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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浔受到极大震撼, 虽然和谈墨相识不过几日,也没什么交情可言。但是通过交谈,段浔知道这是个非常有傲气的女人。只是这样的人,最后以一种如此丑陋的方式死去了。
段浔沉默许久之后,才缓缓起身,把那个图谱藏在怀中,然后亲自抱着谈墨的尸体走出了运通客栈。
这次的任务能完成得这么顺利,谈墨功不可没。等回去一定奏请太后,厚葬谈墨。
段浔将谈墨的尸体安置好之后,迅速进宫,对南宫洛璃说了在运通客栈外发生的一切。
南宫洛璃听罢, 眼眸颤动, 微微地叹了一声。
段浔问:“苏瑶人呢?我有话要对他说。”
南宫洛璃:“拘禁在永安宫。”
段浔:“走,我们去看看她吧。”
苏瑶再也不是之前的那般风华正茂,她形销骨立,整个人瞬间就像瘦了几十斤。她神容哀戚, 枯坐在凳子上,头发微微散落。听到来人的脚步声后,苏瑶抬头,茫然地看着段浔和南宫洛璃,眼神黯淡无光,怔神许久之后, 问道:“你们来了?”
之前她服用失身散时, 谈墨在永安宫热泪盈眶同她说的那些话, 让苏瑶彻底醒悟过来。然而为时已晚,她已经做了那么多错事,想必陛下和长公主一定不会再原谅她。
“嗯。”段浔点点头,从喉咙吐出几个字,“那个一心为你的人死了。”
苏瑶呆滞的眼睛中涌现出波澜,迅速起身,奔跑似得抓住段浔的手肘,“谈墨死了?她尸体在哪?”
段浔冷冷道:“难得你还会为谈墨的死而激动。谈墨在天之灵若是有知,一定会很欣慰的。”
“想着你们姐妹情深,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看看谈墨的尸体。”段浔说,“你先别急,收拾收拾一下,我自会让人带你去看。”
“还有,谈墨临死时,让我转告你希望你好好活着。往后的话,你好自为之吧。”
段浔环顾了永安宫,实话实说道:“这永安宫是宣朝皇后居住的寝宫,你已不配住在这里。等你看完谈墨的尸首之后,还是早些离开吧,我会给你足够的银两,保证你后半生过得富足。”
苏瑶是万万不能留在永安宫了,否则的话,日后皇帝回来见了她,估计又该伤心欲绝了,而且小太子越来越聪慧,到时候也肯定会察觉出端倪来,这母子俩该如何面对?还不如让苏瑶一走了之为好。
这样的话,倘若日后南宫佑问起来,段浔还能塞个理由,就说皇后在和敌人作战的过程中,殁了。
小太子可能也会以自己的母后为荣吧。
苏瑶看着南宫洛璃,然后又看着段浔,她轻声道:“能不能最后让我见佑儿一面。我有些心里话要和他说。我这个做母亲的很失职,他如今已经五岁了,可是这些年来,我对他的关怀远远不够。”
确实,小太子从出生后都是南宫洛璃在照顾,他的学业情况也都是南宫洛璃在监督,相反和苏瑶这位母亲间的相处时日并不多。
南宫洛璃摇摇头:“你不觉得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吗?你曾经有很多机会可以弥补佑儿,可你并没有选择那么做。”
“佑儿极其聪慧,只要有一点不对劲,他都会看得出来。你这副模样,若是他见了之后百般询问起,那又该如何回答?你也不想,佑儿知道你从前的那些所作所为吧。”南宫洛璃重复着段浔之前说的话,“并非我们不通情理,只是迅速离开,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银两和马车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这是这些年来,南宫洛璃和苏瑶间说的最长的一番话了。
苏瑶见南宫洛璃一再坚持,也没再说其它,眼眸中浮起深深的悲凉哀痛之色。南宫佑是她十月怀胎所生,到最后她连见自己儿子一面都成了奢求,可能这是天下间最大的笑话吧。
“你们先到外面去吧,我收拾一下。”
段浔点点头,然后和南宫洛璃走出永安宫。
外面起风了,风吹的很大,周围骤然升起一股冷意,草木摇晃,景色很美,斜阳残照永安宫外。
永安宫外的景色年年如旧,只可惜这里的主人要更换了。当真是草木依旧,物是人非。
段浔看南宫洛璃穿得单薄,忙脱下外衣,披在长公主肩上:“快披上吧,起风了。”
南宫洛璃含.情.脉.脉地看着段浔,轻轻握着段浔的手。
两人虽没有过多的语言交流,但是彼此都能懂对方心意,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斜阳下的美景。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段浔有些惊讶:“都过了这么久,她怎么还没出来?”
