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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的刘集既要照料赵奇禄的起居, 又要每日在书院学习, 自然是每日时间最是紧张。而刘集作为贴身护卫与侍从时,也自然是每日早早起来, 为四皇子搭理好一切。
可自不良于行后,即使刘集想要早起也是难以做到了。所以这些时日, 刘集都是要陪着四皇子睡到辰时之后才起。
而此时清醒的刘集, 看着一旁空空的床榻处, 在疑惑四皇子到了何处的同时。更是感慨入奢之易, 才短短几月,自己就已懒惰松懈到了这般地步。今日睡得沉沉的自己,竟是丝毫未察觉到四皇子的离开。
虽然刘集对自己的松懈放任有些汗颜, 不过心中却觉平静幸福。
幼时的刘集,家中虽不富裕, 可父母也是疼爱宠溺的。那时的他也是如同其他孩童一般,从来赖床贪睡。
可随着师傅出了青山村后, 刘集那时虽也不大, 可心中却隐隐明了, 他再也没有任意放肆的资格。也是从那时起,刘集不在如其他孩童可以肆意赖床,而是每日早早起来,为师父师母料理家务。
可在四皇子面前却是不同, 刘集不必在故作坚强, 只为父亲小弟放心。更不用再严于律己, 生怕在书院中失了老师颜面。而是可以放松的做自己, 做那个可以在四皇子面前,真实而无诸多顾忌的自己。
虽然刘集无法做到自己下榻,坐上轮椅。可自己穿衣这等小事,还是可以做到的。就在刘集艰难的穿衣之时,四皇子已是回到箫阁之外。
四皇子回想着云妃所说的种种,回想着那十生之术,回想刘集每日不得不依靠轮椅与他人的不便,每日只能靠着纸笔才能与其他人交谈的无奈,和两觉已失的种种,四皇子就只觉心绪起伏难定。
虽然刚刚云妃说出了可以治好刘集的话语,令四皇子惊讶。可那时的四皇子却依然冷静。
四皇子虽然时常心痛刘集的不良于行与不能言语的事实,可却从不介意刘集的残缺不便。甚至在其内心深处,魏子燕还隐隐希望刘集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这样一直依赖依靠自己。
因为这样的残缺不全的刘集,才让四皇子安心放心,安心放心刘集没有了任何可以离开自己的能力。
所以那时的云妃真的误会了四皇子,四皇子非是不在意刘集,而是四皇子为了万全,即使刘集不能完好如初,四皇子也依旧不愿刘集再有冒险,而见云妃。
可刚刚云妃的简单四字,却让四皇子再也无法思考其他,顾忌其他。因为魏子燕赌不起,赌不起刘集一丝魂飞魄散的可能。
所以此时的四皇子,即使满心踌躇,满心犹豫,还是回到此地,并进入了箫阁。
刘集看着面前,小心给自己穿衣的四皇子。虽然此时四皇子没有过多表情,可那紧皱的眉头,沉默的举动,都显示了今日四皇子的反常。
“刘集,母妃来了,她想见见你,可以吗?”四皇子握住刘集的双手,最终还是开了口来。
听到四皇子话语,刘集明显慌张了起来。不过很快刘集就冷静了下来,并点了点头。
即使刘集心内依旧慌张,可刘集知晓,就算不是为了那画上红花,就算只是因为四皇子,自己始终都是要面对四皇子的母亲的,即使不是今日,也会是明日、后日。
虽然刘集见到过云妃娘娘的画像,可看着面前绝美出尘,又年轻的仿若二十几岁的女子,当真有些缓不过神来。
曾经刘集以为科纳已是世间绝美的女子,可现在再看着这面前的云妃娘娘。看着云妃那如星辰的眼眸,未扫似画的黛眉,水润似露的朱唇,那精致到完美的脸庞,洁白如玉的肌肤,刘集才知晓,冰肌玉骨、眉眼胜画的人原来是真实存在的。
若说云妃娘娘的美貌是摄人的,那其身上的出尘飘渺之感,才真让人心生敬仰却不敢亵渎的。仿若这面前的绝美之人,本就不属凡尘,也不容凡尘亵渎。
