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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容夏只觉得李春生脑门上写了“傻”这个大字。
“怕倒是不怕, 就是觉得你有点……”容夏艰难地把傻乎乎三个字咽了下去。
“嗯?我有点什么?”李春生追问, 双眼直直探进容夏眼底, 想在里面挖掘点什么出来。但他黑亮的眼睛又带上了光泽, 因为答案是不怕, 他心里像炸开了朵七彩的花!不对, 是七朵!
容夏选择略过这个话题:“你没看出来, 那个人是故意激怒你的吗?还装模作样,好像自己是个好人。”简直和宫里那些争着一个男人的女人一样可怕了。
李春生委屈:“我看出来了啊。”
看出来了还上当,容夏觉得李春生这人更傻了, 耿直地问:“你看出来了,还上当?”
“我看见他就生气,以前把他当兄弟的。”李春生解释。就是因为把那人当兄弟, 所以现在才更生气, 无法原谅。
李春生小时候由奶奶带着,但还是像正常小孩一样, 盼着被妈疼。但是范婷那性子是李春生外婆手把手调.教出来的, 早已经歪得没办法再歪了, 无论小小的春生怎么盼都是盼不到。反倒是范家的范志国, 因为和李春生年纪相近, 能带着他去范家玩, 倒是能时不时见上范婷几面。虽然见面了范婷也不怎么样表现出对自己孩子的关爱,但能见到面就能满足小小的春生的一点渴求了。
李春生心里记着范志国小时候的好,就算长大以后不盼着范婷疼了, 和这个妈关系冷淡, 也还和范志国关系不错。直到去年一朝被算计,又听到范婷讨好范志国,两个人谈笑得意,才认清范志国这个惯会演的人。
那场轰动了全镇的打人事件,也是因此引起的。自那以后,李春生就成了镇上有背景的头号混混头子,无人敢惹。
但凶悍的名头在外,很多事竟变得非常容易,拖租金的更是胆子都没了。李春生自此掌握了吓人技能,并沉迷不已。
容夏听到李春生的答案,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那你不是吃了很多亏,要是今天我误会你了?你怎么办?如果是别的人误会你了,你怎么办?你的名声你自己不计较,那么你的家人朋友会不会因为你的关系被影响到?”
人说混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没有顾忌的人才是最不能惹的。而一旦有了软肋,又怎么能不心软地为他们考虑。
容夏一句句问下来,李春生把那些事在脑海里一一做了假设。
如果容夏误会了他,那就会怕他,以后就没有以后了。想到这,李春生脚下步子都难受得慢了半拍,不想接受这样的假设。
如果别人误会他,很多人他都不在乎。但如果,自己在乎的人,比如秋丰,比如爸爸,因为自己被拖累,自己能接受吗?
不!他不能接受。他想要肆意畅快地活着,但绝不能因此伤害他的家人朋友。
“那我……”李春生看向容夏,眼里带着询问。
容夏笑笑,嘴角小酒窝浮出来,看起来无害得很。
李春生:看着这么小小一个的夏夏老师知道得真多啊,不愧是老师!他就应该让弟弟多学习,少偷懒!
“你心里有数就好,我只是怕你心思太正,不懂得考虑这些。我看你平常为人做事,也是果断爽利,其实很多人就喜欢你这样的性子,平常也可以保持你的真性情,很讨喜的。”容夏侃侃而谈,然后一瞥,李春生的耳尖果然变红了,像个不禁夸的小孩子一样可爱得紧。
李春生不知道自己又穿帮了,故作淡定:“是吗?咳,也就那样吧,我平常就那样。”就那样好!
容夏又接着道:“但有些事你也要注意一下,比如遇到刚刚那个人,你越生气他就越高兴。你想他高兴吗?”
“不想!”李春生脱口而出,想弄死他才是真的。
容夏笑:“那不就得了,下次记得膈应死他。他笑你就笑,然后找准时机就可以反击一下。你也可以当着人面拆他台,就像我刚刚遇上我堂姐,让她请我吃饭,她就不想再留了。这就是变相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李春生被说得一愣一愣,他被打开了新世界。原来还有比揍人更爽的法子!但仔细一想,又发现疑点:“可你堂姐,最后还不是我吓走的?”他觉得自己吓唬人才是把人吓走的原因。
容夏肯定他提出的疑惑:“是呀,因为你够凶,武力上够强势。我只能让她心理上放弃,加上你就能让她行动上退却。如果你会膈应人了,刚刚那个人就拿你没办法了,而且他还打不过你。其他的地方,也可以参考这样的法子。”
啧,那样的画面一想起来就觉得美滋滋的!李春生想想范志国那个爱臭美的被自己膈应一脸然后露出像吃了生大蒜一样的脸色,就格外地心情美!
