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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住了半月,总算搞清楚了,这家的主人确实是正三品参领海宽,看来未来的敬敏皇贵妃不是若珍就是她的姐姐若瑶了。在若珍家的第二天我就去拜见了海宽大人,他是个武将,但长得却是文质彬彬的,一点也不像电视上看到的那些武将都是统一色的大老粗。若珍上面出了若瑶还有两个哥哥,都在丰台大营历练,若珍是他们家最小的一个,而且若珍的额娘在生她的时候难产而死,若珍一出生就没了额娘,因此海宽对她最为宠爱。她在年前去了在盛京的老家,这个月刚回,她就是在回京的路上救的我。若珍家从老爷到下人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并没有人来为难我,海宽大人见她女儿喜欢我,对我也特别的好,久了我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若珍是个没心计的人,跟她相处起来觉得特别舒服,有时觉得她和宁宁很像,总是开开心心的享受生活的每一天。只是若珍是个不安分的,总是想着拉我陪她到外面去玩,还美其名曰是一尽地主之谊。这不,若珍又来找我陪了。
脚步声还没听见,就听见她的嗓门了:“敏敏,敏敏。”相处了几天,我让她叫我敏敏,我叫她珍珍,这样让我觉得是回到了和宁宁在一起的那几年,也算是留个念吧。
若珍冲了进来,还未喘口气就说:“敏敏,我们说好的,今天去玩的。我们走了啦。”说着,把一套衣服直扔到我床上,我拿起一看,是一套月白色的男装,还有一顶瓜皮帽子。我这才打量了一下她,她已经换了一套宝蓝色的男装,小小的娇躯裹在宽大的袍子里,显得更加的小巧玲珑,白皙的皮肤在蓝色的袍子映衬中更加娇嫩,我笑了笑:“你这样人家一看就看出来了。”若珍吐了吐舌头:“才不会呢!我一直这样出去的,从来没人认出过。”难道古代人对性别的观念就这么薄弱,想不通。若珍又催了:“你快点啊,我让彤彤来帮你。”说着,走到门外,彤彤进来帮我换了衣服,又把我散乱的头发喷上刨花水,梳成了一根辫子。来到古代这几天我碰到的最困难的事情就是穿衣梳头,若珍后来知道了我的难处,就天天让彤彤帮我来打理日常生活,她还调侃我说我失忆前没准还是个大家小姐,我只有苦笑不禁了。
彤彤帮我整理好,我一照镜子,我要比若珍高些,穿着这袍子倒不显大,只是毕竟女态难掩,在镜子前转了几圈,总觉得有些别扭。若珍看我照镜子照得没完,拉了拉我,道:“好了啦,知道你漂亮,别照了,快走吧,否则就晚了。”彤彤突然笑了笑,道:“小姐这么急怕不单单是为了玩吧!”一向大大咧咧的若珍竟然脸一红,伸手要去挠她,彤彤边躲边叫:“哎呀,小姐,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真不知她们在打什么哑谜。
若珍不再追了,做了个鬼脸,交代彤彤如果老爷问起要好好应付,拉着我从后门出去,边走边关照看守后门的钱伯:“钱伯,要给我留着门啊!”看来若珍不止出去过一次了,钱伯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嘱咐小姐在外留心点。
若珍拉着我直到了西门大街,这还是我第一次逛北京城的大街,在前世没钱去北京旅行,只有向往的份,没想到在这里却实现了,当真是世事难料。不愧是皇帝的地方,街上热闹得很,卖糖葫芦的、卖胭脂水粉的人来人往。
若珍一直拉着我,终于在一幢楼前停了下来,我抬头一看,是一层两层小楼,从外像里看,是一座茶楼,一楼顶端的匾上写着“品香轩”三个大字。若珍拉我进去,我心想出来了才一会儿就累了,哎,到底是个大小姐啊。我们一进去,小二就迎了上来,他似乎认识若珍,一见若珍就说:“章公子,好久不来小店,小的可挂念着您哪!”若珍脸上带着一抹笑,道:“怕是惦记着公子我的赏钱吧。”大气的一挥手,拿出了一小锭碎银子,道:“照老样子。”我看了若珍仿照男子的举动,不由得笑了出来,明眸皓齿、眼含笑意,那小二不禁呆呆的看着我。我忙咳了一声,脸色一严肃。小二醒过神,脸上又堆满了笑容,把我们往楼上迎。
大概是因为时间还早吧,茶楼里的人并不多,我们坐在了靠窗口的位子,不到一会儿的工夫,小二就上了一壶茶和四碟子瓜子点心。我浅浅的喝了一口茶水,我对茶水没什么研究,望杯子里看看,是碧螺春。碧螺春形状卷曲如螺,是茶中最有特色的,我能一眼认出的大概就只有它吧。若珍却不专心喝茶,手里捧着茶杯,只是一会儿往楼下看,一会儿又向远处眺望。我回想起出门时她和彤彤的对话,寻思着,莫不是她在等什么人?