在西平山的秋猎之上,刘集虽然紧张恭敬,可也是看到过大辰皇帝的真容的。虽然只是一眼,可皇帝陛下英俊俊朗的面容,刘集也是看的分明的。
从前的刘集,就觉得四皇子这般俊美无暇的脸庞虽与皇帝陛下有几分相似,可却比皇帝陛下,比众多皇子俊美太多。
可今日看到云妃娘娘的面容,刘集才知晓,原来四皇子面容是继承了其母,才会如此出众的。
虽然四皇子与云妃的眉眼只有四分相似,虽然四皇子并无云妃娘娘那般出尘之感。可四皇子俊美无双又不失贵气英气的面容,却是与云妃完全不同的。若说云妃娘娘似云似仙飘渺虚幻,那四皇子就似山巅之雪高不可攀。
而科纳的美虽如盛花,虽是娇艳可却平凡,终究是不及云妃与四皇子的。
曾经久居四皇子府的科纳也是感慨,自己之容竟是比不上身为男子的四皇子殿下。可到底四皇子身为男子,再是俊美也与身为女子的科纳是不同的。
而同为女子的云妃娘娘在前,刘集才深刻明白,当日十皇子的所言了。科纳公主是当真不及面前这云妃娘娘的。
在刘集愣愣的看向云妃那里时,云妃娘娘也在暗暗打量着刘集。
凌云虽然有诸多探察到的刘集的讯息,可那些讯息之内,大多是刘集在四皇子身旁的过往。却少有刘集本人的消息,非是刘集此人难查,而是刘集此人与刘家都太过简单清白,当真没有什么可以深究之处。
也是因此,凌云当真对那个很是简单平凡,却让魏子燕真实情绪显露的刘集,很感兴趣。
凌云从未见过那般冰冷、疯狂,却又难掩痛苦神色的魏子燕。仿若那会魂飞魄散的人,不是刘集,而是魏子燕本人一般。
就如此时,凌云依旧无法忽视一旁四皇子,冰冷告诫的眼神。似乎只要自己对刘集做出什么不利举动,那个自己最亲的血脉,就会不在顾忌其他,而在此斩杀了自己。
感受到云妃打量的目光,刘集才察觉到自己的失神。
面前之人可是四皇子的生母,自己却看得出了神来,刘集当真为自己的失礼与无礼感到无措。而刚刚因云妃容貌,而震惊消失的紧张之感,也再次袭便了刘集的全身。
虽然刘集不能言语,也不能下跪行礼,可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就在刘集有些拘谨的提笔,准备写下告罪的话语时,一旁的四皇子却提前开口了。
“刘集,母妃今日来只是想要看看你,不用拘谨的。”
听到四皇子的话语,刘集才稍稍少了一丝紧张。不过刘集还是提笔写道,‘刘集,身有不便,还望娘娘见谅。’
看到那刘集很是端正的字句,云妃淡淡一笑,说了一句,“无碍,是本宫不请自来,你无需介怀。”
若说云妃娘娘的容貌令刘集震惊,那云妃娘娘的声音才真是令刘集心神一震,那是一种空灵又动听的声音,即使只是听着,心中都无比宁静安心。
当然此时令刘集心神震颤的原因,非是此声音的奇特动听,而是这空灵动听的声音竟与大石山内,自己濒死之时,那神秘女子的声音,那般的相似,那般的酷似。
若非云妃之声清冷飘远,那神秘女子声音清灵悦耳,有少许区别,刘集在这一瞬几乎就以为面前的云妃娘娘就是那神秘女子。
即使刘集如何理智告诉自己,面前云妃娘娘的声音与那女子声音不同,可刘集还是掩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动震颤。
不论是画卷之上的红花,还是云妃娘娘的声音,都让刘集可以肯定,云妃娘娘必定与那诡异之力有所牵连。甚至云妃娘娘有可能,可以告诉自己那力量的一切,自己重生的缘由,以及自己为何可以一而再在而三起死回生。
想到这些可能,刘集震颤的内心不禁有些激动起来。因为刘集太过震惊激动,所以此时的刘集,连握住轮椅的扶手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刘集的异样,一旁的魏子燕自然察觉到了。四皇子急忙握住刘集右手,关心问道,“怎么了,刘集!不舒服吗?”
