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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非要用悲戚的眼神望向秋生,她只是很明白,和沈宜思一样明白,这些终究都是没用的。
短暂的避风港留不住他,他心里有更好的向往,他心里,还有个更在意的人啊。
“秋叔,”客气唤了他一回,她也是很难受的,“那你把他喊出来吧,我是要和他说些话,你说的在理,有些事不说清楚,我自己也放不下。”
一大把年纪了,秋生差点老泪纵横,“嗳,好,这就喊,你们小两口好好聊聊,晚上就在这吃饭,我给你煲你最爱喝的鸡汤。”
闻笙一时没说出推拒的话。
小二子认识她,知道好久她都没回家,此刻依偎在她脚下,想让她抱它。
闻笙心疼它,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觉着它好似因为她受了连累,脸蛋分明是瘦了。
“走,我给你拿小鱼干吃。”
像舍不得他主人一般舍不得这肥猫,她将它抱在怀里,它连小鱼干都不吃了,窝在她怀里,拿胡须刮蹭她。
闻笙和它脸贴脸。
沈宜思便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她知道贪恋无用,慢慢就放下了怀里的肥东西,放它颤着身体走向它真正的主人。
沈先生即便是居家,也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装扮,面前胡子拉碴的样子,骤然让她瞧见,她险些有些不适应。
说话还是和之前一样,却是利索大方的,跟她道,“准备明天去接你,你今天就回来了。”
肥猫在他脚下游蹭,他置之不理。
他的自信和冷静让她无从下口,怎么该说的话她都说完了,他还是这副模样。
“我今天过来,是来收东西的,”该是她的东西,她一件不落,都要带走,“你放心,不会多拿你一件东西,叫你过来,就是和你说一声,一会儿我就上楼。”
他不信,收东西不是她擅长的活计,今日来身边一个人都不带,他自以为将她看穿,“收来收去,日后还要麻烦,先留在这边吧。”
“不会留了,”她的目光没有过的坚定,似一把匕首,插透他的心脏,“不麻烦,我一个人收得完,对了,秋生刚刚说让我留在这吃晚饭,我不好拒绝他,你去和他说一声吧,叫他先不要急着择菜。”
她任性的时候,他多是头疼,因知道她性子执拗,执拗到拿她压根无可奈何。
语歇片刻,面上淡淡涌现出了一层悲意,实在别无他法,他问她,“阿笙,就为了这么点小事,你到底还要怪我到什么时候?”
他叫委屈说难过,不知她和着血吞咽碎渣,心肺早已经五脏俱损,眼泪笔直沿着鼻翼先落了下来。
解释真的让人好累。
对他的失望,归于平静,归于释然,她自己不知承受了多少,是一次又一次的矛盾累积,是一次更深一次的误以为容忍和理解,才真正击垮了她。
他到现在,还以为她在发小脾气。
“笙笙……”
哭得他心都碎了。
拥她入怀,下手多么的小心翼翼,生怕她不情愿,生怕她又以为他在胁迫她。
招人疼的小猫终于落入了他怀里,他怜爱有佳,疼之心切。
一颤一颤的人,还没有过像这样,在他怀里哭的跟什么一样,她最任性的时候,也不过是捶他几拳头。
“不哭了,不哭了,以后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
以后都不会什么呢。
她真的……是不懂他啊。
抽噎缓缓得到平歇,她总算把对他的怨愤都还给了他,慢慢撑平了手掌,推离了他的怀抱。
温暖自此一去不复返。
如星带月的眼眸,泪水满满,抬头望向他,话意渐清晰,“你放开我吧,沈宜思,我们好好地分手。”
她从他眼里看出了难以置信,抚摸她肩胛的双手渐而僵硬,他瞬间哑了嗓音,“真要分手?”
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低垂了眼眸,拖出了浓厚的一道鼻音,“嗯。”
真要分。
彻彻底底分。
他松开了对她的禁锢,良久已然,在她头顶道话,话意凛然,似是得到回味,他比她还要坚定,“我不同意。”
不同意的事没有谈的必要。
“你不要这样,”她像秋生一样,用尽心思地劝诫他,“你是知道的呀,我们开始地稀里糊涂、不干不净,结束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能清楚明白点呢,你自己是过来人,知道强求别人没用的,都这样了,你还要强求我吗?”
她对他心动过,只是他不知道,全叫他日渐变本加厉的狠厉给摧残了,后来对他的感情,她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听我说完好吗,你听我说完,秋生老是和我说,说你不善言辞,说你不会表达,他最了解你,他说的都是对的,我知道你对我不是没感情,可你有时候,对我下手未免太重了,不要说那时,就是现在,我还是受不了,你性格好,大家都说你性格好,我想着,你应该有好的时候,不过不是对我,你只是把这份珍重和不舍得留给了更在意的人。这么久了,再说怪你,就是我矫情了,我也不是实实在在的好人,你有一万份的算计和狡黠,那我至少也有一百份的不实诚,我们是一样的,现在说给你听,代表我放下了。”
放不放下,谁说的清呢。
“阿思,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从来都是别人的称呼,想最后这样叫你一次。
我这样唤你,是想让你明白,这一次,我真的不是和你在闹脾气,我也不想一直和你闹脾气,哪有人能好好相处,会愿意天天闹矛盾呢。
我不知道我们还合不合适,也许就没合适过,你很累,累到没有精力应付我,我想说,我也是啊。”
分手是她提的,他不甘心也好,对她有怨愤也罢,想怎么为难她,她都不再当回事,便是连一句不要因此牵累到她身边人的话,她也说不出口。
她不该对他有诉求,不奢求,不期盼,只希望他能和平地放手。
放她走。
以前不懂事,爱说刺激他的话,数落他的种种瑕疵,可真到分手了,她以为不将彼此的种种过失和缺点当面提出是对他的最大尊重,连秋生都说这个话,他还需要人好好教。
只是这个人,不可能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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