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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事情

作品: 容嬷嬷在1976 |作者:胖大葱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05-16 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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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拉机一路驰骋, 很快到了卫生院, 这回容迪只送容夏到了大门口, 就没再进去卫生院。他家里也有一大家子, 总不能大晚上的还不回去, 出来的时候也没和家里媳妇交代上一句。

容夏提着东西进去, 略微有点吃力。从小她就没怎么干活, 大了更是一直在上学,连打猪草都没去过几回,导致手上根本没有多少力气。

幸好刚走到走廊上, 就被推开病房门的夏秋芳看到了。

夏秋芳:“夏夏,你怎么提那么多?放着妈来。”

容夏手里重的那一袋被夏秋芳提过去,她终于能直起腰。容夏给夏秋芳解释:“妈, 那是一些吃的, 我们总不能一家都留在病房,外婆哪里吃的也不多。我回去给爸爸拿衣服, 顺便就带了些东西。”

说到家里, 夏秋芳立马想到那些□□, 紧张地打量了一圈容夏, 没看到哪里受伤才放下心来:“那些人走了吗?咱们家哪来的那些东西, 也不知道哪个丧天良的做的这事?”

“都走了。”容夏轻描淡写地带过, 然后听到病房里夏老太太的声音,转移夏秋芳的注意力:“外婆来了?”

“来了,看你爸爸呢。”夏秋芳一只手推开门, 把东西放到门口。

夏老太太也听见容夏那句, 就调侃道:“外婆怎么不来,又不是不知道。知道了肯定要来。”

知道的亲近的人,一旦知道容山出事了,肯定急着过来看了。但一句话在不同人耳里通常是不一样的,夏老太太说的话,不同人就听出不同的意思。

夏秋芳觉得是她妈惦记她,心里暖暖的。看容山手里的那碗鸡汤,可不是亲妈才舍得的嘛!

容夏觉得老太太是个人精,说话总是特别有意思,放了东西上去抱着老太太:“外婆跑这么远可辛苦了,爸爸不严重。倒是屋里闻着这么香,外婆带了什么好吃的?”

容山仰躺着,侧过头看一老一少:“你外婆带的鸡汤,你们也喝啊。”

这年头,谁家的鸡都是一两只,养多了是不允许的。老太太能找来鸡汤,那也是厉害。容山觉得老太太虽然面上有些严肃,但是人特别好,和亲妈没什么两样了。就是他对不住老太太,累的老人家操心。

夏秋芳看一眼容山,在一家人前面笑他:“你个病号喝汤吧,我们吃肉!”

除了汤,可不是还有肉吗?何况冬天汤汤水水不好带,老太太只用壶装了些汤过来。

老太太和容夏听了夏秋芳的话都笑。

容山老实巴巴地点头:“我喝汤,你们吃肉。”平常在家也差不多是这样,容山挑着差的吃,好的让给媳妇孩子。还是那种大男人思维,他一个男人 ,吃什么不是吃。

一家子在病房,倒是和和乐乐的。夏秋芳和容夏是知道容山情况不严重,容山是别人不提,他就给忘了,至于老太太哪里,夏秋芳给通了气。

这个点儿的容家村容地家却是哭天抢地的。容志飞屋里被搜出了几本小出格的书,平常算不得什么,但是容夏那里找出来的那几本,那个队长也一并给他算上了。这下,情况可就严重了,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带走了。

容志飞平常在家里嘴甜爱说话,是赵翠翠的心头肉。虽然这个孩子不怎么出息,但是亲近她,不像容爱红,是迟早要嫁出去的,是泼出去的水;小儿子则是冷冰冰的,不爱说话,和木头似的,当然比不得容志飞在赵翠翠心里重要。

心头肉被挖了,赵翠翠自然要死要活的。容地这天上远山打柴给冬天备柴火,傍晚一回来就被赵翠翠抱着大腿哭。

赵翠翠嘴里的话无非是让容地去和容山求情,让那些人放过她的心头肉。可她怎么不想想,红.卫.兵那里又不是容山开的,那里会听容山的话。

容地平常也疼大儿子,但听着容志飞做的事就像打死他!这脑子不清醒的,干的什么事?那种事,是能沾的吗?

