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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东西比之前在七叔公家里吃到的更好吃, 楚菡吃得头也不抬。
族长怜悯的看着她：“可怜的娃儿, 在外面没吃饱过吧。”
楚菡噎了一下。
虽然外面的饭菜没有这里的好吃, 但质不行量来凑, 她并没有饿过肚子啊。
吃完东西, 她在族长的安排下去睡了一觉, 等到醒来的时候, 夜空满星。
族长就坐在台阶上，看到她出来，就招呼她：“娃子醒了啊, 过来。”
楚菡过去坐到她身边。
“老七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去圣地之前, 老头子还得好好跟你唠唠。”
楚菡赶紧点头。
她当然也希望自己的疑惑能得到解答。
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 她的三观被迅速颠覆，但因为知识量不够, 重建地有点扭曲。
好像总是不完整似的, 随便再来个冲击都能让她的三观崩塌一角。
“事情还得从五十多年前说起……”
五十多年前, 边境还在打仗, 当时一个兵团误入莫山族, 触碰了某些不能动的东西。
无知的士兵放出了了不得的怪物，然后那些被封印已久的怪物早就饥渴难耐, 冲出来之后就对士兵大开杀戒。
莫山族的人赶过来，以族里二十多条生命为代价, 重新把怪物封印回去。
但并不是全部, 依然有漏网之鱼，趁着战乱，悄悄逃走。
“那些士兵，就是季家那老头的兵，那些怪物，我们叫他们殁灵。”
“魔灵？”楚菡一怔，“是魔修吗？”
“是生荣殁哀的殁，其实……他们曾经也是我们族人。”
世上总有人祈求长生不老，特别是拥有超出常人力量的修士。
但长生不老只存在传说里，哪怕是莫山族这样天生通灵的族群，也依然摆脱不了生老病死。
然后就有人走向了极端。
他们让自己的魂魄脱离躯体，以一种灵体的方式存在着，通过不断的夺舍鲜活的身体，来维持自己的长生不老。
莫山族的人认为他们已经死了，所以称呼他们为殁灵。
而殁灵并不满足于简单的长生不老，他们还想继续拥有强大的力量。
普通人的身躯对于他们来说，杂质太多，修行困难，最让他们中意的，依然是自己族人的身躯。
所以莫山族很是混乱了一段时间，族里也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那些殁灵封印。
而季老爷子当时在边境打仗，他本想穿过莫山来一场奇袭，却误打误撞破坏了封印地，这才酿成惨祸。
当时莫山族以为自己把殁灵已经重新全部关回去了，直到这两年，才发现，其实并没有。
“他们……是死不了的吗？”楚菡诚心诚意地问道。
她一直很不了解，为什么动不动就封印，直接弄死不行吗？
君不见各大仙侠剧里的大boss基本都是千百年前被封印的魔头吗？
“杀不死，他们可以把自己的意识凝结在一小块魂魄碎片上，只要一点点，就可以逃之夭夭，然后吸取其他人的魂魄来壮大自己，从而重生。”
基本上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你以为将他的灵体打碎，他死了，但实际上，除非你把他的魂魄随便全部湮灭，不然他们还是会重生的。
本来这些殁灵生前就是莫山族人，而且是非常强大的人，族里有些天师都不是他们对手，所以也很难确保能完全湮灭一个殁灵，只能选择封印。
“所以现在，他们是逃出来了。”楚菡想起帝都发生的事情，所以对楚外公下手的人，也是殁灵吧。
族长点点头，然后说道：“明天你就要进圣地接受洗礼了，可能会有些痛苦，那是在激发你身体的潜力，记得撑的越久，最后获得的力量越强。”
“我知道了，谢谢族长。”
族长点点头，就回去休息了。
剩下楚菡对着这大山里的夜色，一夜到天命。
天色微亮，紫气东来，她深呼吸一口气，慢慢感受自己的力量又在逐渐增强。
发源地，名不虚传。
吃过早饭，她就要和莫飞柏进圣地了。
族人们送他们到了悬崖边，就不再上前了。
楚菡望着脚下那陡峭的悬崖，那幽深的谷底，有点腿软。
“我们怎么下去，不会是要跳下去吧？”
“当然不是，”莫飞柏说道，“直接跳下去那会死的，我们顺着藤蔓爬下去。”
悬崖边垂下万千丝绦，密密麻麻的藤蔓顺着重力向下长去。
楚菡：“……”
她艰难地表示：“我没学过攀岩。”
“所以我来背着你啊！”
莫飞柏欢快地表示。
楚菡看看他虽然高大但瘦的跟细竹竿一样的身材，那小胳膊比自己都没粗多少，哪能让人有安全感？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她一脸希冀地问道。
“没有，”莫飞柏老老实实地说道，“族里的孩子从小就会玩这个。”
楚菡：“……”
所以说，谁让她不是在山上长大的是吧。
她自己肯定是没办法下去的，只能让莫飞柏背着她下去。
山上也没有什么安全措施，莫飞柏怕楚菡吓得手软抓不住自己，就找了个麻绳把两人捆在一起。
然后他就轻轻松松地顺着藤蔓往下爬，甚至还时不时地放手一阵，让自己由着重力向下坠落，然后再在要超速的时候忽然抓住藤蔓，调整一下身姿。
这比蹦极刺激多了！
小黑猫就趴在他头顶，神色高冷，对于呼啸而过的山风充耳不闻，比楚菡还要淡定。
