,让我觉得恶心。”
“哥,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喜欢编故事。当年是你把我打成重伤的,我放过你,不跟你计较,你现在还反咬我一口。”程希斌扶了扶衣领,“爸妈知道了会怎么想?”
“怎么想我不在乎,反正有奶奶支持我就够了。”
程焦白这话一说完,程希斌的表情立刻就变了:“奶奶?都死了那么久的人,能支持你什么?”
如果程希斌不再对自己动手,程焦白是打算放过他的,前尘往事里牵扯的都是他的至亲,每回想一下,他的心就越寒。为了钱,没了亲情,只有算计。
就连父母都如此,以为他是为了争夺继承权所以动了害死弟弟的心。程父甚至都说了这样的话:“焦白,公司那个位置原本我就是想留给你的,你急什么?”
金钱之下,连他一贯敬重的父亲都如此揣测他。
唯有国内的奶奶收留了他,和他相依为命了几年,陪他走过心里落寞、难过的时光。
“希斌,你不是之前一直想知道我怎么把生意做起来的吗?”程焦白回国的时候尚且年轻,十几年内一个原本醉心艺术的人做起了买卖,并且越做越大。
同比程家在英国的生意却收到金融危机的影响,日渐衰落。程希斌经营公司后,效益一年比一年低,他太激进莽撞,犯了好几次大的决策错误。
程父对他越发的不满,两年前找了机会把他调到了韩国。
程希斌没想到他把程焦白赶回了国,对方没有落魄,反倒事业更有声有色了。他嫉妒得要命,派人打听了好多次,但都搞不清楚程焦白到底怎么发的家。
所以那天在办公室,程焦白又打来电话,说愿意告诉他自己这些年经营生意的状况时,程希斌才同意放白应许走。
“我只告诉你了我生意是如何做起来的,却没告诉你做生意的钱从何而来,弟弟,你不会天真到以为我是靠从小攒的压岁钱做得第一笔投资吧?”程焦白淡笑道。
程希斌手指发颤,下意识地拿起桌上的餐刀,喃喃道:“奶奶给你的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老太太脾气倔,接她出国养老都不肯,长年住在旧城区,能有几个钱?再说了,她死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留下的……难道?爸妈骗我?!”
老太太走得很安详,是中午坐在老房子门前晒太阳的时候在睡梦中去世的。但是程家人都在国外,谁都没赶上见最后一面。程焦白那天却像有预感,中午原本没打算回家吃饭的他,特意买了奶奶爱吃的烤鱿鱼回去。
他都想好了要怎么说:“奶奶,我真不是抠门,鱿鱼胆固醇高,咱们一次撸两串解解馋就行了。”
奶奶没吃到,但是阳光下,她闭着眼,安详极了。
程焦白半跪在奶奶身前,轻轻抽走她手里的那张老全家福照片。
那张照片是几十年前拍的,那时候爷爷没去世,他和程希斌还是骑马打仗、玩泥巴的小孩子。
奶奶始终记挂着每一个家人,但她也眷恋着故土,不愿离开。程焦白有时候都在想,被程希斌摆那一刀也算好事,毕竟他回了国,没让老太太走的时候身边一个至亲的人都没。
可奶奶离世,程希斌借着公司离不开人没有回来奔丧。那次只有程父、程母回来,这也是多年来程焦白和父母唯一见面的一次。
他们的关系变得客气而疏离。
“奶奶还有一套老宅子你是知道的吧?”程焦白从短暂地会议里抽离出来,说,“房子扒了,回迁原址,补了四套高层住宅。城市发展快,又挨着新修的地铁口,那四套房值多少钱,你可以自己去查查。”
程希斌从没把奶奶的那套又旧又破的老宅放在眼里,以为值不了几个钱的。可若是扒迁那就另当别论了。
“她把钱给你了?”程希斌问。
程焦白点头:“嗯。”
钱确实是给他了,不过是让他把房子卖掉,钱用来资助贫困的学生。程焦白发家是用了家里的资源,但是没靠着啃老。
程希斌在韩国的公司马上就要凉了,这个时候听到明明他也有资格继承的遗产全到了程焦白手里,顿时气红了眼。
“你们都骗我,明明爸妈说奶奶什么都没留下的,其实是把钱都给你了!他们心里始终偏着你,你都跟家里断来往了,他们还把我赶到韩国!”程希斌算计一场,没想到沦落到如此地步,攥着餐刀的手越来越紧,眼里浮现出危险的恶意。
啪——!