“夏夏老师真聪明,回头我想几个法子再来问你。”李春生一脸春风得意,好像已经气死了范志国一样。
容夏却微微愣住,刚刚自己顺口教了李春生什么?!
容夏看着李春生,有种自己在带坏好人的微妙感觉。不过,那个她见过的一面的男人,一看就是要整李春生的,而李春生帮过她好几次,怎么能看着自己人被欺负呢!
当然是,要欺负回去啊!
更重要的是,李春生的需求和思维就是很解气的一种,不像她那个爸容山,事实摆在面前了,还在幻想兄弟两家亲,不能直面问题。
容夏要顾全夏秋芳,也就要顾全容山,于容地一家上就手段全无了。关键的还是,当事人的态度和想法。
李春生看容夏脸色突变,一点也没想那些违和的地方,反而关心地问她:“夏夏老师,你怎么了?我夸你,你不高兴?”还是不高兴我想欺负人,之前教我的也是你啊!
容夏摇头,看着前面带着古香气息的青瓦白墙:“前面是你家吧,你去叫上秋丰,带他一起去饭店。他今天课上表现得很好,带动了同学们学习的积极性。”
容夏一本正经地夸着李秋丰,做为一个新晋老师,她对李秋丰这样的学生很满意。当然,其他的同学也很乖巧,就像之前巴巴地凑过去聊天问话的秦宏,也是因为关心她。但容夏已经和李秋丰熟络上了,免不了偏心,就像正常情况下,谁都偏心自己孩子一样。
“他一直挺乖的。”李春生就像李秋丰的爸,自己带大的孩子,那绝对是什么都好。何况,小家伙也确实挺乖。
李春生扯着嗓子在自家门外喊:“秋丰,出来,带你去吃饭!”
“去哪呀!哥!”李秋丰也扯着嗓子应,声音带着急切和欢快。
好像声音刚落,李秋丰就刷地从自家院里冲了出来,抱上了他哥的腰,然后小孩看到笑盈盈的容夏,又立马红着简单从李春生身上滑下来。
李秋丰乖巧道:“夏夏老师好!要一起吃饭吗?”
对着小孩亮晶晶的眼睛,容夏忍不住摸摸他的头:“是啊,老师请你吃饭。你请来的援军,成功赶走了敌军,战绩斐然。”
李秋丰听得半懂不懂,但赶走了敌军这几个红色故事里常出现的字眼就能表达出容夏的表扬之意。骄傲!
小孩嘿嘿笑:“是吗?还是我哥厉害。”
李春生在一边用力点头,然后发现不对,又矜持地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不妥当行为。
容夏带着两个疑似三岁的李同志,进了国营饭店。
正值饭点,人却不多,一两个接待人员冷着脸坐在柜台前。
李春生板着脸在饭店里扫了一圈,一个男人就小跑着过来了,态度恭敬地递上菜单。
“小李哥好,今儿吃点啥?”
李春生把那张油乎乎的纸递给容夏:“夏夏老师点菜吧,秋丰喜欢吃土豆烧鸡肉。”他只说了自己弟弟喜欢的,但没提自己喜欢吃什么。
土豆烧鸡肉的名字让李秋丰眼睛亮了亮,肉哇!
容夏笑着点了四个菜,一个汤,其中有一个就是土豆烧鸡。
容夏点菜途中,那男人、也就是饭店的老板心中惊诧:这姑娘哪位?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倒是挺厉害,能制住李家这位!
不过生意人的素养让他喜怒不形于色,直到容夏点完菜,就麻利地爆出要收的钱数和粮票。
“粮票八两,加现金一元二,因为点了荤菜,所以价格上有点贵,但分量一定足。”男人看向李春生,站等收钱收票。虽然李家这位脾气不好,但其实只对着讨厌的人才那样,别的事上爽快着呢,尤其花钱上大方!