南宫洛璃:“再等等,她看上去那么憔悴,定是要好好梳妆一番。”
于是两人又在永安宫外等了一个时辰,这时南宫洛璃心中也升起了狐疑,对段浔道:“走,我们去看看吧。”
她们走进宫门口,里面房门紧锁,南宫洛璃轻轻叩门,也无人应答。于是他又加重力度,还是没人应答。段浔不由沉下眉头,飞起一脚直接踢开房门。
映入眼帘的那一幕让她瞠目结舌。
苏瑶没有再梳妆换洗,而是在三尺白绫上自缢了!
段浔接下苏瑶的尸体,将其缓缓放在地上:“你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啊?”
南宫洛璃:“她的至亲至爱之人都死了,也许对她来说,死是一种最好的解脱吧。就算离开皇宫到天涯海角去生活,可估计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说完之后,南宫洛璃的目光落在案桌上的一封信上,她走了过去,缓缓展开信。
信上,写着的全是苏瑶的忏悔。
“对不起,我知道说这句话时已经晚了,可我还要说。这些年来,我丧心病狂,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如今才幡然醒悟。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谈墨,对不起佑儿,最对不起陛下。长公主谢谢你,这些年一直在尽心尽力照顾佑儿,恐怕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佑儿也要劳烦你照顾了。”
南宫洛璃紧紧捏着这封信,然后把它销毁了,不想苏瑶的事被旁人知道。
段浔缓缓走到南宫洛璃身旁:“洛璃,既然苏瑶已死,所有的恩怨都烟消云散了。厚葬她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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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本是母仪天下之人,她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皇家的声威,所以苏瑶生前的那些罪行全被遮盖了下来。南宫洛璃随便用了个借口,对外宣称皇后感染恶疾,不治身亡。
小太子南宫佑听到这个噩耗时,悲痛不已,他就不明白了,自己母后后好端端的,怎么就会撒手离开了呢?
南宫佑向来调皮又爱笑,他很少哭,可这一次哭了,一个人呆在角落里哭了一天一夜。南宫洛璃来寻南宫佑时,看见侄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涨得通红,布满血色。
“姑姑……”南宫佑凄声道,“佑儿好难过。“”
南宫洛璃抚摸着侄儿的头,“佑儿,你是宣朝的太子,未来的国家储君,是要成长为男子汉大丈夫的人。你要坚强勇敢,不可以一直沉浸在悲痛中,人要向前看,生活总是充满阳光的。以后有你父皇,有姑姑,有段将军,我们都会陪在你身旁,看着你长大。”
“姑姑……”南宫佑往南宫洛璃怀中缩了缩,“可是,佑儿好想哭。”
“哭吧,哭吧。今天想哭就尽情哭出来,以后不要再哭。”
南宫佑哇哇大哭,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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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苏瑶和谈墨的后事后,段浔和南宫洛璃又在一起商议,接下来该如何对付清河侯赵泰。
赵泰毕竟是条老狐狸,很难对付,因此段浔特意把北静王父子也叫来了。
北静王的掌上明珠南宫清歌,至今未找寻回来,他对赵泰的恨意原本就深。现在听到段浔和南宫洛璃准备诛灭清河侯府时,这位向来沉稳的老王爷脸上绽放着兴奋之色。
最兴奋的莫过于小王爷,南宫适了。他早就要动赵泰这王八蛋了!
段浔沉声道:“王爷,赵泰的密室中豢养了大量南疆蛊虫。狗急跳墙时,他很可能便会放出那些蛊虫。到时候只怕宣京城的百姓都要生灵涂炭了。所以,在朱砂清河侯府时,我们必须得先进入密室中,将那些蛊虫全部摧毁。而且据我判断,小郡主和慕斯公主很有可能就被赵泰关押在密室中。”
“密室众所周知,里面肯定会布置着无数的机关。”
小王爷听罢,恶狠狠道:“这条老狐狸真恶毒,那我们如何才能顺利进入密室中?”
段浔回答:“我手下有一个兄弟,他原本是在赵泰手下做死士的,后来受重伤被我所救。此后决意一心向善,报答朝廷,他能带我们顺利进入密室中。不过,进密室的人肯定不能太多,否则会露出破绽,到时候功亏一篑。”
“密室中的蛊虫,需要定期投喂人血,而这些人血又是需要人去找来的。我们可以从这里面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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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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