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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仳离求情,换取休书

作品: 盛世红杏出墙来 |作者:陆无寂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8-10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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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带炙热的秋日,斜斜映照,将冷苑染了个金黄。

金黄的冷苑田地,仍是光秃秃地没有半棵农作物。

被夏侯钰勒令“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离渊与商樱,却已顶着没有丝毫热力的阳光,在田间耕作……然而,离渊与商樱所谓的田间耕作,不过是摸摸这里捣捣那里地装模作样罢了。立于一旁督促的侍卫高哲怒斥离渊与商樱:“不许偷懒!两天过去了,你们就只捣弄了这么一点田地!若你们再这般拖延下去,种子都要腐烂在仓库里头了!”

商樱可怜兮兮地抬目,楚楚可怜地对高哲说:“侍卫大哥……人家乃女流之辈,手脚慢些总是有的。你怎可因此而责怪人家呢?侍卫大哥……你是看到的,人家已经很辛勤很努力地在耕作了。侍卫大哥……你怎忍心还这般凶地凶人家?”商樱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末了,商樱甚至还不怎么低调地向高哲抛了个内涵无限的媚眼……纵使商樱已经不再是昔日花枝招展的曼罗门女子,但商樱还是当初那个娇俏美艳且善于讨好男子的美人。

高哲不敢过于明目张胆地,将商樱的媚眼收于眼底。然后,高哲独独厉声对离渊说:“你总不是女子了吧?手脚给我麻利些!不许再偷懒!”

离渊早已汗流浃背,忽而踩空,脚下一软,离渊更是顺势如软皮蛇般坐在了田地上。离渊高声喊累道:“不行了!我太累了!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高哲不屑地怒目离渊,骂道:“来到这田地尚不足一刻钟,你便喊累?!哼!你果真连女子都不如!”

不管高哲如何讽刺怒骂,离渊始终自顾自地坐在田地上透着大气,擦着大汗,碎碎念道:“男人也是人!男人也是会感到累的!既然感到累了,当然就得休息了!累了还不让人休息,这不是要收买人命吗?”

离渊不断碎嘴念叨。

实在被离渊烦不过,高哲猛然拔剑,抵在离渊眼前,厉声痛骂离渊道:“你给我闭嘴!你这般烦人,简直比女子还更烦!”这两天,高哲负责督促离渊在田间耕作。不夸张地说,让高哲督促离渊干活简直比要高哲独自一人干完所有的农活,还要痛苦百万倍!

面对反射着寒光的利剑,离渊果真立马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此时,却听见有人遥遥唤了离渊一声:“离渊你过来,我有事情要跟你谈。”

是黛染。

其实,黛染已经在田地旁站着看了好一会儿。

纵使那日,夏侯钰曾警告黛染,不许黛染再踏足冷苑半步。但是今日,没有任何一名侍卫敢阻扰黛染,并且这些侍卫对黛染的态度都恭敬有礼得很……这不,高哲一见来者正是黛染,便立即将剑入鞘。高哲一手紧握佩剑,一手揪起离渊,快步从田地走到黛染身前。小力将离渊推于一旁,高哲向黛染拱手说道:“离渊就在此,不知公主可还有别的吩咐?”

黛染摇头道:“暂且没有,你先去忙吧。”不就是让离渊写一封休书嘛?笔墨纸砚黛染都已带齐,离渊也已在此,可谓万事俱备了。

听见黛染暂且没有别的吩咐,高哲这才再度向黛染拱了拱手,退步回到田地,督促商樱耕作去了。

离渊用沾染了黄土的粗布衣袖拭擦着脸上的汗水,黄土将他的面容染脏,他却仍浑然不觉。离渊只是一边拭擦着汗水,一边迫切地对黛染说:“日头毒辣,有什么话我们到楼阁内再说吧!”离渊虽然怯懦,偶尔却还心精。眼见方才侍卫对黛染的态度尚算恭敬,离渊便知道他能够借着侍卫对黛染的恭敬,趁机溜到楼阁内坐着歇歇!

为了争取时间多歇歇,离渊不等黛染回答便径直快步往冷苑楼阁内走,黛染只得大步跟在离渊身后。

走进冷苑楼阁之后,离渊一屁股坐在冷苑阁楼的主座之上。背靠椅背,紧闭双目,大口大口地喘气,仿佛那一刻钟的田间耕作真的差点要了离渊的命似的。黛染则兹游淡定地坐于冷苑正中的木桌旁,将笔墨纸砚在木桌上摆放好后,黛染这才转头对主座上的离渊说:“你给我过来。”

黛染没有等来离渊的回答,而是等来了离渊的鼾声!

