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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红豆相思君知否(1)

作品: 你是我心头朱砂 |作者:黎九幕 |分类:浪漫青春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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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湘婉晚间来了,因厨房备菜太多,晚饭还未做好,白流光便带她去后花园看那脚踏车。

贺湘婉果真会骑,白流光只觉稀奇道:“我实在是想不通,这车只有两个细细的轮子,是如何撑得住呢?”

“这个不难,”贺湘婉忍俊不禁,“如同婴孩走路,刚出生时也不会,勤学苦练找到平衡,假以时日自然也便会了。”

白流光若有所思:“那这几日你多到我这儿来走动,教教我……”

话音未落,却是见到贺湘婉欲言又止,便随口问道:“怎么,是因为查理在客厅没有过来,你想他了么?”

贺湘婉却摇头,似是鼓足勇气道:“瑞瑞,我怕是明日就要回英格兰去了。”

因她是最好的友人,白流光一怔,心中不舍,好半天才道:“你不是才回国没有多久……况且,你我……”

“是,我自然也是舍不得你,”贺湘婉满面愁容,“但你也知晓,当初我父亲就不大愿意我与查理成婚,加上这次回来,是叶少特意发了邀请函,又派了专人护送我们回国,只为了让你我见一面的。”

现在时局混乱,虽说白流光住在山上别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完全不闻窗外事,但也晓得最近总像是要出什么大事一般。

贺湘婉见她低头不说话,转而又安慰道:“瑞瑞,你不必担心,就算是打起仗……”

这话只说的白流光心中一惊,陡然抬头道:“打仗?谁与谁?如何会打仗?”

若说国内如今有财力权力发起战争的,除却叶舒钦,再挑不出第二个。

她不是不知道叶舒钦的野心,可若真要打起仗来,总是性命攸关,教人放心不下。

贺湘婉见她面色雪白,连忙道:“你不要担心,我也只是听说……”

贺父是前朝的军机大臣,许多情报机构依然还在,若贺湘婉果真听到什么动静,必定是八九不离十。

白流光的面色愈发苍白,乌沉沉的眸子在暮光里暗淡下去,连柔软的嘴唇都失去了血色与光泽。

盛夏时节的葡萄藤总是繁茂青绿,她二人站在藤下,阴凉避光,晚风拂起裙衫衣摆,凉意袭来,不胜寒冷。

贺湘婉心中牵痛,不由得握起白流光的双手,却是她那掌心冰冷,犹如冰块一般。

“瑞瑞……你要相信,不管发生什么,叶少总是会与你一起……”贺湘婉见她神采全无,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叶少不是一般人,他有他的天下抱负,有他的雄图大略,可他更有你。”

最好这句,终于说的白流光嘴角牵动了一分,只是姣好的面容仍旧毫无血色。

贺湘婉道:“你可知那日我与查理回国,是叶少亲自去接的我们,他明明每日有忙不完的事情,可却偏偏百忙之中抽空去渡口接我们下船,为什么?只不过因为我是你的好友。他对你的这份心,难道还不足以令你感到安全么。”

白流光默然一瞬,艰涩开口:“我知他待我极好。”

“何止是极好,他恨不得将心掏出来与你看,”贺湘婉叹了口气,“想当年他对你倾心如此,你们这对天造地设的璧人,羡煞了多少公子小姐,在你不辞而别后,他这五年,又是过的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

“……我当初,是误会了他。”

“如今既然和好,那便千万不要生出什么瓜葛才是,”贺湘婉深深叹气,“尤其是你那个景初哥哥,你切莫再要与他往来,叫叶少难过了,那方家少爷原本配不上你,谁不知当年他是受父母指示,想要高攀,才特意去向你求亲呢。”

“景初他……”白流光只觉得血液都要倒流回去,愕然半晌,终于道,“他原不是你想的那样。”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贺湘婉提起方云卿,只是百分之百不满意,“我只与你交代一句,你与叶少既是真心的情投意合,便不要再为了旁人,让叶少误会,你可知,叶少他这人心细如发,忌妒心又极重……”

说到此,贺湘婉竟是长叹一声:“哎,谁又能信,他那样的天家贵胄,竟也会嫉妒一个落魄少爷呢。”

白流光被她说的不知该如何接话,总觉得话里有许多地方值得细细去想,正回味着,却是冷蕊走了过来,轻声唤道:“瑞小姐,贺小姐,晚餐已经备好啦。”

因查理是西洋人,白流光特意吩咐厨房做了西餐,餐桌也换成鎏金大理石的长桌,查理惊喜了一下,用西文说了句谢谢。

白流光一笑,也拿西文回了句不客气。

查理满脸震惊,金发碧眼的人惊讶起来总是很用力,贺湘婉便解释道:“她从前留过洋。”

查理噢了道:“那很好,以后有机会,可以让miss 瑞去我们国家做客。”

白流光笑了笑:“嗯,以后说不定真的有机会。”

因他们三人全程都在用纯熟的伦敦口音交流,冷蕊直听得惊讶连连,待送走了贺湘婉与查理,白流光才道:“我瞧你方才听的入神,是不是也想学西文?”

