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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许一队人马从山林中出来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很有些晚了。
打猎也是要运气,还要顺,自打失了梅花鹿,运气就一直不顺,一只大点的猎物都没遇上,折腾了一天,也就只猎到了几只野鸡和兔子。
原本就心情不好,等见到太子一行人小人得志的样子,原本已经压下去的火气又给蹭蹭蹭的上来了。
秦许警告似得看了一眼张同良,他直接给自己嘴巴上来了一下,扭过头去,妄图眼不见心不烦。
秦许看了一眼皇上的表情,心中更确定了。只是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应该开口。人心都是肉长的,都会偏。若是你急吼吼的上前告状,那就是不给太子面子,给皇上脸上抹黑,这样即便不是你的错,也是你的错了。
可若是暗暗“咽下这口气”,而犯错的人还在洋洋得意,那皇上心中的那杆秤会倒向哪一边,自然是不消说的。
这道理浅显的很,但就是有人不明白。
太子虽然也注意到了皇上脸色不太好,但并没有想过是因为自己,还想着不管为何,见到自己猎到了这么漂亮的一头梅花鹿,总该开怀了。于是,更加兴冲冲的上前跟皇上邀功。
刘瑞恒看着他兴高采烈的样子,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听着他说自己猎到这一头梅花鹿有多么多么不容易,一路跟踪,追了好久才到手。
也算他聪明,没有提到秦许,否则,刘瑞恒怕是要更加黑脸了。
一旁的臣子们有不明所以的,有明知却故意的,皆是纷纷开始夸赞起太子来。
什么锲而不舍,什么有勇有谋,什么剑法高超,什么小辈楷模……
每说一个,刘瑞恒的脸色就黑上一分,转头看看秦许和他身后的人,都是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更是觉得气的心口疼。
可是心口疼完了,又是一阵心惊。
看着不断夸赞太子的臣子们,纵使猜疑之心不重,也由不得他不多想。太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心也大了,竟敢联合这些人欺瞒于自己。便是不知道实情的,难道太子几斤几两他们心中也没数吗?竟也跟着应和,这就是货真价实的太子党啊。
今日敢明目张胆的从旁人手里夺走梅花鹿,明日呢?若是觉得自己这个父皇活得太久了,耽误了他本该上位的时间,是否也要从自己手中夺走呢?
纵使他没这个想法,可人心不定,这么多人支持他,还有定国公府,那可是手握东南边境驻军30万,仅次于威武大将军府的存在,若是有朝一日,突然有人升起这个念头……
刘瑞恒惊疑不定的眼神落在一直静默不语的三皇子刘昊宸身上,见他脸上似有犹豫之色,心中稍稍安定了几分。好在,还是有个实诚儿子在。
秦许见刘瑞恒已经没看自己,便收敛了一下脸上的不忿,心中有些疲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活的肆意的自己,竟也开始装模作样起来。想着,轻叹一口气,转头看向刘昊宸,心中突然一顿。
方才见到自己出来的时候,他明明是松了口气,又露出了些了然的表情,可现在却明显有些犹豫之色。想着,面上忍不住露出几分苦笑来,果然长大了,大家都身不由己了。
等宁静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
太子虽射杀了梅花鹿,却得了皇上一句太过残忍的评价,也是惊呆了一批人。既是打猎,哪有不残忍的道理?然而却是没法儿跟皇上讲道理的。
太子表示真的很冤枉,但是终究心里有鬼,也不敢多说什么。
原以为皇上只是一时心情不好,但自此之后,太子的日子可是更不好过了,刘瑞恒对他日渐不满,原本一点不起眼的小错也能拿出来上纲上线,大肆责罚。
朝堂局势更是波澜诡谲,暗潮涌动,太子身份岌岌可危,此是后话,按下不提。
秦许和三皇子刘昊宸收获都很一般,倒也没得什么大赏,尤其看着皇上明显不高兴的神色,可没人愿意顶头去触这个霉头。
彼时,宁静姝正在手工制作一只发簪,可惜,金针虽拿得稳用的顺,可这刻刀却不好摆弄。尤其是这玉石,买的是一整块,雕刻起来格外为难。也幸得她不是以此为生,那雕刻师傅倒也肯教她两手,否则真让她自己琢磨,铁定全都报废。
小满在一旁看的心疼不已,忍不住劝说道:“小姐,珍宝阁里的簪子各总各样的都有,就算没有,想要什么样子的,那些匠人师傅也都是能定做的,您又何必亲自动手呢?”