居然这就睡着了?!

黛染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大步走到离渊的身旁,用力一推离渊,大声对离渊说:“你给我起来!”

“你不要吵我!我太累了!你就让我再多睡一会儿……”离渊懒洋洋地摆了摆手。

“你要睡可以!但是你要写好休书之后才能睡!”

“休书?!”离渊猛然睁开眼,猛然坐直身子,抬头直瞪黛染,质问黛染道:“无缘无故地,我为何要写休书?”

“反应这么大干什么?!想要吓死人吗?!”黛染着实被离渊大吓一跳,平静下心跳后,黛染再度向离渊翻了个白眼,“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夫妻之实,现在不过是让你写封休书而已,你当真需要这般激动吗?”

“纵使我俩并无夫妻之实,但你可是我的发妻!”

“发妻?”黛染皮笑肉不笑,“初樱才是你的正皇后!无论如何计算,初樱才是你发妻吧?!”

“可是我与初樱商樱都未曾正式拜堂成亲!所以你仍是我的发妻,而且你还是我唯一的妻。”

“那又如何?”黛染双手翘在胸前,冷眼离渊,“你我之间本就没有夫妻感情。今日这封休书,若你愿意写,或许我们还能是点头之交。若你不愿意写,我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地逼迫你写!”

“你让我写休书,自是不成问题……”离渊脸上突然堆满狗腿笑容,“但是……黛染你是不是又要成亲了?和你成亲的那个男人是谁?若那个男人是大乾国有权有势之人,你能否求那个男人救我于水火之中?”

“我确实是要再嫁。”黛染坦然直视离渊,“但他是绝对不会救你的。”

“为什么?!”离渊激动地抓住黛染的手肘,“难道你已经求过他,但是他不愿意?”

“我不曾求他,但我知道他肯定不会愿意。”

“你还未求他,你怎么知道他不愿意!?”离渊更加抓紧黛染,“反正我不管!若你要我写休书,你就必须保证救我出去!”

“救你出去?救你出去哪里?”黛染奋力甩开离渊,“在萨释国风调雨顺之时,你只知道锦衣玉食!在萨释国风雨飘摇之际,你只知道歌舞饮宴!现在萨释国已经灭亡了!作为亡国君主,你还能在大乾王宫内偏安一隅,这已经是你最大的幸运了!你还想强求些什么?”

“每日在田间耕作的人又不是你,你当然觉得幸运了!”离渊十分激动。

“我确实无需在田间耕作,但这并不代表我比你幸运!”黛染更加激动,“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人面朝黄土背朝天,比你艰苦百倍地在田间耕作吗?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承受着比艰苦耕作更痛苦的心理折磨吗?你已然是亡国之君,夏侯衍却仍然愿意给你一个自给自足的机会!夏侯衍仍然愿意让你在大乾王宫之内偏安一隅,并且保证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就来打你,骚扰你,刺杀你!如果你连这样都还不满足,你还要如何才满足?!”

“我想要回到从前的生活,我想要回到萨释国……”离渊喃喃自语地说着,眼泛泪光。

“离渊。”黛染突然缓下语气,“无论你是否愿意面对现实,萨释国都已经不再存在了,你也已经不再是从前的离渊皇上了。”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好想回到过去……”几度哽咽过后,离渊才问黛染:“你到底是要嫁给谁?”

“夏侯衍。”黛染直接答。

“夏侯衍?!”离渊震惊地瞠目结舌,紧接着,离渊突然大哭一声:“黛染!你一定要救救我!”离渊猛然朝着黛染下跪,黛染惊吓地接连后退,离渊却紧跪紧跟黛染……身后石桌挡住了黛染的退路,黛染来不及绕过石桌,便被离渊伸长手臂抱紧了大腿。离渊痛哭流涕道:“黛染!念在我俩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就求夏侯衍放过我吧!就算你不能求夏侯衍放我回萨释国,你也求夏侯衍不再让我干粗重农活吧!若他们继续逼我干那般粗重的农活,我一定会死的!”

“你放开我!起来再说!”黛染不断地扭动身体踢着腿,用尽一切姿势想要挣脱离渊的抱大腿。

“你先答应我!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不放开你!”离渊像树濑牢牢抱紧黛染的大腿。

“你给我起来!”黛染被离渊纠缠得愈发暴躁,但是无论黛染如何挣扎,离渊都始终紧紧抱着黛染的大腿不放。黛染本欲用更猛烈的方式挣脱离渊的制爪,但念及腹中孩儿……黛染只能忍!黛染停下挣扎,深呼吸了两口大气,努力平静地对离渊说:“我答应你,我会尽力帮你求夏侯衍……”

“我不要尽力!”离渊无赖地打断黛染的话,“我要你保证一定说服夏侯衍!”

