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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画晴缓步从假山后走出,瞬间沉声吩咐:“去把林中那无耻女人抓来,给我狠狠扇她耳光!”
话音甫落,早已待命的几名粗使婆子立刻冲进树林里,抓着绿云的头发拖到众人面前,掼在地上。
张穆兰和张横大惊失色,秦获灵却是喜出望外,飞快跑到她身侧,抓起她胳膊看了看,见她衣衫整齐、头发一丝不乱,从容淡定,抬手一指道:“阿姐,你早就知道这不要脸的狗东西冒充你了?”
秦良甫原本悬在半空的心瞬间落地,他眯了眯眼,目光冷冷的射向张通宁,仿佛要将他盯出一个洞。
“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通宁张了张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他明明只让通传姑妈啊,怎么姑父、父亲、表弟、妹妹都来了?还跟了这么多丫鬟下人,简直……简直羞耻万分。
徐氏和张横都呆若木鸡,倒是张穆兰率先反应过来,忙道:“姑父,可能其中有什么误会……”
“闭嘴!”张氏也难得疾言厉色的呵斥:“你到底说不说!”
秦画晴走上前,扶着她手臂,笑道:“母亲别生气,我来替表哥说罢。表哥一直喜欢我,可我并不中意表哥,他怕你们将我许给别人,便想着捷足先登,毁了我清誉,你们想不把我嫁给他也不行了。”
她说话间一直是笑着的,可张通宁却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表妹,他印象中,表妹一直心思单纯,怎么可能笑着说出这些话,和那书中描述的蛇蝎女子别无二样。
他目光惊恐,颤声说:“你……你一直都知道?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秦画晴突然看向一旁强装镇定的张穆兰,说:“表姐告诉我的呀。”
张穆兰脸色煞白,咬牙道:“你胡说!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秦画晴依旧微笑:“不错,表姐的确不知道,可不由你提点,表哥怎么可能想得到这阴损法子?”
“那你也不能诬赖是我!”
秦画晴轻飘飘道:“可没有诬赖你,是我亲耳听到的。”
张穆兰还在争辩,可她争辩的话语却十分苍白无力。如果不是秦画晴事先听到,今日怎么会揭穿这么一出戏?
秦获灵扶着秦画晴手臂,翻了个白眼,道:“公道自在人心,可你们根本不是人心,而是狼、心、狗、肺!”
张穆兰被他这样一骂,身子一软差些跌倒,幸得旁边的丫鬟搀扶。
张横冷汗涔涔,走到秦良甫跟前,战战兢兢说:“妹夫,他们年纪都还小,一时冲动罢了。你看……你看画儿也没受到什么损失,不如就这样算了?”
徐氏也低声道:“年轻人都还小,做事是冲动了些,算了吧。”
“算了?”秦良甫忍住打他一巴掌的冲动,冷然道,“若不是我女儿聪明事先做的防备,她的声誉谁来负责?难道还真嫁给你这不成器的儿子?”
张横哑口无言,还想解释,就加秦良甫不耐烦的一挥手:“用你身上的钱财自己置个宅子,明日便搬出去罢!”
张横没想到秦良甫竟然让他搬出去!
他当晚便找张氏说话,希望能继续留下来,原因无他,张横才入京任职,根基尚浅,全看秦良甫脸色行事,现下他若搬走,那些人一定会知道秦良甫和他闹了隔阂,他在官场上便举步维艰了。
然而张氏也是气坏了,非但没替他求情,还将他数落了一顿,连带着对徐氏和张穆兰都没有好脸色。
张横眼看着待不下去,准备死乞白赖,张穆兰却找他说:“爹,何必这样没了骨气!离了姑父家,我就不信咱们不能活了!”又说永乐侯世子钟意她,张横心一硬,次日大早便带着老婆儿女搬去城郊的宅子。
听闻舅舅一家终于走了,秦获灵直接抚掌大笑:“甚好,总算不用看见那几个倒霉催。”
秦画晴也很高兴,但碍于母亲的面子,始终没有表现的太过。
张氏因此郁郁寡欢的几天,秦画晴去开导她几次,她便也释然了,还叹道:“我家对他们仁至义尽,他兄妹两个还这样算计你,即便你爹将他官职罢了,也是活该!”