李春生动作麻利地给人掏钱掏票,正要数,就觉得手上一凉。
店主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容夏:“这位女同志,我们没乱收钱,菜价都是定额的,不会变。”
容夏勾起嘴角,笑着看李春生。
李春生委屈巴巴地把手和钱一起收了回去。
店主这样精明的生意人都忍不住咋舌了,难不成,难不成李家的大小子谈了个对象就想吃霸王餐。
店主目光诡异地看着容夏。
容夏把钱和粮票塞他手里:“我请客。”
在店主诡异目光的衬托下,容夏虽然花了一块钱,但是突生一种花了万两黄金的豪气。
李春生笑眯眯点头,心里美滋滋。他刚刚都想好了,今儿夏夏老师请他吃,明儿他就能谢一顿,后来再谢回来,天天这么吃啊吃啊,不就更熟了!
而且,自己看上的人,还愿意给自己花钱!这种感受像上了天,整个人泡在绵软的云朵里。一个字,爽!美!开心!
李秋丰觉得他哥今天依旧不对劲,跑过去和容夏挨着坐了:“夏夏老师,今天那个谁啊!凶你,还瞪我们。”
容夏摸摸小孩的头:“老师的亲戚,她是大人,你不要对她呲牙,遇到别的人也不要这样。”总觉得小孩都快被李春生带傻了。
李秋丰小脸上眉毛纠结起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最后还是干脆地问:“就因为她是大人吗?大人也有不对的时候。”
“不是因为她是大人,是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万一她要打我们怎么办?”容夏敲敲他的脑袋瓜。
李春生不置可否:“打不过就跑呗。”
李秋丰眼珠一转:“跑不掉就遭殃了,还是夏夏老师说得对。”
店主听到李秋丰的话,心里默默地提取了信息点老师两字,打算回头摸清楚这姑娘是谁,免得得罪了不能得罪的。
“菜来了!”店主摆菜之前,吆喝了一声,之后又手脚麻利地摆了好碗筷。
菜的香味弥散在空中,引得桌子附近的人都忍不住打量。
好家伙!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就五个碗!闻到让人嘴馋的肉香味,又引得不少人吞口水。
麻的,太香了。
“服务员,我们加个菜!”看得着吃不着太痛苦了,不如大方一次!
容夏和李春生三个比其他人好一点,毕竟家有余粮。但肉也吃得少,当下大快朵颐起来。
店主手速飞快地拨着算盘,心想今天生意不错,这个月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这一天在容夏眼里只是吃到了肉的一天,晚上还惦记着家里其他几个人,打包了一份鸡肉回去。
夏秋芳和老太太看了都高兴,然后才念叨了一句直接买饭店的贵,要是容夏想吃,就多去买猪肉。
石山镇的猪肉一斤七毛四,而大米是一毛八,吃一顿尽是大米的饭就很奢侈了。这个时代的很多粮食产量有限,南方多吃高产的红薯。每天红薯粥,红薯饭都是和大米掺杂着吃的。
卖肉还需要肉票,老太太把攒出来的票都拿了出来,一点也不心疼地塞容夏手里:“有空你就去买,阿婆一个人懒得去挤。改天你爸再来了,让他给做。”
老太太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大家,三个女人,加起来做饭做菜都没有容山好吃。
听到容山做菜,容夏噗嗤一笑,问道:“爸回去了,怎么不多住几天?”
夏秋芳答道:“哪能多住,家里东西总看看管好的,回去喂鸡去了,他还有两个柜子都没做好呢。”
回去了,怕是又得多事,容夏想到今天被赶走的容爱红,总觉得这二叔一家人极烦。不求帮衬,只求不拖后腿就成。
不过再一想,容山怎么说辈分和年纪都比容地一家任何一个大,又人高马大的,总不会被欺负。
于是这茬就这么过去了,晚上一家人照样吃得很开心。
谁知道,周四那天,也就是才过了几天,容山就真的被欺负了。
容迪急匆匆地找到教室里的容夏:“夏夏,你爸被人推了,磕嗽了头,现在在卫生院呢,你快跟我去看看!”
容迪就是那个容山放心把自己家鸡交给他家养的兄弟,也是以前当过兵的后来退伍的。
容夏一看时间,直接让学生自习,匆匆收拾了东西,问容迪:“迪叔,我爸被谁推了?为什么?严重吗?”
容迪抓了把脑袋,语气带着怒气:“被人举报了,那些消停了的红.卫.兵突然跑你家去了,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被老子知道,非得断他一条腿!”
容夏也很想断那人一条腿了,动动嘴也就算了,还弄起这样的手段来了!她可是知道,几年前那些被举报的人有多惨,这已经不是一般报复手段,而是心肠狠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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