“普天之下,谁能保证‘一定说服夏侯衍’?!”黛染激动地透着大气,垂目鄙夷离渊道:“你现在马上给我写休书!待你写好休书之后,我便可马上在夏侯衍面前替你求情!”

“你先替我求情!待夏侯衍答应不再让我干农活之后,我再给你写休书!”离渊精明的时候还真是精明。

“先写休书后求情,是求情。先求情后写休书,是要挟。”黛染对着离渊,威胁一笑,“离渊,你真的想要挟夏侯衍吗?你真的敢要挟夏侯衍吗?”

“这怎能算是要挟呢?这最多只能算是……互惠互利!”

“哼!就你居然还妄图与夏侯衍互惠互利?”黛染禁不住冷笑出声,“你是谁?夏侯衍又是谁?夏侯衍只需命人将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便什么书都得写了!今日夏侯衍选择让我来劝你写休书,而不是直接命人拿刀逼你写休书,这已经是夏侯衍给你颜面的最大恩典了!若你选择给脸不要脸……”

“我写!我写还不行吗!”离渊不甘心亦不放心地说:“我可以现在给你写休书,但是你必须发誓,你一定要在夏侯衍面前极力为我求情!”

“我发誓,我会尽量为你求情。”

“那……我现在就给你写休书。”离渊松开黛染的大腿,抬手,用沾染黄土的粗布衣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起身,离渊猛然再度紧盯黛染:“你该不会是在骗我的吧?你该不会骗我写下休书之后,便由得我在冷苑之内自生自灭吧?”

“你现在除了信我,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黛染将双手翘于胸前,没好气地瞪着离渊。

“我选择相信你!我知道你一定不会骗我的!就算我不再是你的夫君,我也是你的大哥!黛染!你一定要救我,你一定要帮我……”

“你的话太多了!赶紧写休书!”

在黛染的多番软硬兼施的催促下,离渊总算坐在木桌旁,拿起毛笔,沾上墨汁,在宣纸上工工整整一字一字地写着休书……不过是短短十数行字的休书,离渊写了将近两个时辰都仍在写着……离渊必然是故意的,只因离渊知道,若他写完这封休书,那他……便要回到田地里继续耕作了!是的,离渊只担心要回到田地里耕作,离渊一点都不曾为与黛染仳离而伤心。

黛染多番催促,离渊缓慢依然。

黛染越是心急,离渊越是磨叽。

好不容易,离渊终于写好休书,黛染几乎是拿起休书便转身跑……跑到楼阁门口的时候,黛染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离渊说:“我会尽量求夏侯衍的,以后……各自珍重吧。”

离渊哽咽着点头。

黛染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冷苑楼阁,然而黛染才刚走出冷苑楼阁,侍卫高哲便走到黛染面前,拱手问黛染:“黛染公主可是有书信要我等转交给大王?”

黛染警惕地问:“是夏……是大王让你帮我转交的吗?”

高哲回答道:“是的。”

黛染迟疑着将手中拿着的,仍然散发着墨香的卷起的休书,递到高哲的手中。黛染说:“那便有劳你为我跑这一趟了。”

高哲恭敬说:“这是我等该做的。黛染公主是否需要我等送黛染公主回杏苑?”

黛染摇头道:“我自己回杏苑便可,麻烦你尽快将此书信交到大王的手中吧。”

听了黛染的话,高哲当真拿着休书,快步跑出冷苑,快步往夏侯衍的肃穆殿跑。

黛染慢悠悠地走出冷苑,慢悠悠地循着仍是陌生的小径,慢悠悠地往杏苑走……

一路上,黄叶萧瑟。

来不及扫去的落叶在脚底下清脆跳跃,窸窣破落。

没有了树叶的枯枝光秃秃地撑着高而湛蓝的天,挂满红叶的枫树则像不灭的火把将秋点燃……大乾王宫实在太大,冷苑与杏苑实在距离太远,黛染慢悠悠地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却仍只是走了半程不到。黛染刚欲停下脚步稍作歇息,却看见竹香与意柳火急火燎地向黛染跑来。

突然心悸,暗感不妙。

黛染还来不及开口问竹香与意柳何事这般慌张,竹香便喘着气,难掩慌张地对黛染说:“太后要见黛染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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