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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晁贴地飞行了一段距离, 后背在地上蹭得火辣辣的,待终于停住, 视线中出现黑色风衣的一角。
他扭身往旁看去,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穿着黑风衣,面容冷峻, 端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武器, 对准鬼蜘蛛便是一枪。
物理攻击对鬼怪当然无效,但这不是普通的武器,而是男主所属的神秘组织专门对付超自然生物的超自然武器, 以下省略二百字无关剧情的描述。
鬼蜘蛛的附足被打断一截, 尖利的凄啸响彻夜空。男人丢给高晁一个打火机,依旧是那么冷酷那么潇洒, 说:“别怕, 我会保护你的安全。”
老哥你真是可靠啊!高晁激动不已, 接过打火机去烧手腕和脚踝上的蛛丝。男人起身便朝鬼蜘蛛冲了过去, 接连几枪弹无虚发。
一番恶战之后, 鬼蜘蛛被打翻在地, 八脚朝天,看起来已是奄奄一息。男人确认没有危险, 把枪收起来,掏出一把匕首, 将鬼蜘蛛开膛破肚。
要不是周围太过安静, 高晁真想为他鼓掌为他打尻, 帅啊兄弟,瞅瞅那风衣,那大长腿,那神秘的武器,那自带的特效,全都吊炸天。
男人背对高晁,进行了一系列神秘的动作,然后正切割得十分投入,高晁却看到一个幽幽的影子浮现在他身后,那是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穿着紫色的裙子,缥缈朦胧,浑身还湿漉漉的。
不等高晁提醒,那女人幽幽地说:“你知道张三住在哪里吗?”
男人猛然回身,挥动匕首朝女人刺去,几乎是同一时间,看似死了的蜘蛛猛地挣动起身,尖利的虫足如长矛般刺穿了男人的身体。
高晁:“……”兄弟你出场时间真短,帅过了三秒但没抗住五秒啊!
男人石化般僵住,还保持着刺出匕首的姿势。鬼蜘蛛虽然没有再动,女人却是转身看向高晁,猛然扑倒在地,四肢关节扭转,宛如一个爬虫般飞速朝他爬了过来。
高晁夺路而逃,绕了个圈又跑到蜘蛛跟前,把挂在虫足上的男人拽了下来。他扶着男人绕来绕去,竟是回到了出租车旁边。
蛛丝在之前的恶斗之后,像是一条条破棉絮般零落。高晁蹲在车身后面,扯过来几条蛛丝遮住自己。车子另一边传来咔哒咔哒的声音,他忍不住在胸口划了个十字。突然想起他不是耶稣派,于是又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太上老君保佑,佛道双修就这么酷炫。
女鬼的视力就跟蜘蛛一样差,一通瞎几把乱转,不停用冰凉妖娆的声音呼唤着躲起来的小哥哥,快出来一起玩耍啊~~
高晁咬着嘴唇想,小哥哥只想搞基,你给我个英俊老哥我可以考虑,你就算了。他扶着男人开始跟女鬼绕着出租车二人转,最后女鬼感到十分不耐烦,猛地跳到车顶,疯狂迎风吐丝。
蛛丝轻盈缥缈,沾到人身上就开始密密匝匝地绕上去。作为一个神棍,高晁唯一会的就是之前画在胸口的玄学入门基础版本经文,现如今已是黔驴技穷,就要跟旁边的男人一起化茧了。
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阴风,冷得钻入骨髓,高晁打了个冷颤,身上的蛛丝竟然抖落在地。
视线逐渐没有那么模糊了,漂浮在空气中的蛛丝竟也开始减少。高晁不经意间看到远处有个人过来了,速度很慢,似乎还打着一把伞,十分之诡异。
车顶的女鬼开始暴躁,尖叫一声便扑了过来,手臂化作虫足,宛如利刃。
身边的男人恢复意识,祭出了手里的匕首,杀气凛然,灵芒爆闪。
两刃即将相击之际,一个人影乍然出现在两者之间,右手两指轻轻夹住男人的匕首,左手握着的那把伞已然收拢,前端恰好抵住虫足。
刹那间妖力灵力尽然消失,空气骤然平静。