秦画晴见她不再为难,也舒了口气。
时间一晃又过去大半月,秦良甫禁足期一过,又风风光光的上朝,办了几件漂亮事,重得了圣轩帝欢心。
*
这天秦画晴送了新图纸给罗管事,顺道去小雅食肆。
天气闷热,冰镇的凉果汤、酸梅汤都卖得极好,几张方桌都坐满了人,还有几个在粮油店门口,搬了小凳,扇着蒲扇围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胡侃。
秦画晴直接从后门进去,免得大堂的人看见。
她让锦玉去找来张管事,问问店铺情况。
随后,又问最近几次施舍粮食、米面,当地百姓都说的什么。
张管事恭敬道:“现在滁州、沧州、通州部分县、乡,都对秦大人格外爱戴。之前传闻秦大人不好的风评,在这几个地方基本是听不到了。”
秦画晴忍不住勾唇一笑:“这只是开始,也劳烦张管事在此事上多多费心。”
“东家客气。”
两人说了一会儿,秦画晴便准备离开。
前堂却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还有没有凉果汤?”
锦玉捂嘴惊讶道:“是李敝言李公子!”
秦画晴又不是瞎子,当然认出来了,她不想同此人有交集,正欲转身,便听柜上的伙计歉然道:“这位公子,你来晚了,最后一碗凉果汤刚被买走。要不,你另买一碗本店的酸梅汤罢?”
锦玉低头看着自己手上伙计刚送来,还没有动过的凉果汤,道:“原来我们这是最后一碗?”
张管事点头笑道:“凉果汤走俏,每日五十碗都卖的干干净净。依东家所说,绝不多卖,物以稀为贵,到了第二天,照样有人来。听说这位李公子家中母亲十分喜爱本店的凉果汤,每次顺道便会来买,孝悌之心,十分难得啊。”
秦画晴看了眼李敝言,首先想到的便是李赞,这位以后也是不得了了的人物,乃辅佐靖王的大功臣。
她自然是不肯放过一点儿机会,眼看李敝言要走,让锦玉将凉果汤打包,快步走上大堂,出言道:“李公子,请留步!”
李敝言没买到,正郁闷怎么回去跟母亲交待,就听身后一道悦耳的女子声。
他回过头,微一晃神,便认出是秦画晴,顿时僵在原地。
秦画晴从锦玉手中接过凉果汤,递向李敝言,大大方方道:“李公子,莫让伯母久等。”
李敝言心中还在想上次自己吼她的尴尬场景,没想到她却做出这番举动,顿时俊脸微红。
“不必,姑娘你自己享用罢。”
秦画晴有些讶异,“李公子莫要多想,只是想着此间路途遥远,你又亲自来跑一趟,空手而回实在说不过去。”她也不想和李敝言多说,将打包好的凉果汤随手放在柜上,便道,“李公子,告辞。”
管他要不要,自己人情反正是送到了。
秦画晴颇为满意,带着锦玉刚走下台阶,身后李敝言便快步追来,“秦姑娘!”
秦画晴回头,微笑道:“李公子还有何事?”
她长相貌美,如此笑来却并不艳俗,反而十分清雅,仿佛是朝露滴落在兰花上。
李敝言觉得她和印象中的人不太一样,不仅仅是长相,性格也相差甚远。
他为自己之前的偏见感到难堪。
斟酌片刻,李敝言开口道:“秦姑娘,我为上次的话向你道歉。”
秦画晴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上次他好像莫名其妙吼她来着。
想通这点,秦画晴便颔首,“嗯”了一声,道:“李公子切莫将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道了告辞,便和锦玉一同离开。
她举止得体,言谈有礼,李敝言看着她被随从簇拥远去的背影,颇不是滋味。
他当初也只是听说秦画晴去李府堵他,但不知是真是假。
接触了两次,发现她根本和想象中不一样。这样的女子,怎么会做出那样的幼稚事?而她上次找自己老师,又是说些什么呢?
李敝言带着满心疑虑,提上凉果汤,回到李府。
秦画晴匆匆和李敝言见过一面,总觉得心里空落落少了什么,都快走到家门口,才猛然记起来:“诶?我刚才分明可以问他项大人出什么事了。”
这几天秦良甫下朝都满面春风,一定是政敌被打压,他才心情不错。
锦玉道:“李公子和小姐你又不熟,而且碍于老爷,他不一定会告诉你。”
秦画晴转念一想,叹气道:“这件事不清不楚,我始终惴惴不安。”
没有缘由,令她心乱如麻。
锦玉虽然不知小姐为何越来越关心朝政,但她相信小姐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就像面对张通宁、张穆兰,小姐其实早就算计好了,所以她毫无理由质疑,只需要尽心竭力的帮助她。
“李敝言不一定问得出,但有个人应该可以。”
“谁?”
锦玉朝秦画晴一笑:“小姐,你《弟子规》抄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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