再接下来,两夫妻先吵了一架,吵得邻居都忍不住骂.娘。

而这屋子另外两个,容爱红是有些不知所措,她和容志飞根本是塑料兄妹,不存在什么舍得舍不得的问题。只是乍一听见这消息,有点懵住了,还没等她想明白,那边父母吵架和演戏一样就上演了。

他们的小儿子容志强才上初二,个头小小的,大眼睛更显小,看着都没有李秋丰大。他平常心里挺恼容志飞的,觉得容志飞就是面上光,只会花钱,一点用都没有,心肠就和书里的坏人一样。这下容志飞进去了,容志强是知道前因后果的,心里滋味难说得很。

他听着隔壁堂屋,赵翠翠和容地吵架,吵完后两个人又讨论起怎么捞容志飞出来。

小小的一个人,觉得自己心里有点恶毒。因为他在想,那样的大哥,叫回来又有什么用?自私自利,自想着自己,根本没有把这个家当家,和蚂蟥只想着从其他人身上吸血。

赵翠翠和容地最后吵出来的结果,自然是找容山求情,让容山帮忙。他们认识的人里,也就这个大哥最出息,最厉害。平常有什么事,都是容山主动帮的忙。

第二天一大早,两口子就挤上了拖拉机,坐等着容迪给他们开车。

容迪看了看两人空荡荡的手,心里鄙夷,点了只烟叼在嘴里,对容地和赵翠翠说道:“你们两下去。”

容地涨红了脸,他还没说话,赵翠翠就泼辣地出了声:“这车不是带人去看容地他大哥的吗?还不许人上了?”

“可不是不许人上,是不许你们上。要不是你们的好儿子,容山老哥可不会出事。”

赵淑兰也在车上,就用眼睛瞟着赵翠翠。

赵翠翠被容迪说得恼火,又被赵淑兰这么看着,更是生气。但是这次,她也难得冷静,想着最好不要再得罪人,免得容山那里不好说话。

别人都坐车,他们走路,不是显得更有心吗?赵翠翠自己安慰了一下自己,拉着容地下了车,吃了一大通拖拉机的尾气。

就在拖拉机在路上的时候,清晨回来的李春生才知道容山出事。容山和他没什么关系,但是他想和容夏有关系,得爱屋及乌。

他搓了一把脸,在家里翻了一圈,找到了水果罐头和一袋他爸哪儿分来的橘子。

这天是周五,李秋丰还要上课。李春生问弟弟:“秋丰,你要和我一块去吗?”

李秋丰还在被窝里,大冬天的,翻了个身,出不来。就说:“哥你自己去吧,我要去上课。下午有语文课,夏夏要是没来上课,我就回来告诉你。”

李春生看了一下手上的手表,距离上课时间还早,给弟弟塞了塞被子:“你别睡过头,等会下第一节课我估计就回来,记得回来吃点东西。”

家里离学校近,吃饭方便。别的学生只能吃干巴巴的冷饭,李秋丰却是李春生天天热饭热菜伺候的。

李小弟点点头,又眯了过去。

李春生就一个人提着东西去了卫生院,逮着护士问出了容地的病房。

病房门没关,容山和夏秋芳两口子都起得早。夏秋芳一见李春生来了,非常惊讶:“春生吧,你怎么来?还带着东西,可不能收你的。”

李春生把东西往哪儿一放,不讲理:“大妈,干嘛不收我的?多伤我的心啊,我听说大伯磕着头了,特意过来看看。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想着水果冬天少,就带了这些。”

夏秋芳就笑着看他:“这还不是好东西,不是有个话叫物以稀为贵,少的就是贵的。有心了,你大伯没什么事,就是得多养养。”水果罐头和这时节的橘子都是稀罕物。

然后夏秋芳给李春生倒了杯热水,给他拿着暖暖手。李春生就捧着热水,坐在容山床头。他看容山头上一大圈的绷带,有点被吓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可是今儿第一个来看容山,还这么早。就是容山都觉得这小子有心,笑着说:“春生啊,费心了。”

“没事没事,大伯客气什么。”李春生可不想做外人,越亲近他觉得越好。

“要客气的,你可是第一个过来的,还这么早!”夏秋芳笑着说,看着李春生目光特亲切。

李春生总不能说是他昨晚没睡,就说:“是我家离得近,想着早点过来。过会儿人多了,就没有我坐的地了。”

就他这话刚落地,容迪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容山老哥,我带着人来看你了。”

李春生就笑:“这不,第二个第三个都来了。还好我赶得巧,占到了第一个。”