一声脆响,程焦白抄起面前的水杯猛然摔在了地上。
他虽然历事无数,但一直都担得起稳重和煦这四个字。发狠地摔杯子,把程希斌下住了。
“你单子是我截的!我就算离开家,也照样比你强上千倍万倍!你承认不承认?”程焦白凝着眉,起身时带着退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一声,他低怒道,“程希斌,你认不认?!”
他们这处靠窗不是包间,为了保护隐私,一圈拉着吊顶帘子。
声响惊动了服务生,程焦白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然后用标准的韩语道:“这里没事。”
服务生退了出去,程希斌脸上更加错愕了。
程焦白用纸巾擦着手:“我学美术是我的爱好,但是别的科目我照样很好,管理、经济方面我一直有在学,有生意往来国家的语言我也都会。”
程希斌手一软,餐刀掉了:“你早就想搞我了对不对?否则你怎么会学韩语的?你现在不过是在收网罢了!”
程焦白看着面前的人忽然觉得很好笑,他明明应该同自己是无比亲厚的关系,却不知道为何变成了他的敌人。
“这次是个警告,只要你以后老老实实不再找白应许的麻烦,不再打扰我的生活,我不会去抢家里的公司,也不会揭发你的所作所为。你看到了,我若想,在经商方面能做得比咱爸还要好,我根本看不上家里那‘一亩三分田’。”程焦白垂眸,“但你要是非要找我犯贱,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提步走到程希斌身边,微弯下身子,一字一顿道:“记住了吗?”
程希斌面色惨白,若以前他还会觉得程焦白不过只是运气好,说到底只是丧家犬罢了。可经历了这次的事,他才知道自己之前有多愚蠢。程焦白只是不想跟他计较,现在稍稍运作一下,他花了那么大心血想守住的单子就这样黄了。
程焦白给他来这么一出,就是要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实力,让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程希斌在韩国待不下去,把公司倒闭前的事务交给了副手,自己灰溜溜地回了英国。
他不敢再把气发到程焦白身上,又压不下去心头的火,跟父母大吵了一架。他质疑他们包庇偏袒程焦白,把奶奶所有的遗产都给了他。
程父程母自然知道老太太根本没留下什么遗产,两边争执不休。
程希斌一度是破口大骂,他说:“你们知道我在韩国的单子是谁截走的吗?就是他!”
那单子是压垮韩国分公司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公司倒闭是长久经营不善的结果。程父深知自己小儿子的能力,心疼经济上的损失,扬声道:“那不就更能证明焦白比你强,你不如他!”
“我他妈不如他怎么了?他已经跟家里断绝来往了,我不如他你们不也只能靠我!”程希斌口不择言地说了真心话。
程父程母老泪纵横,没想到一直疼爱的小儿子如此误解他们,为了钱和公司跟他们斤斤计较。
程焦白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才会跟程希斌说奶奶的房产都给了他。他了解自己那个唯利是图的弟弟,一定会为了钱崩不住回去质问父母。
这样最好,不用别人说什么,程希斌自己会暴露自己的本性。
*
一周后,白应许开了记者招待会。
“……所有的事实就如我前面所说的,程先生曾经是我的资助人,他资助了我高中所需的生活费,以及后来我出国读书生活的费用。除此以外,他在感情上对我再无其他。我们相识之后,他从没向我提出过任何要求,甚至在我出国念书期间,都没有去见过我一次。回国后,也几乎没有跟我见过面。之前被媒体拍到的人确实是他,但是我们俩只是聊天,什么都没有做。”
白应许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证明程先生的清白,我甚至想过去医院开一份处女证明。但是太可笑了,真的太可笑了……”白应许不敢眨眼,生怕眼里噙着的泪流了出来,她说,“一直以来喜欢他,追求他的是我。但我并不是因为他资助我才这样,他有没有钱我都不在乎的。”
下面的人顿时议论纷纷起来,有记者抢着问:“是你追求他,他不接受吗?”
“是的。”白应许抬起头,“我很喜欢他,为此也做了许多蠢事,今天开这个记者招待会就是想澄清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感情,介于现在已经影响到了对方,我想之后我会整理好自己内心的情感,不再给对方带来麻烦。我是艺人,要面对媒体和大众,但他不是,请大家给他生活的空间,也请大家不要再恶意揣测、诋毁、造谣、传播有关他的事!”
她最后这句说得无比坚定,然后起身,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谢谢大家。”
说罢,她转身离开。
一场记者招待会,白应许没为自己和夏小青的事澄清一句。
闪光灯咔嚓咔嚓亮了起来,恍得人睁不看眼。丘勤和工作人员拦着要上前继续追问的记者,白应许低声对丘勤说了声:“谢谢了,丘哥。”然后转身从后面离开了。
她的身后灯光闪亮,她的面前灰暗落寞。
十七岁的时候,白应许问过程焦白一个问题:“怎么样才能一夜暴富?”