男人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全力一击就被人如此轻描淡写地挡下,同时还挡住了女鬼的攻击。
高晁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然后就开始全速后退:妈耶,死变态来了。
蓝桥还是如之前那样,穿一身唐装长袍,风华无双的脸上神情淡然。若非那双眸子太过妖孽,否则还真是一副皎皎若仙的模样。
左右人与鬼还不及反应,蓝桥右手稍一用力,男人的匕首就碎裂了。左手握着的伞赫然腾空,自动撑开,歪歪斜斜的伞骨颜色惨白,仔细一看很像是几根骨头接成。伞面半黑半白,里面则是叫人看不清的暗红色线条,密密麻麻,彼此交错。
黑白伞打开的一刻,无数尖叫哭喊怒吼交织而来,仿佛敞开了地狱的大门。伞不停旋转,蛛丝就全都绕在了伞骨上,空中浮动着淡淡的黑气,那女鬼似乎很害怕,挡着脸不住地发出痛苦的声音,仿佛诅咒,又像求饶。
高晁无意识地停住脚步,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女鬼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缕烟似的被旋转的伞吸了进去。那些暗红色的线条微微一亮,蔓延成新的图案,随后又黑了下去。
四周已然恢复如初,蛛丝全都消失不见,夜色寂静如斯,若非司机被开膛破肚的尸体和大蜘蛛就倒在不远处,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那个男人在最初的惊愕过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突然转身朝大蜘蛛跑去。不知从哪冒出一个人,轻轻一击就把他弄晕了。
“蓝先生,”那个冒出来的怪人阴沉地说,“怎么处理?”
蓝桥低声吩咐了几句,怪人就把大蜘蛛和昏倒的男人一起拖走了。
高晁蹑手蹑脚想要逃离这个不是人呆的地方,却听身后冷冷的声音说:“站住。”
高晁:“……”
蓝桥走到他身后不远处,问道:“你是谁?”
蛇的视力极其糟糕堪比瞎子,所以蓝老板那双好看的眼睛,两米之外的东西啥也看不见,就算有个单片眼镜,看东西也是影影绰绰。高晁抱着一丝希望说:“我是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路人。”
蓝桥沉默了一下,不无意外地说:“是你?”
高晁捂住脸:“不是我!”
蓝桥:“……我认得你的味道。”
这个声音不再是身后不远处传来的,而是几乎就贴在他背后,透着一股阴冷的意味。高晁寒毛直竖,转身后退:“蓝老板晚上好啊,不好意思我……重度脸盲,刚才没认出来你。这么晚了怎么到这里来了,是饭后遛弯吗,老板真是雅兴……呵呵呵呵呵~”
蓝桥微微打量他,有点疑惑,有点不爽:“你竟然没死,看来我手下那帮人实在是办事不利。”
高晁脸红着摆手:“不能怪他们,是我……运气太好了,一不小心没死成。”
蓝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突然抓住高晁的左手腕,朝他胳膊上看去:“这是什么?”
高晁被蓝桥手上的温度冰得怔了一下,猛地想起自己在胳膊上写的备忘录。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完成用大拇指沾取足量唾液并按在胳膊上奋力擦掉“死变态”三个字的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任何迟疑。
蓝瞎子把他胳膊拽到眼前,只看到“1 总有刁民想害朕”,“2蓝桥”:“我的名字?”
高晁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脸更红了:“蓝桥,真是个好听的名字,谁给你起的?一定是个钟灵毓秀、玉树临风、高洁傲岸、潇洒不羁的人!”