这时,见若珍突然脸露喜色,一下放下了茶杯,望我身后看来。我也急忙回头,就见从楼下上来一个少年,手执折扇、身穿酱紫色袍子、剑眉星目。他一见到若珍也是脸上一喜,急走几步上前,刚想说话,瞥见了我,警觉的将话缩了回去。若珍挽了我的胳膊,道:“这是我刚认识的好朋友,姓章。”在清朝女子姓名不宜对陌生男子透露,因此若珍只是说了我的姓氏。若珍又回头对我说:“敏敏,这是骁骑参领马尔汉大人家的大公子,兆佳轩涛。”说着,脸上现出了红晕我朝他点了点头:“兆佳公子。”他也作了一揖:“章姑娘好。”
若珍请他坐下,道:“轩哥哥,不怪若珍冒昧请你吧。”兆佳轩涛微笑着道:“我几时怪过若珍妹妹了。”若珍低下了头,脸上更红了。若珍妹妹,叫得真亲热,不用想,明眼人都知道他们什么关系了,这个若珍,叫我来做电灯泡。
两人含情脉脉的对望着,我实在忍不住了,重重的咳了一声,这次不但若珍,连兆佳轩涛也红了脸。若珍掐了我一把,不依道:“敏敏坏,不理你了。”我坏坏地笑着,俯身到她耳边:“若珍,我想到一个成语刚好形容你耶!”顿了顿,故意一字一顿的说:“色迷心窍。”若珍红着脸来呵我痒,我急走几步,转到兆佳轩涛的背后,若珍收不住势,一下倒在了兆佳轩涛的身上,我嘿嘿的坏笑着。兆佳轩涛扶住了若珍,道:“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似的。”虽是责备,话里却含着深深的宠爱。
我在一旁笑着看若珍红红的如朝霞映衬的脸蛋,忽听到旁边传来几声笑声,笑声含着轻蔑之意。我转头去看,是几个年轻人,我刚想瞪眼,想起我和若珍都穿着男装,恐怕他们把我们认为是有特殊性癖好的人了吧。苦笑了一下,拉了拉若珍,让她注意一下,若珍瞪了我一眼,低声地说:“都赖你,让我出了好大的一个丑。”我又笑了笑。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兆佳轩涛道:“若珍,你什么时候京的?”若珍笑道:“就这两天,本来我还想在盛京多待几天的,阿玛急急忙忙的让我回来的。”兆佳轩涛若有所思的问:“你阿玛让你回来的?”若珍点了点头:“对啊。”兆佳轩涛似是自言自语:“难道是为了那件事?”若珍好奇的抬头:“轩哥哥,你在说什么哪?”兆佳轩涛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是不是你阿玛怕你在外面野得不想回家了,所以才这么急急忙忙的招你回家的。”若珍嘟了嘴不依。
我看了看兆佳轩涛,他说的那件事是什么事?啊,对了今年是康熙十五年,清廷有规定,三年选秀,今年正是选秀的那年。选秀若是选中势必要留在宫中,若选不中,也要在宫里做女官,等到二十五岁才能出宫。若珍的阿玛是镶黄旗正三品参领,身份不高但绝对不低,被选中的机会还是很大的。而且敬嫔是不是敏妃到现在历史学家都没有定论,如果不是,那么眼前的这位章佳·若珍毫无疑问就是未来的敬敏皇贵妃,因为参领海宽只有两个女儿若瑶已经进宫了,余下的只有若珍。有野史说敏妃与其他男子有染,在宫中遭人歧视,生下十三阿哥和两位公主后于康熙三十八年死去,留下了三个孩子孤苦无依在宫中受人白眼,难道这一切都是事实吗?若珍将来就要走上这一条路吗?想到着我不由得哀怨地看了一眼兆佳轩涛,就是你害的。兆佳轩涛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头奇怪的望了望我,我急忙收回了目光。
接下来,若珍要去天桥逛,兆佳轩涛好脾气的应了下来。天桥本来是北京城里最值得逛的地方之一,听说那里小摊林立,各种吃的、用的都有,三百年前的天桥更值得一逛,但我心里存了事,也没什么兴趣去逛天桥了,只是被若珍拉着,跟着他们走,时不时的接过若珍递的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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