听到四皇子关心话语,刘集稳了稳心神,才摇头表示无事。
云妃也很是诧异刚刚刘集明显震惊激动的神情,明明自己未说任何不对话语。
稳住心神的刘集,再次提起笔来。虽然刘集知晓自己身上诡异之力,不可随意向他人提起,以免为自己,为四皇子带来无妄祸端。可刘集也知,也许这是唯一可一次可以探知那诡异之力的机会。
虽然刚刚在来偏厅的途中,四皇子未有太多言语。可在进入偏厅内之前,四皇子还是认真的对刘集说过,今日不用顾忌太多的。
所以刘集决定,即使那些可能只是自己错觉,刘集还是要问出这些时日萦绕在自己的心都的困惑和疑问的。
‘云妃娘娘,刘集唐突问下,不知你自画丹青之上,那红花何名?产自何地,是否有何特别意义?’凌云看着那纸上,明显拘谨浅显的问题,不禁一愣,随后不自觉的看向了魏子燕那里。
虽然对于魏子燕不希望自己,在刘集面前提说魂飞魄散这见事情,凌云可以理解。可凌云却没有想到,魏子燕竟丝毫没有提及刚刚自己与魏子燕的会面,丝毫没有提及自己今日来的用意。
虽然此时魏子燕的用意凌云无法理解,可答应魏子燕的那些要求,凌云还是要遵守的。
“刘公子,本宫今日来见你,就是为了解你的困惑。当然也是希望,你能够解我的困惑的。”
听到云妃的话语,刘集有些疑惑,疑惑云妃的来意,疑惑自己有何可以为云妃解惑的。就在刘集疑惑不解时,云妃娘娘淡淡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那画卷之上的红花,名为噬魂,非是什么真实之花,而是天地威能所化的真能之花。”云妃似在回忆着什么,继续说道,“这摄魂乃是我楼兰族人传世之宝,可二十多年之前,因我楼兰族内巨变,这神魂也从此消失无踪,再无踪迹。”
虽然云妃不愿提及二十年前楼兰族内发生何事,也不愿提及那名为摄魂之花,为何丢失,可通过云妃简单提及,刘集还是知晓了那摄魂之花,是楼兰族内的圣物。
而那楼兰之族更是一古老神族的后裔,因数千年前,为避战祸才躲入了常年风雪不停的雪鹰山中。
神族后裔,雪鹰神山,都是刘集不敢想象的。虽然现今世上还有神人,神迹传说,可那也只是些遥远飘渺的传说。
世人后世皆传神人有通天彻地,翻山倒海只能。可久久时浪之下,那些所谓的神迹神能,即使被传的如何详尽,也终只是传说神话,而再无考究。
而那雪鹰神山,即使是刘集也是知晓的。昔时西奴有易守难攻的辛里山脉,可启辽境内也有着进而无出的雪鹰神山,圣山。雪鹰神山之所以叫做雪鹰山,就是因为那雪山之上,只有雪鹰可以翱翔生存,而对于其余任何人与动物,都是有进而出的绝境之山。
然而那楼兰族人竟是隐匿在那绝境之山内,而那楼兰族人竟是,那传说中的神族后裔,种种消息如何能让刘集不惊。
虽然云妃娘娘说的淡然,可刘集哪知,那楼兰之族虽为神族后裔,数千年前是如何悲惨的被世人对待。又是如何一路逃亡般的进入,那有死无生的雪鹰山中。
若非楼兰族人皆是不惧严寒,又有特殊的呼吸之法,否则四千年前楼兰氏族就已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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