蓝桥微微挑眉:“我自己起的。”
高晁打了个响指:“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就只有蓝老板这么英俊的人才能起出这么好听的名字。那个,我真不是故意对你们家那个小少爷这样那样的,都是误会,呵呵呵呵,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回头我给你送两道符,保你家宅平安日进斗金……”
蓝桥没什么反应,扣着他的脉门,握着他的腕骨,静静地凝视着他的小红脸。
高晁一阵心虚,也不知他想怎么样,突然蓝桥竟然抬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力度不大,就跟关系亲密的人平常开玩笑一样。
高晁心里一惊,正想说蓝老板咱们关系啥时候这么好了,身体却是一僵,小魂魂咻的一下被弹飞了出去。
呵,死,就是这么轻松。
这一飞还飞出去挺远,好不容易才停住。小魂魂孤单地飘在半空中,生无可恋地看着蓝桥脸上浮现的诡异笑容,几秒钟之后,又被一股熟悉的力量咻的一下拉回了身体。
蓝桥笑得像一副画般赏心悦目,高晁却是无心观赏,他扭动了一下依然扣在人手里的腕子,小声逼逼:“啊嘞嘞,刚才发生了什么,好奇怪啊……”
蓝桥:“是很奇怪。”说完,他摸了摸高晁的肚脐眼下方。
高晁被摸得又痒又怕,往后缩了缩:“蓝老板你别这样,虽然我花名在外,但内心还是很单纯的。”
再说咱们人妖殊途,又在这荒山野岭,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这爱的鼓掌实在拍不出响儿。
说这话的时候,他脸红得像是要烧起来了,一副纯情羞涩的模样,说的跟真事儿是的。蓝桥额角跳了跳,用和善的眼神让他闭了嘴。
只是他依旧握着高晁的手腕,俩人就好像牵手散步至此稍作歇息,深情对望还不愿放开手的小情人一样,一个唐装,一个浴巾,画风清奇得没法描述。
一番尴尬的沉默过后,一辆车开过来停在他们身边,司机正是之前那个阴沉的怪人。
蓝桥伸手收回伞:“上车。”
高晁羞涩地说:“就不劳烦蓝老板送我回家了。”
蓝桥把他拽到跟前,淡淡地说:“那只唐代雪花双凤八棱镜已经有买主了,且付了定金,现在却被你毁了,你欠我钱。”
高晁:“……不是拿命抵债了吗?”
蓝桥:“可你没死。”
高晁:“……”不好意思,生命力如此顽强是我的错。
目前看来,债主似乎不想要他的命了,但却似乎另有打算。反正也跑不了,高晁便乖乖上了车。
车子发动后,高晁忍不住问起被拖走的大蜘蛛。蓝桥没有接话,开车的怪人倒是开口了,阴恻恻地说“吃了”,言简意赅,骇人听闻。
高晁头皮一紧,扒住前座问:“那个男的呢?”也吃了吗!
蓝桥这时才转头看他:“你跟那个人很熟吗?”
高晁摇头:“今晚刚认识。”
蓝桥冷冷地说:“那你关心他干什么?”
高晁被噎了一下,小声逼逼:“出于人道主义和慈悲为怀不行吗?”
结果没人理他。蓝桥寡言,司机少语,剩下话痨神棍一枚,憋屈得要死。
车子一路开回蟠龙街,却没有进去,而是七拐八绕来到一处古朴大院门前。这宅邸面积极大,坐落于都市繁华街巷之中,散发着与其时代感相匹配的沉肃寂静。按道理来说这样一处宅院势必成为知名景点,然而久居于这座城市的人无人知晓。
眼下夜已深了,高晁跟在蓝桥身后进入大门,穿过雅致清幽的前庭来到为首一趟屋子的会客厅,蓝桥瞄一眼他,面无表情地从袖子里取出一只摇铃轻轻晃了晃。
那铃铛造型很欧洲复古风,跟蓝桥不怎么搭。这么一晃,也没发出任何声响。然而门口却忽然出现一个男人,恭恭敬敬地说:“蓝先生。”
该男的形象就跟手摇铃很搭了,一副欧洲贵族家家必备的管家一样,穿着黑色燕尾服,一脸傲然的谦恭。高晁心说中西结合疗效好,看来蓝桥喜欢混搭风。
蓝桥随手一指高晁,便径自离开了。
管家转向高晁,微微倾身:“请随我来。”
高晁:???这主仆之间的交流方式好玄幻。
他跟在管家身后,穿过弯弯绕绕的回廊,庭院里的石灯亮着,幽幽暗暗之中可见亭台水榭红枫绿树。路上他忍不住跟人搭话,得知管家叫雷铮,跟在蓝桥身边很久了。
说话间到了休息之处,雷铮把他带进一个小院,请他进屋后对他说:“蓝先生交代,今晚请您好好休息,明早唐大夫会为您疗伤。”
大哥,你们家先生是什么时候交代的我怎么没听到!不过这不是重点,高晁低头看了看自己说:“我好像没受什么伤。”
雷铮指了指镜子:“您被蛛女蜇了,已经中了毒。”
高晁对着镜子扭身一看,后腰上的确有个伤口,流出来的血都是黑色的:“这个毒……很厉害吗?”