容山和夏秋芳就笑着看来了哪些人。

容迪是第一个,后面还有几个和容山关系不错的中年汉子,最后面的是和容山一家平常关系不怎么好的赵淑兰。

夏秋芳也和容夏昨天的心情一样,她就没想到过,赵淑兰会帮忙。但是事情的确发生了,就见面算有点尴尬,夏秋芳也还是感激赵淑兰,上去接住她的东西:“淑兰妹子,昨天的事谢谢你了。”

赵淑兰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但是嘴上依旧没门:“可不得了,好久没听见大侄女她妈这么喊我妹子了。”

容迪性子直:“还不是你和那个赵翠翠一块,干些讨人嫌的事,昨天那样仗义的事,才该做嘛!”

赵淑兰脸皮厚,可不在乎前面那截,挑着后面那截夸自己的续:“我这人本来就仗义,就是没表现的机会。”

其他人都笑了。李春生没认出来见过一面的赵淑兰,忍不住在一边乐。他的心情大概是像第一次见到说要给他说对象的容山,觉得赵淑兰挺有意思的。

赵淑兰在病房里看了一圈,没看到容夏,就巴巴地问:“大侄女怎么不在?”

她昨儿夜里一想,就觉得容夏是她这么多年来,见过的人里最厉害的,再然后就想和容夏处好关系,将来占点便宜。就连赵淑兰家里男人也觉得容山家不错,就给她拿了些干的山货,让赵淑兰拿过来。

许是因为昨天容夏表现惊人,其他人还都挺关注这个平常没什么存在感的小辈,齐齐看向容山和夏秋芳。

夏秋芳:“夏夏住她外婆家呢,病房里住不下,我看等会儿就过来。你们吃了没?这大早的,我去供销社买点吃的。”

“吃了,吃了。”赵淑兰拦住夏秋芳,不让她瞎忙活。

李春生一个人都不认识,夏秋芳说话的时候就给这些看着年纪就大一圈的人搬了凳子,让他们坐着说话。

赵淑兰也终于瞧见了他,坠着一颗心地问:“这……这小伙子怎么在这?”她可记得这小子怪吓人的。

夏秋芳笑:“这是上回那个来我家的学生的哥哥,他们家小孩长得可乖,人也好。”

李春生笑笑,把自己带的那袋子橘子拆了,喊夏秋芳:“大妈,我把这个给他们分了吧?”

夏秋芳点点头,自己去倒水。

容山看着一票来看自己的人,笑得挺开心,和几个老兄弟说起话来。

但是兄弟说的话,他好像有点不懂。

“大山啊,听说你头上缝了十几针,真惨啊。”

“大山啊,你以后别惦记你弟弟家算了,那个容志飞心多坏啊!”

“大山啊,你闺女厉害,可比别人家儿子强!”

最后激动地是赵淑兰,她一个顶好几个:“大山兄弟,你们家夏夏可真聪明。你是不知道啊,当时我们都给□□吓楞了,只有村长镇场子,但是你们家夏夏一回来,好家伙啊!”

容山:“咋……咋了?”我闺女不是回去拿衣服了,人不是村长喊走的,昨夜儿他闺女就是那么说的啊。

赵淑兰双眼发亮:“嘿,你们家夏夏当时刷刷刷地问了好几个问题,然后举起你们家红宝书,让那个队长看楞了眼。还是我们农家的书好啊,一本用几年,都破破烂烂,看着和翻烂了似的。然后你们家夏夏又问出了哪个往你们房里放脏物的,最后一步一步,像那个诸葛亮一样,顺藤摸瓜,就把那个做坏事的揪了出来!你猜,是谁?”

赵淑兰说到激动处,还自己拍掌带动气氛。

就连当时在场的容迪和其他人,还有后来被迫知情的夏秋芳都被她拉住了吸引力。

李春生和容山一样,有点窒息,两脸懵逼。

赵淑兰喝一口夏秋芳递过来的水,继续道:“那人啊,就是容志飞他对象的堂弟。那个姓姚的小子,是个胆小的,一下就交待了原来坏心的是容志飞。你们家夏夏那个气啊,就让人把那小子栽赃的东西找了出来。啧,容志飞心毒,东西罪可大了。”

“然后啊,那个红.卫.兵的队长,就带着人去搜容志飞家,也就是容地家。搜出来的东西也严重啊,就把人带走了。这叫什么?老天有眼啊!”