程焦白开玩笑道:“买彩票或者当明星吧。”
他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对白应许的影响有多大,她后来一心想做明星,发着快速暴富的梦。
她想,有钱了,就能配得上程焦白了。
白应许用佯装出的娇纵撑着自己那份自卑,装多了,她有时候恍惚真觉得自己是留学归来的白富美,有人疼爱,有人追捧。忘了自己曾是穿着“开口笑”鞋子的贫困生,忘了没有家人愿意要她。
可现在,她想为程焦白撕下自己浮华虚荣的皮囊,只要他不再受旁人舆论的攻击就好。
丘勤问她这样做值不值得,白应许说:“值得啊,因为程焦白是那么好的人。”
给了她果腹的温饱,给了她生活的希望,甚至给了她一双可以展翅高飞的翅膀,可惜,她自己不争气,飞不起来,还拖着他往下落。
穿过长长的走廊,外面正午的阳光正浓。
白应许知道自己小花的人设彻底崩了,她以后可能很难接到通告了。并且现在身体也出现了毛病,她嘟囔:“我是脑子坏了,出现幻觉了吗?”
面前,程焦白站在树下,一脸无奈地冲她摆摆手。
“呀,真幻觉了,程焦白那个老男人才不会主动叫我呢!”白应许自言自语道。
“说什么呢?”程焦白大步走了过来,“我不是叫你等着我就好了,一眼着不见,你就给我开这么个记者招待会!丘勤也真是的,那么老道的人,跟你时间长也变傻了,还惯着你胡来!”
白应许使劲摇了摇头,心道,不对,这教育人的长辈语气是程焦白无误啊。
她掐了掐自己:“不是我幻觉哇!你真是程焦白?!”
程焦白又好笑又心疼地看着她:“是我。”
他这段时间先料理了程希斌那边,又回国处理白应许的事,忙得根本脱不开身,他也不想联系白应许,怕自己分心。
程焦白之前让奚悱帮他处理他在国内的一些固定产。
夏小青的事情没有确凿的证据,白应许翻不了身。再说,程焦白也想让白应许吃回亏,好长点教训。
另一方面他想投资了一部和夏小青那部戏同档期的剧,让白应许带资进剧组,不要求她是女一,也不要求加戏、改戏,就是给她一个机会,一个靠自己实力翻身的机会。
这种投资不是个小数目,程焦白再有钱,名下营生也需要资金运转。所以他要急用钱,只能变卖固定产。奚恻和奚悱都说了可以提供资金帮助,但是程焦白拒绝了。
“我家小丫头我自己想办法养。”
他当时是这么笑着说的。
资金到位,剧也选好了。临到投钱,初念提议道:“要不让应许先参加真人秀吧?焦白哥,你想花钱投资剧,是因为应许目前的现状不带资没有剧组敢要她。但是钱不能这么乱花吧,万一捧不红怎么办?”
程焦白叹气:“真人秀怕是也不会请她去吧,还不是得带资进。她目前的口碑,人气高的综艺带资都不会要她。”
“也不一定。”初念道,“最近不是有个类似‘变形记’的成人真人秀要开了,我觉得挺合适她的。戏咱们还投,综艺也上,作品和人气一起抓。”
程焦白瞬间茅塞顿开,这几天全在联系这个。
没想到刚联系好,他就收到了白应许开记者招待会的消息。原本他想发火的,但来的路上,他路过花店时,鬼使神差进去买了一束玫瑰花。
“给你。”程焦白把背在后面的花拿出来,见白应许傻乎乎地没动,他把花直接扔她怀里,“你刚不是跟人说,是你在追我,那花我替你买了,你跟我表白吧。”
白应许眨眨眼:“啊?”果然年龄上还有有代沟的,老男人的套路她不懂啊。
“啊什么?你不表白我怎么答应?”程焦白手指点了点她的头,“天天给我惹麻烦,也不知道你是傻还是精。还看不出来我什么意思?”
娇艳欲滴的玫瑰映红了白应许的脸,一只小蝴蝶扑愣着翅膀落在了花瓣上。
有时候飞不起来,落在烟火气的人间也挺好。
“我爱你,程焦白,你就从了我吧!”白应许没等她回答,扑上去吻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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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白cp完,剩下就是悱崽和念念的番外了。全文在10月9号完结。
蘑菇立哥flag,下本不攒够15章存稿,绝不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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