这个问题,宁静姝着实无法回答,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脑子一抽,决定要亲手做。可能是因为心中总有说不过去的愧疚吧,明明已经答应要陪静好一起过生日,最后还是食言了……
见宁静姝只是顿了顿,没有说话便又开始手上的动作,小满抿了抿嘴,识趣的没在开口。想着一般这个时候她一般没什么吩咐,便不再打扰,默默地拿出一本《神农本草经》开始钻研起来。不管怎么说,她好歹也是神医的婢女,总不能一窍不通。
秦许回来的时候,宁静姝的玉簪已经雕刻的差不多了,正进入打磨阶段。
听他絮絮叨叨的将白天发生的事情情景再现了一遍,宁静姝原本已经静下的心又不太平静了。
那便宜爹虽然看上去十二万分的不靠谱,但是还真是有一双透彻的眼睛。敛下眼睑,宁静姝一时竟是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上次他莫名其妙的生气,虽然后来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一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但是宁静姝可不会这么天真地认为,那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只是她一时还没想好要怎样跟他说风狼的事,便也一直装作不知道。
若是这会儿再来一个不信任他兄弟的事儿,不闹起来算好的,就怕适得其反。
秦许说了好久,也不见她开口,顿时住了嘴,眉头轻蹙疑惑的看着她。
宁静姝一边用砂纸摩挲着手中的玉簪,一边点头,看上去格外心不在焉。
氛围安静了几秒,宁静姝才察觉有些奇怪,更是疑惑的看向秦许:“额,怎么了?”
秦许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你刚刚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见他没什么表情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宁静姝莫名有点心虚,连忙放下手中的砂纸和玉簪,不自在的蹭了蹭鼻头,说道:“咳,听到了,一半吧。”见他脸色仍是不好,宁静姝尴尬的咧咧嘴角:“剩下的一半,我大概自己可以脑补。”
秦许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了,终是叹了口气。
“阿宁,我总觉得,你最近一直心事重重的,到底是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貌似,还真不少。
宁静姝眼神闪了闪,手又不自觉的摸向了那根玉簪,手指在簪尾不住地摩挲。
她平时如果有心事或者思索什么事情的时候,手也总是会不自觉地摩挲手边之物,这一点,秦许很早就已经看出来了。
见状,秦许抿抿唇,接着说道:“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少,而且总是一桩接一件。我们俩即便是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少能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说说话。”
其实,机会也不是没有。
宁静姝眉眼微垂,只是自己一直没想好,有时候甚至分不清自己是不知道该怎说,还是分不清该说什么。
“以前你想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你不想说,我便当做不知道,装作不好奇。但是有时候心里的疑惑积多了,还是有忍不住想要问你的冲动。”
宁静姝眼神从簪尾雕刻的一只还待打磨的兔子身上收回,抬起头,看着他看似十分沉稳的脸庞,若是没有注意到他一紧张就会微收的下颌,宁静姝怕也会忽略这不起眼的情绪。
秦许手指慢慢攥紧,可是很快便又松开,又攥紧,而后松开。如此反复几次,终于不再犹豫不决,轻吐一口气,说道。
“阿宁,自从伯父来了之后,实话说,我心里一直很不安定。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安定些什么,或许是突然就对自己不自信了,觉得你眼睛里看到的我,不是真的,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也或许是觉得,原本已经计划的好好的未来,好像一瞬间就变得不确定起来。更或者……”
剩下的话,秦许没再多说,宁静姝也明白。
想最初,自己不也是这样,有些惶惶然。甚至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动心的,究竟是上一世默契无比的风狼,还是这一世,这个小大人似得秦许?
宁静姝也茫然过,也纠结过,只不过很快也就释然了。
上辈子跟风狼朝夕相处的时间不是没有,但是男女之情确实也没延伸出一星半点。或许最初救秦许是因为这张脸,但是之后的感觉,宁静姝还是自信,自己分得清现实和回忆的。
不过有时候难免会有些怀念,尤其是在面对选择,两个人截然不同的会表现的更加明显。一个是从小被教育忠君爱国,所以深明大义。一个是我行我素,哪怕是组织中人,也敢行反叛之事。
可以说,除了脸,还有偶尔蹦出来的几句话,两人再无一处相同。
只是来这里后,太平日子过久了,身边总有这样那样的庇护存在,倒是让自己的戒心和精神都松散下来了,偶尔间透露出的一些不经意的恍惚,倒也让他放在心里了。
于自己而言,不过是怀念,可是于他而言,怕是插在心间的一根倒刺,不敢动,不敢拔。
宁静姝摩挲玉簪的手越发缓慢起来,深叹了一口气,罢罢罢,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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