赵淑兰以自己主观的视角把这些东西巴拉巴拉交代了一遍,直把容山砸得心碎成了一块一块,像掉在地上碎得稀里哗啦的玻璃。

容山扶着自己的脑袋,晕了一会。

众人也就静静地看他晕,等他回神。

毕竟,这件事的主角,他才是当之无愧的。事情的原因,引发的导火线,受伤的倒霉鬼,都是他。

李春生手里拿着一半儿脏了的橘子,这是赵淑兰说话的时候掉下去的。他作为唯二的不知情人,心里啧啧然,本来以为自己昨晚干的事挺厉害,一转眼夏夏老师就做出了更劲爆的事,真是惊掉他的小橘子。

容山意识过来,问的第一句话:“那举报的,是容志飞?”

他头一次,连名带姓地喊容志飞。

赵淑兰点头:“是啊。”

夏秋芳别过了头,不去看容山。看着窗户想:她夏夏儿什么时候来呢?

容山傻愣愣地点了点头,从嘴里挤出个字:“哦。”

他知道了,真的知道了。

容迪等中年男人这时候,像夏秋芳一样别开了眼。倒是李春生还看着容山,只觉得他失魂落魄的,连眉宇之间的精气神都有点散。怎么说呢?就像受了重大打击的人。

李春生使劲回忆那个什么容志飞,总觉得这名字耳熟。

然后静了半响,后面一拨人终于姗姗来迟。是容地和赵翠翠。

天冷得早,他们鼻子上都冷红了,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赵翠翠在后面推一把容地,喊道:“大哥,大嫂,我和你们弟来看你了。”

容地看着容山,眼巴巴地喊:“大哥。”

容山没说话,就看着他们俩。

容地心里有些发慌。

赵翠翠已经心急地开始说话:“大哥,你帮帮我们,志飞被抓去教育了,这大冷天的,他哪里吃得消?”赵翠翠也是真爱容志飞,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配合被风吹乱的头发,形象上十分可怜。

容地推一推她:“你在大哥面前哭什么!”

容山觉得这戏码有点眼熟,让他眼睛都有点热。他问容地:“弟啊,你给哥说说,你们家容志飞做了什么,被抓了?”

容地羞红了脸,但是为了儿子,也只能和他大哥开口:“大哥,那个不争气的,看了一些不该看的书。”

“就这事儿?”容山从手边拿了一个橘子,李春生特地给挑的大的,比别人手里的大上一圈,得容山一整个手才能握住。

容地低着头,觉得他哥是生气了,抱住了脑袋:“哥!你打我吧!是我没把孩子教好。”

容山没拿那个橘子砸他,两下把橘子扒开了。继续问容地:“容地,你看见我容山头上的绷带了没?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脑袋,一不留神就死了!”

“可你跑来跟我说什么!你有那个脸开口吗?你觉得我容山就能随便你使唤,那是我把我当你哥,我觉得自己有责任管你。可你干了些什么?你还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不知道?我告诉你,这是卫生院,我.他.妈是个病号,随便来个人都带了东西看我,吃的喝的,便宜的贵的,都是心意。嘿!你再看看你,像兄弟,仇人吧?你.他.妈给我滚,这辈子兄弟到这了!”

容山瞪着眼,眼睛湿湿的,他就用袖子抹了把脸。

赵翠翠在那喊:“大哥,我们知道错了。你大侄子出事了,我们不是着急吗?东西收拾了就给忘了,你要是气,我回去给你拿!”

容地也哭:“哥啊,不管那个兔崽子了,你别说这个话。是弟弟错了,是弟弟不知道孝敬你。”

容山缓口气,去拉容迪的手:“老弟,你给哥赶他们出去!”

容迪看着眼眶通红的容山,愣愣地问:“真……真赶?”

容山没答他,掀了被子赤着脚就下床,拎起容地往外扔。

“哭什么丧,去你妈坟上哭去!告诉咱妈,我做老大的照顾累了,不想死在自己侄子手里,也不想要你这样没良心的弟弟,以后不管你了。”

容山长得人高马大,容地却是个子矮的,被气极的容山一把扔了出去。

赵翠翠吓得喊,容山也不管自己从不打女人,呼啦啦地给把人从门口退了出去。

然后“碰”地一下,病房门就给关上了,分出了里面和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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