雷铮:“还好。”
高晁松了口气。
雷铮:“发作起来皮肤溃烂痛入骨髓生不如死。”
高晁:“……”
雷铮对于他的面瘫脸死鱼眼视而不见,介绍了一下房间的构造,说了一句“请您尽早休息,祝您做个好梦”,然后就走了。
在他关门之后,高晁试了一下,那两扇门却是打不开了,只得打消跑路的念头。看看身上的浴巾,已经从白变成了黑,而且两侧不知什么时候被撕裂了,从短裙变成了旗袍。
他去洗了个澡,擦干身体之后正想着要穿什么的时候,发现桌上有新的内衣和一套睡衣。
高晁不记得这些衣物之前是否在这里,反正都准备好了,就拿起来换上了。
床很大很舒服,他躺在上面睡不着,特别怀念跟统哥聊天扯淡的日子。大概是今晚见鬼的经历太赤鸡,他有点失眠。
都市传说里的女鬼,好像跟蜘蛛没什么关系,然而他见到的那个东西,他都不确定到底是鬼还是妖,邪气得很。
在他被鬼蜘蛛按在地上的时候,他依稀看到它的腹部好像有个符号。但当时他正疯狂地做“体转运动”,所以没有看清楚。凭着那转瞬一瞥的记忆,他在手上比划了一下,那个符号有点像是一朵花。
正比划着,他瞄到手臂上残余的字迹,琢磨记忆里的死变态究竟有什么意义,是要躲着,还是要跟着?那件古董到底值多少钱,蓝桥想让他怎么还……
胡思乱想了一通,高晁失眠了足足八分钟才睡着。如果统哥在的话,一定又会惊讶于宿主竟又一次打破了记录。
高晁虽然睡着,却做了一夜的噩梦。梦里有个看不见脸的男人问他是不是把自己忘了,高晁的确想不起对方是谁,然后男人就把他生吞活剥了,最后只吐出一小截骨头,还很嫌弃地说怎么一股榴莲味儿。
高晁醒了之后有些萎靡,简单洗漱后,在桌上发现了新衣服。他穿上白衬衫和休闲裤,又在桌边找到一双鞋,换好之后照了照镜子,干净清爽看着跟良家少男一样,难怪骗了那么多人。
又试了一次,这回门可以打开了。他想溜出去看看情况,却不料门外竟然站着两个人。
那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四五岁年纪,一个黑发,一个银发,手拉着手仰头看他,动作和表情如出一辙。
高晁露出好哥哥的笑容:“你们是谁啊?”
两个小孩只是看着他,没有表情也没有反应。随后高晁发现不仅是这两个孩子,庭院之中还有不少“人”正好奇地观察他,有的躲在假山后面,有的藏在树叶里,还有的从池塘的水里悄悄露出眼睛。
高晁:“……”
“抱歉,”雷铮像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一样突然出现,“这座宅邸之中第一次住进来人类,他们难免好奇。”
两个小孩手拉手,哒哒哒地跑了。高晁:“那两个孩子是?”
“烛照和幽荧,先生的伞。”雷铮手里捧着一个古朴精致的四方盒子,上面有简单清雅的唐草花纹,“请随我来,我先把这面八棱镜收起来,然后带您去用早餐。”
高晁回忆了一下昨晚见到的黑白伞,耳畔回响起伞撑开那一刻的鬼哭神嚎,又想了一下两个小孩可爱的脸,那种感觉就好像看到蓝桥掏出手摇铃时一样,违和感十分强烈。
穿过水面上的茶亭,又一个院落出现在眼前。雷铮走进去推开其中一间房间的门,高晁跟进去环顾四周,这里应该是类似藏宝阁的地方,里面收藏着的全都是古董。
雷铮来到其中一排博古架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白手套戴上,打开手里的盒子,取出一面精致的铜镜。八棱各角如莲瓣造型,表面外圈是连绵的唐草,中央是带有花瓣纽座的镜纽,上下各是一朵雪花也即瑞花,两侧各有一只凤,不过左边那只已经不完整了,好像受到了很严重的磨损。
高晁忍不住问:“这个是……什么雪花双凤八棱镜吗?”
雷铮动作轻盈谨慎地将铜镜摆好,淡淡地说:“这镜子的器灵本是一对冰雪可爱的兄弟,生有祥瑞之气,摆放得当就能为主人带来好运,是极其珍稀罕有的一器双灵。可惜其中一个遭到玷污,连另一个的灵气也随之衰竭,想要再度化灵,怕是要历经千载了。”
他转过来看着高晁:“还不一定能不能成功。”
高晁:“……”涌起了强烈的自责感,而且是双倍的。
雷铮微微一笑,好像刚才什么都没说过:“请随我去用餐吧。”
高晁跟在后面,问道:“所以,那个镜子的买主出了多少钱?”
