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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婳心痛得直抽抽，缓了片刻，冷冰冰地说：“有事就说，没事我挂了。”
“我在楼下花园的凉亭里，给你十分钟时间马上滚下来！”
挂电话后，明婳努力平复好情绪，摸摸星宝的头柔声对他说：“宝宝乖，妈妈下去一会儿，马上回来，接着给你讲。”
“是爸爸找你吗？”
“是。”
星宝眼中露出渴望，嘴上却说：“我一点都不想爸爸，我才不要见他。”
明婳心底泛酸，“爸爸对妈妈有误会，等误会解开了，爸爸就会对星宝好了。”
星宝倔强地说：“我不要爸爸，我只要妈妈。”
明婳笑笑地看着面前的小人儿。
虽然面色过分苍白，可他依旧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孩，水灵灵的大眼睛，长睫毛，小圆脸，萌到想哭。
她不明白，这么可爱的小孩子，她宝贝得不得了，顾靳言为什么那么排斥呢？
恨她是一回事，孩子又没做错什么。
明婳起身换了件衣服，觉得脸色太苍白，从包里找出一支口红，对着镜子细细涂抹了一层，还是觉得憔悴，又涂了一层。
来到楼下花园，顾靳言早就等在凉亭里。
明婳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
顾靳言从包里取出离婚协议书和笔，推到她面前，“签字，明天一早去离婚。”
明婳并不接笔，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语气生硬地说：“上次说好的一个月，时间还不到。”
顾靳言目光恨中带怒，凌厉地看着她，“茵茵受惊吓流产了，全是因为你！”
明婳不寒而栗。
良久，她忽然咧嘴笑了一下。
受惊吓流产吗？
看她昨天在顾靳言怀里的样子，明明很得意啊，虽然只是一瞬间露出来的破绽。
一早就算好了的吧，掐着时间等在门口，用请帖床照故意刺激她，引她去掐她的脖子，正好被顾靳言看到，觉得还不够，又搞出流产这一出……
目的显而易见，就是逼他们俩快快离婚。
看顾靳言的反应，她做到了。
明婳冷静地问：“你亲眼看到医生给她做流产手术了吗？”
顾靳言怒火中烧，“你敢污蔑茵茵？”
明婳轻轻摸着平坦的小腹，“四年前我怀星宝时，出了那么多事，可我还是拼尽一切保护好他，远离所有我认为危险的人和事。白茵茵明知我和你的关系，却故意跑到我面前来挑衅，甚至用计刺激我，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蠢事？除非……”
“够了！别再污蔑茵茵了，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明婳笑出声，笑和唇都是冷的，“好吧，我狠毒。”
为了符合狠毒女人的人设，她拿起那叠离婚协议书，一撕几半，扔到石桌上。
顾靳言盯着撕碎的离婚协议恨恨地说：“你以为撕了离婚协议，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明婳，我想弄死你比捏死只蚂蚁还容易。”
明婳夸张地笑起来，笑得都痛了，
曾经那么相爱的人啊，现在却想弄死她。
她揉揉笑得发疼的脸颊说：“不劳你亲自动手了，我生病了，病得很严重，很快就……”
顾靳言烦躁地切断她的话，“有多严重，会死吗？死了更好，婚都不用离了，直接丧偶！”
死了更好？
明婳心里一阵尖酸的疼痛，胃里像被灌了硫酸，痛楚蔓延全身，像要把她烧成一团灰。
果然，最爱的人伤人最深，他的话字字如刀，刀刀见血，刺得她遍体鳞伤，痛得她百爪挠心。
这次她再也笑不出来了，声音又干又硬地说：“……那你就等着丧偶吧。”
她扶着桌角，站起来，转身就走。
领结婚证那天，他们彼此发过誓，说他们的婚姻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他可能早就忘了。
顾靳言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硬得像淬过的钢铁，“明婳，我提醒过你，如果不离婚，我会让你们明家付出惨痛的代价，到时别怪我无情。”
明婳身体一僵，抬起的脚轻轻落下，回头冲他一笑，笑得文雅却不近人情，“我也提醒一下你，顾家是上市集团，顾氏总裁婚内出轨四年，这么大的新闻爆出去，顾氏集团会损失多少？说不定连你顾大总裁的位置都不保。”
顾靳言锋利目光厌恶地看着她，“你敢威胁我？”
“是，如果你敢动明家，也别怪我翻脸无情。”
她笑里藏着刀光剑影，快速而坚硬地往下说：“顾靳言，你千万不要小瞧女人，女人这种生物看似微小，却比男人还要坚韧。逼急了，我也会让你付出惨痛代价的，不信你就试试。”
说完她利落地转身，昂首挺胸地离开。
走进电梯后，她伪装的强硬外壳一下子碎掉了，浑身的血液往回倒流，胃里翻江倒海般的疼。
她按住胃，手脚冰凉地靠在电梯墙壁上，眼神黯淡下去，渐渐漾起一层哀伤。
只有那抹笑始终残留在她的嘴角，像初冬池塘里干枯的残荷，萧索、倔强、坚硬。
半个月后，医院妇产科。
一系列的检查后，明婳取到孕检单。
盯着单子底端的两行字，她反复地看了又看，惊喜像海啸一样，在她单薄的身体里汹涌着，澎湃着，让她喜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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