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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情没怎么变化。
但了解崔容的人才知道，他现在的脾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
江言这才正眼瞧他，“原来小崔爷还是会讲道理的。”
崔容桃花眼仿佛突然缀进了一缕光，波动起伏。他按住扳指，像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好奇，随意逗趣的口吻，“我什么时候不讲道理了？”
传闻，他没有道理可言，做事只看心情。他只喜欢长得漂亮的，被他睡过的女明星和男模特没有一百也有几十。
这些话江言当然不会说出口。
“那是他们瞎传的，我现在见到本人，一点儿也不信。”江言暗啧。
这脸长得倒是不错，妖艳小贱货那一挂，和秦也不相上下。
被称作妖艳小贱货的小崔爷笑了，分明知道对方说的是假话，心里的弦却忍不住拨动了一下。
江言动了动唇，却见崔容神色微变，目光看向她身后。
“幸会。”
冷冰冰的声音从后方出来。
秦也的影子正好把江言完全笼罩，眼神和对面那人碰撞上。
崔容打量着这位各方面都和自己势均力敌的男人，眼神意味不明，“我当是谁，原来是常据热搜榜的迟爷啊。”
嘲讽值拉满。
关于秦也的热搜，十个有九个黑料，一半都是绯闻。
秦也从来都不阻止，任凭各种报道满天飞，“很稀奇吗？”
“当然。”崔容的软刀子没戳中要害，转移话题，“听说迟爷去了赛车场，阔绰押注不起眼的King队，反而血赚了一笔，运气不错。”
是个有脑子的都会押强者，偏偏秦也反其道而行。
秦也也不谦虚：“多谢夸奖。”还替自己辩解，“运气也是实力。”
崔容：“……”
脸呢？
夸你了吗？
最近沉迷于追小黄书的江言促狭地看两人暗戳戳斗嘴，居然还有点想嗑。
啧，就是少一把花生米。
秦也不想跟对方浪费时间，“很晚了，我和夫人要回家了。小崔爷就不用送了。”
他特地强调‘夫人’二字，完全不给对方接近的机会，捉着江言的手，甩给对方两道背影。
崔容眼睛落在两人的手上，沉默片刻，道：“路小姐觉得我长得好看。”
听到这句话的江言猛地刹住脚，一脸懵逼看向身后：“？”
虽然是真的，但故意说出来是几个意思？
吃了几个番茄啊醉成这样？这妖艳小贱货不是要引战吧！
崔容直勾勾地盯着她，分明在说：你的眼睛骗不了我。
秦也反常地大度，回他一句，“她有时候眼睛不好使。”
说罢二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也带着江言去医务室再次包扎好伤口，直接驱车离开。
万华金都。
秦也难得主动把冲好的温热牛奶递给她：“脱脂的。”
随即在她对面沙发上坐下。
江言接过却没喝，看着秦也倒了一杯水，板着脸挺严肃的，明显有话要说的样子，“你想说什么？”
“跟你谈谈。”秦也直视她。
从他恢复记忆之后近一个月，他都没有重新审视面前这个女人。
重生前，他不知道她还会赛车，他强迫她扯了结婚证，她从来都不爱他。
现在却觉得，除了没有心以外，这个女人身上还有很多秘密。他其实，并没有真正了解她。
江言示意他说。
听不听是她的事。
“崔容不是好人。”秦也很正经地道，“以后不要跟他说话。”
江言眨眨眼：就这？
崔容是什么人，她又不是傻子，但目前来看，对方对她没有恶意。
“怎么突然说起他，还是说……”江言小眉毛一挑，打量着反常的人，“你在担心什么？”
秦也面色一僵，“没有。”冷眼直视她，“只是好心提醒你。”
好心？
“是么。”江言不太相信的亚子，“那你呢？”
秦也耳尖微热，别扭问：“什么？”
“他不是好人，你是吗？”江言笑盈盈盯着他的脸，像是透过这张脸在看别的。
秦也握住杯子的手收紧了力道，红红的耳尖看起来竟有那么几分可爱，可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你觉得呢？”
他除了那些不着边际的负面新闻，也没什么实锤。
她从来就不在意。
根本不要紧。
江言拿唇碰杯，笑笑不说话：装的什么心脏，自己没点逼数么。
她转移话题：“你不是输了？”
还记得几个小时前，他让她请吃饭来着。
“我说什么你就信。”秦也觉得这女人话题转得好生硬，讽刺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
就差直接骂她是猪了。
不好意思，侮辱猪了。
江言觉得说出这句话的他才像傻叉：“哦，从来没信。”
她晃了晃杯里的牛奶。
秦也心口一窒：“……”
唔，怎么有点扎心。
他差点绷不住，瞄了一眼她包扎得像蹄子一样的手，冷脸嘲讽，“看来做秦夫人还是真是委屈你了。”
江言大度摆摆手，“不委屈不委屈。”她突然发问，“对了，你脑子好点没？”
车祸都一个月了。
她还从来没有真正过问过他的病情。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关心，秦也表情很是怪异，左眼皮猛然跳了跳。
像是预感她接下来不会吐出什么好话。
江言语重心长：“我还以为是医生手艺不精，没有把你脑袋缝好，以至于有点漏风。”
高情商：漏风。
低情商：脑子坏了。
秦也：“……”说得很好，下次不用说了。
他想把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教养全扔给狗。
换作重生前，他绝不可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同她斗嘴。
他大概会暴戾得直接一副手铐将人锁起来，哪儿那么叽歪。
某人都没有意识到现在对某个女人是叫做纵容还是好脾气。
江言舌尖舔了舔沾染牛奶的唇，“还挺甜的。”
她睡前有喝牛奶的习惯。
“今天跟你说的都记住了没？”秦也不耐烦地瞄她一眼。
江言舔舔唇：你说了啥？
眼见某人要黑脸。
她哦了一声，“就那妖艳……”立马改口，“小容？”
小容……
呵，喊得倒是顺口。
看样子是不会听了。
秦也很快起身，不想听到她嘴里再蹦出什么，冷冷撇她一眼，“没事别来烦我，我还在讨厌你。”
他一定是还没吃药，竟然跟这个女人心平气和聊这么多。
他怎么能用前世的教训违背自己的命？
以后绝对不会了！
她是死是活都跟他没关系！他再搭理就是狗！
江言无语。
“对了。”秦也上楼梯之前，扭头很生冷甩下三个字，“别碰水。”
楼外仿佛传来了狗吠。
“……”
江言看他变脸如此之快，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呵，男人。
她正要上楼，手机突然震动，点开消息，某群里发来一段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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