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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像空了个洞，空荡荡的，顾靳言有些搞不明白，明明离婚是他提出的，终于要离了，该高兴才对，为什么却这么难受？
狠狠闭了闭眸子强压下心中不快，等再睁开眼睛时，目光恢复锐利。
他冷冷地对明婳说：“别忘了你说的，出院就去办离婚手续。如果再反悔，别怪我不客气！”
他语气坚硬，带着斩钉截铁砍断后路的味道。
哪怕这种话听过无数次，可是再听一次，明婳还是心如刀割。
她都差点死了，身为丈夫的他一句安慰话都没有，想法设法逼着她离婚不说，字都签了，最后还要来一句威胁。
她真想挖开他的胸膛看看，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良心？
也是，都对她赶尽杀绝了，哪还会有良心？
明婳忽然怒从心头起，积压了将近四年的怨气倾泻而出。
她昂着头冷冷地说：“放心好了，一定会离！谁不离谁是孙子！这种日子我早就受够了，谁稀罕你啊？天下又不是没男人，真以为我离了你不行？顾靳言，你算老几？”
刻薄让她十分解恨。
顾靳言鼻间一声冷笑，“好，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他收好离婚协议走出病房，关门的时候十分用力，发泄他的愤怒。
明婳躺在病床上，气得呼吸剧烈起伏，像风箱一样，胃里翻江倒海似的疼。
离了也好，再不离即使不被他害死，也要被他气死了。
她想，自己的胃癌一定是被气出来的，因为一生气胃疼就会加重。
顾靳言走后没多久，她母亲华素秋来了。
看到明婳躺在病床上，浑身贴满仪器，她大吃一惊，问：“小婳，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成这副样子？”
明婳没有力气说太多话，只简单地说：“车祸。”
华素秋拉了椅子在床边坐下，眼睛在她身上上上下下打量着，眉头皱得紧紧的，“好好的，怎么就出车祸了呢？”
“……意外。”
“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别人家的女儿嫁去豪门做少奶奶，出门都是佣人保镖一大群，要多威风有多威风。你倒好，出门连个车都没有，还得从顾家老宅叫车，要么打车，要多寒碜有多寒碜。靳言就不能给你配一辆车吗？保镖至少也得配一个吧？他是一点都不在意你。你也是，就不能想想办法把他拉回来吗？”
明婳缓缓闭上眼睛，将眼底的酸意压下去。
她算哪门子的豪门少奶奶？在顾家的地位连个佣人都不如，佣人还被尊重呢，她毫无尊严可言。
整整四年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丈夫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一言不合还雇凶要杀了她。
事到如今，离婚对她来说，算是一种解脱。
她睁开眼睛对母亲说：“妈，我要离婚了。”
华素秋一个激灵，声音急促：“什么？你要离婚了？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你不能离婚的吗？你离婚了，我们明家的生意怎么办？这些年明家全指望顾家罩着，一旦你们离婚，明家生意会一落千丈，你爸会怪你的。”
“妈，是明家生意重要，还是我重要？”
“……都重要！”
明婳眼眶发涩，“可是顾靳言逼我，再不离，我就要被他逼死了。”
“不行，你不能离婚，死也不能离！”华素秋语气变得坚决。
明婳轻叹一口气，“这不是我说了算的，顾靳言铁了心要跟我离。”
“不能离！我现在就去找顾老太太。”华素秋推开椅子站起来，“靳言一向最听她的话，我找她好好劝劝他，你们千万不能离婚！”
“妈，你别去。顾奶奶年纪大了，心脏也不好，你跟她提我们离婚的事，万一她受刺激身体出个好歹怎么办？顾靳言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狠起来六亲不认。他跟顾奶奶感情最好了，真要出点事，不是我们明家能承担的。”
华素秋皱起眉头，“可是……”
“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过字了，等我出院就和顾靳言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这些年明家一直依赖顾家，也该靠自己……”
华素秋烦躁地打断她的话，“你说得倒轻巧，你没做过生意，不知现在生意有多难做，尤其是房地产，竞争越来越激烈。今年有多少家地产公司破产，你知道吗？你爸的头发都快愁白了。不行，我得找你爸爸商量商量，你们的婚不能就这么离了。”
不等明婳回答，她抓起包，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看着母亲离去的身影，明婳摇了摇头，唇角一抹苦涩的笑。
华素秋离开医院后，接下来几天也不知在忙什么，再也没来医院看过她，父亲更是自始至终都没露面。
明婳心里有点寒，只能暗自给他们找借口，来安慰自己。
之前的手机进水不能用了，她让梅护工抽空帮她买了个手机，补了卡。
隔了四天，接到好友苏颜的来电，说打探到墨箫最新的手机号了。
听到明婳在住院，苏颜挂了电话就跑过来了。
看到闺蜜面色苍白瘦骨嶙峋地躺在病床上，亲人没一个在身边，只一个护工照顾，苏颜忍不住心疼。
“顾靳言呢？他死哪去了？还是不是你老公？你都住院了，他怎么不来看一眼？”
明婳平静地说：“我们要离婚了。”
“离婚？”苏颜惊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恨恨地说：“你们这婚早就该离了，那样的臭男人，不离留着捂臭豆子吗？早离早利索，早离早超生。等离了婚，姐姐带你去认识大帅哥大美男。你今年才二十四岁，好好收拾一下，出去跟别人说你未婚都有人信。”
她拿起手机开始翻查通讯录，赌气地说：“我现在就给你找，马上找，找一打小鲜肉大帅哥来陪你，气死那个该死的顾靳言！”
明婳苦笑一声，“恐怕不行了。我怀孕了，还得了癌症，胃癌，晚期。”
一声惊雷。
苏颜愣住了，许久才出声：“真的假的？阿婳，你，你在跟我开玩笑，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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