楚菡闭着眼睛趴在莫飞柏的身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终于传来了莫飞柏的声音：“我们到了。”
她睁开眼，已身处谷底。
双软脚软地站在地上，她不得不扶着莫飞柏稳住自己的身形。
谷底的树木茂盛，花草繁茂，但却不见一只鸟雀，静的吓人。
莫飞柏带着她往前走，拨开一人高的草丛，在看不见尽头的草丛里穿梭良久。
他指着左边的方向说道：“往那边走是禁地，封印殁灵的地方，往前走是圣地，接受洗礼的地方。”
“禁地和圣地这么近啊。”楚菡表示不懂，“而且看起来你们也没有什么人看守，就不怕出问题吗？”
“爷爷说，就是借着圣地的力量，才能封印住那些殁灵，而且自从五十多年前的事情发生后，族里就加强了周边阵法，又有圣地的天然屏障在，不会有事的。”
楚菡听了莫飞柏的解释，却觉得不是很踏实，忍不住往左边看了一眼，然后看到的只有比她头顶还高的茂盛草丛。
“我们还要走多久？”
“可能还要两个小时吧。”莫飞柏说道。
楚菡：“……”
入眼只有草绿，虽然艺术家都说绿色代表生机和希望，但长时间看下来楚菡也有点抑郁了。
一成不变的景色，仿佛她走了这么久都是在原地踏步一样。
直到毛骨悚然的感觉忽如其来，那一刹那，她脑子里的一根弦忽然绷紧，然后想也不想地低呼一声：“小心！”然后自己就地一滚。
前面的莫飞柏反应也很快，也是一弯腰往旁边躲去。
展翅足有三米多长的巨大飞鸟从他们头顶掠过。
“这里怎么会有动物？！”莫飞柏的声音满是惊怒。
而且更让他震惊的是，还不止一只飞鸟，很快又一只飞鸟袭来，两人狼狈的躲开。
飞鸟占据高空领域，不断对他们发起攻击。
楚菡一边躲着，一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前！”
刹那间，狂风起，巨大的飞鸟被风卷地翻了几个跟头，但很快就稳住了身形，卷土重来！
莫飞柏只有一身的力量，不是天师，因此只能边打边退。
楚菡那边也是。
她一边跑，一边对空中追过来的巨鸟发出攻击。
眼见前字诀不好用，她干脆先跑路。
“兵！”
猛地提速，她很快把身后的飞鸟甩开。
但……她迷路了。
她跟莫飞柏走散了，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地方。
而且用完字诀之后，她觉得身体的力量一下子被抽走很多，整个人都有些无力。
她忽然想起来，族长送他们过来的时候，曾经嘱咐过她，在接受洗礼之前不要随便在圣地用九字真言。
看来这就是后果了。
难怪刚才莫飞柏一直拖着她走，而不让她使用力量。
她觉得脑门疼，也知道这所谓的圣地大概是出问题了。
不然不会出现这种不合常理的生物。
掏出手机，果然没信号。
联系不上人，只能靠自己了。
她只能看太阳粗粗的辨认了一下方向，然后选了一方向走动。
腿更酸了，身体也发虚，天上还是明晃晃的大太阳，她的后背都被汗浸湿了。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她咬牙往前走去。
直到腿跟灌了铅一般抬不起来，她终于听到了水波荡漾的声音。
她精神一振，努力加快了速度。
茂盛的草丛戛然而止，她收势不及，直接跌出草丛，半跪到了地上。
眼前是一汪幽深的潭水。
潭水靠着悬崖，岸边是粗壮的树木，足有十几米高。
这般景象直接让楚菡看傻了眼。
直到一声微弱但惊喜的声音传来：“菡菡！”
楚菡惊了一下，循声望去，竟然在悬崖边的大树上看到了顾向阳！
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两只手抓着树枝，整个人悬空吊在那里，摇摇晃晃。
楚菡瞪圆了眼睛：“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向阳苦笑：“我也想知道。”
他说话很费劲，抓着树枝的手青筋暴起，脸上也满是汗珠。
他喘了口气，说道：“其他的，一会儿再说，菡菡，一会儿我会跳到这个水潭来，你能不能过来接应我一下，我现在手臂有点僵，怕是游不起来。”
楚菡应了一声，刚向前迈出几步，又忽然停住了脚步。
“菡菡？”顾向阳疑惑的叫她，“你怎么了？”
他仰头看了一眼自己抓住的树枝，喘着粗气说道：“我快要支持不住了。”
楚菡觉得自己应该过去帮忙的，但在这一刻，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说，不要过去。
她曾经多次感受到来自身体的示警，所以并不会怀疑自己的本能，可是……为什么？
那是顾向阳啊。
虽然是过去式的前男友，但她还是不想看见他出事的。
她站在原地不动，让顾向阳很是焦急。
“菡菡？”他一声又一声地呼唤她，脸色苍白而眼睛无神，“你……不想帮我，你恨不得我去死是吗？”
他的话语里透出几分绝望，看着楚菡的眼睛里满是悲哀。
楚菡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向前迈出一步，然后在水光粼粼边，再次停了下来。
“你是谁？”她问。
“你不是顾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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