雷铮随口报了个数,高晁差点吐出小魂魂,他就是卖身还债一万次也还不起啊!
早餐十分丰盛,烟熏火腿蛋,鸡肉沙拉,金枪鱼三明治,烤蜂蜜面包……得知这些都是雷铮做的,高晁赞叹不已,对他的厨艺好一番夸奖,顺便套套近乎。
雷铮很谦逊:“不值一提。”
高晁受宠若惊,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还背着债呢。雷铮仿佛看出他的心思,掏出手机点开一个app,一边叭叭叭按着一边说:“会记在账上。”
高晁:“……”
饭后,雷铮让高晁在一间茶室稍候,他去请唐大夫过来。
高晁一个人在茶室思考人生,现在蓝桥不要他的命了,却不知要他的什么。问题是他除了体内的锁魂珠,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这么个珠子也只对他有用,对老妖精来说简直就跟麦丽素一样。
不多时雷铮又回来了,说唐大夫不在,从前天晚上起就没有回来过了。
高晁扶着腰欲哭无泪:“那我怎么办,我要是突然毒发了呢?”今早他查看过了,背上一大片皮肤都变成了黑色,扩散得很快。对他来说,死一下倒不算什么,皮肤溃烂疼得死去活来就太可怕了。
雷铮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唐大夫白天可能会去店里找先生,如果您不嫌麻烦,可以过去看看。我会叫人为您带路。”
说着,就叫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黑黑瘦瘦,看起来很乖巧很机灵,不过雷铮说他是个哑巴,高晁不用费心跟他聊天了。
二人出门后,高晁发现这座宅邸虽然坐落于繁华区,但周围外安静。蟠龙街看似就在隔壁街,然而这短短的距离却弯弯绕绕走了很久。
少年把他送进古董店,转身一溜烟儿就跑没影了。高晁独自一人站在古董店里,四周很静,光线暗淡,房里燃着如昨晚相同的冷香,清幽淡雅。
他前后找了一圈,一个人也没见到,只好坐下来等待。桌上放着不知谁的ipad,他随手拿起来打开网页,查看今天的新闻。
可怜的司机老哥的尸体不知被发现没有,虽说事发地点位置有点偏,但也算是近郊了,早上出城进城的车辆会经过那条路,应该已经有人通知了警方。
迷雾的十字路口是近来的热谈,这件事经过媒体报道后,肯定又会引来议论。然而高晁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相关新闻。
就在这时,有人进了店里,很客气地说:“请问您是老板吗?”
高晁放下ipad,正要说不是,话却卡在了嗓子眼儿。
客人是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打扮得体,长得也不错,看上去是个挺精神的小伙子。然而他两只眼窝里什么都没有,黑洞洞的,眼睑周围都是丑陋如筋肉般的疤痕。
客人见他不回答,走近了说:“老板你好,我想……”
他说话的时候,黑漆漆的眼窝里开始淌血,那情形别提有多恐怖多惊悚。
妈耶,这什么鬼,大白天就跑出来吓唬人,还有没有做鬼的职业操守了!高晁从椅子上跳起来连连后退,冷不防绊了一下,往后摔了过去。
不过他没有狼狈地坐个屁墩儿,却是落入一个怀抱。高晁扭头一瞧,呵呵,是债主。
虽然高晁见到蓝桥总是有点怵,但眼下却感到十分安心。去吧,小蓝蓝,收了个孽障!
蓝桥放开手,却是对青年说:“抱歉,他是新来的小伙计,脑子有点问题,请不要介意。这边请。”
高晁:“……”⊙⊙我还小火鸡呢!
客人进了待客室,蓝桥懒洋洋看了高晁一眼:“愣着干吗,过来。”
高晁怔了一下:“我也去?”
蓝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漫不经心地说:“你能看到妖鬼一类的真形不是吗?”
高晁本身是个不人不鬼、半死不活的存在,副作用是能看到阴阳两界之物,辨识妖魔鬼怪之形。昨晚蓝桥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他瞒也瞒不住,索性就承认了。
蓝桥:“过来帮我看看,他身上的,究竟是什么。”
虽然他看似睡眼朦胧,而且本身眼神还极其糟糕,但高晁被他轻飘飘地那么一瞥,还是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只好跟他走了进去。爱看小说的你,怎能不关注这个公众号,v信搜索: 或 ,一起畅聊网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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