冷蕊连忙摇头:“我学国文就已经足够吃力,瑞小姐,我没有您聪明,还是饶了我罢。”

白流光见她坚持,也不再多说,上楼洗漱完,只觉得心中空荡荡的。

窗外月亮正悬中天,月光明亮皎洁,照的她轮廓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色,她睁大乌黑的眸子望月亮,望了许久,而后翻了个身打算睡去,却是心中很不安宁。

楼下的仆人都歇下了,她不愿惊动旁人,便独自从床上缓缓坐起来,顺手将长发挽起,下了床去,蹲下身子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钢笔。

脚下是细密柔软的羊毛毯,白流光踩上去,只觉得脚心温暖的很,这是叶舒钦叫人从波斯买的,自她回京后就铺在了卧室里。

钢笔就在抽屉,找到了,她握着笔,索性背靠床脚,抱膝坐在了地上。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让她想起了从前许多事情,他教她骑马打网球,背着她去烟雨台爬香山,大半夜爬到她二楼闺房外的树枝上,带她去新开的西式剧院看歌舞。

那次偷溜出去,不小心看的晚了,等到大半夜回去,远远就见到整个宅子灯火通明,必定是自己不在卧房睡觉,教她爹发现了。

白流光吓得六神无主,连忙道:“润宁,你不要送我到家,我从这儿下车,自己走回去。”

这辆老爷车是叶舒钦新换的奔驰,车身巨大,开得近只怕要被家中看见。

叶舒钦却道:“咱们又没做亏心事,再说我将你送回去,叫白老爷误会才好呢,正好我借此提亲……”

“你……”白流光生起气来,“你只晓得你的婚事,可你就不曾想过,倘若你真的送我回去,我爹必定在今晚就将我打死,到时候你只管娶个咽气的……”

叶舒钦连忙嗳嗳几声:“又瞎说什么,我不送你就是了。”

可还是不放心,自己先下了车,绕过去给她开了车门:“瑞儿妹妹,我与你一起走,远远跟着你好不好,必定不会让人瞧见。”

白流光想着此时父亲必定是暴跳如雷,委实是怕,想了想便点头道:“那好,你跟着,但千万别让我爹娘瞧见了。”

那是秋日的夜里,霜寒风冻,满地都是落下的银杏叶子,脚踩上去沙沙作响。

每走一步,白流光就回头一次,看见他远远跟着的颀长身影,便觉得稍稍安心。

他在后头小声笑:“你放心在前头走,我必定不会先离你而去。”

她低声嗯了一下,嗓音细软,像只小兔子:“我只是怕,过会儿我爹要打我。”

因她是偷溜出去,连理由都不好瞎编,叶舒钦也一时为难起来,用力想了想:“瑞儿妹妹,索性你不要回家了,等过个几日,他们急起来去警署报案,那时你再回来,只说是被绑匪绑架了,我想他们也该会信。”

这理由太过荒唐,但白流光也当真听了进去,立时转身,牵起他的手就往车那边跑:“好,这几日就劳烦你帮我找个落脚处,躲上三两天,等我爹真的急起来,也顾不上我消失的理由了。”

夜色浓重,叶舒钦当机立断叫人开车上了香山。

山上有处别苑,是供叶家夏日纳凉用的,吃穿用度都一应俱全,只是被子不够,晚上会有些冷。

叶舒钦便巴巴站在床边,装作一脸天真道:“若是冷,我便给你暖暖床吧。”

“如何暖?”白流光以为这儿有生火的炉子。

他回答得不假思索:“我抱着你,便暖了。”

……

白流光想着从前,心里的酸甜苦辣尽数打翻,那几日是他们过得顶快活的时候,原来他搬出叶宅,在香山建好别墅等她回来,全是因为那时,他与她在香山的那段时光……

她呼吸停滞,一时心潮涌动,将手里的钢笔捏了捏,站起身来。

不想开灯,便就着月光与叶舒钦写了封回信。

信中寥寥十字,却倾注了此生所有。

“润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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