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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那猴儿男子说罢,静婉长公主不太高兴地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出言制止,宇文英忍不住开口问:“肖世宇,你又想诗赛?三年前的那场诗赛,你的脸还没丢尽吗?”
宇文英这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经他这麽一提醒,不少人回想起那日盛况,均掩嘴低声嗤笑,肖世宇涨红了脸,连脖子耳朵都红了,他瞪着宇文英道:“那日是个意外,定不会再发生了。”说到这,他的目光落到一旁的李淑娥身上,李淑娥的注意力还在宇文梓身上,一副含情脉脉的神态,那娇媚可爱的神情,令肖世宇心痒难耐,在酒精的催化下,他对众人道:“你们不来我先来,还请诸位仔细听。”
众人沉默,安静听他即兴作诗,只见他饮了一口杯中酒,顿了顿,偏头仔细想了想后,朗声吟:“春来遍地桃花开,桃居里有桃花仙,众人皆赞桃花好,不及淑娥半点香,愿与仙子结桃缘,神仙眷侣人人羡,今宵风月今宵渡,红绡帐里卧鸳鸯。”
静婉长公主听他吟罢,又皱了皱眉,宇文英嘴角噙笑,用一副看好戏的神态瞧那李淑娥,众人沉默,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李淑娥听他吟罢,又羞又恼,涨红着脸,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双眸噙泪,用求救的眼神向宇文梓望去。
肖世宇见李淑娥展现出这副神情,不免又一阵痴傻,他感觉心犹如猫挠一般,痒痒的,痛痛的,他几大步向她走去,边伸手欲要碰她的脸颊边念道:“一枝梨花春带雨……”还未吟出下句,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那只图谋不轨的手,身旁传来宇文梓低声怒喝:“肖公子这是意欲何为?”
见宇文梓出手,在座的诸位不禁舒了口气,稍稍宽心了些,肖世宇可是右丞相的嫡长子,招惹不起的,这宴会上,除了静婉长公主、穆王能呵斥他外,也只有宇文梓和宇文廷兄弟二人够格,长公主作为东道主,多少是有些顾虑的,穆王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态,四皇子又不在,眼下能指望镇压这孙子的人,也只有锦王,幸亏锦王宇文梓不负众望,及时出手制止了这登徒子。
“放手!”肖世宇双眼迷离,用力甩开了宇文梓的手,怒气冲冲地瞪着他道:“你是什么东西,我欲何为,你管得着嘛。”随后又一脸色眯眯地想要碰李淑娥,嘴里喃喃道:“美人儿,让大爷我好好疼你。”
听肖世宇对宇文梓这麽说,众人大惊,皆为肖世宇的胆大包天唏嘘不已。
“放肆!”静婉长公主厉声怒叱,又道:“小子怕是不胜酒力,酒后失态。”随即对候在一旁的仆从道:“将他给我拿下,打桶水来,让他醒醒酒。”
宇文梓见长公主发话,立即出手,伸手抓住肖世宇的一只胳膊用力一拽,他便像风吹落的树叶般,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静婉长公主旁的一名宫女快速下去执行命令,未久便带着一个奴仆回来了,那奴仆手里拎着两只木桶,木桶里满当当地装着井水,春寒料峭,这井水浇在人身上,习武之人都冷得哆嗦,像肖世宇这样的公子哥,身子骨铁定受不了。
静婉长公主令人将那肖世宇困在一株桃树上,令那宫女用木瓢舀井水给他醒醒酒。
“做什么?你敢!”肖世宇似乎清醒了,怒瞪一双眼对那宫女声呵斥道,那宫女被他唬住了,拿着木瓢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倪兰第一次饮葡萄酒,觉得实在是太好喝了,不由地有些贪杯,不仅喝光了自己的酒,连宇文廷的也没放过,宇文廷非但没阻拦她,反而积极为她斟酒,一脸乐意地看着她将自己的酒喝了个精光。
两壶酒下肚,酒劲一上来,倪兰只觉脑袋晕晕乎乎的,不但手脚有些不大听使唤,舌头也不听使唤。
“好热!”她醉眼迷离地看着眼前一潭晶莹剔透的碧水,想下去凉快凉快,宇文廷急忙伸手揽住她的腰肢,皱眉在她耳畔温言轻语地问:“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倪兰醉眼迷离看着宇文廷笑着回答:“好热,我想下去泡泡。”随即目光落到他的唇瓣上,淡粉的唇瓣水润水润的,煞是好看,不知道好不好吃。倪兰想到这里,突然伸手搭在宇文廷的脖子上,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踮脚凑上嘴,含住了那粉润的薄唇。
倪兰这突如其来的大胆举动让宇文廷愣了愣神,随即他快速反应过来,用双手紧紧地抱着她,正要回吻,突然感觉嘴唇传来一阵痛楚,他急忙将她推开,嘴唇虽然没破,但被咬的感觉依然还在,只见怀里的倪兰嘟嘴道:“依依诓人,我怎么就没尝出什么味来。”
宇文廷冷着脸看着她问:“你想尝出个什么味来?”见倪兰迷迷糊糊地抬头望那树桃花不搭理自己,他眼神几番明灭,决定换个方式,温言问:“依依是谁?他怎么诓你了?”
“寻欢阁的白依依啊,我五哥的相好,是个美人儿,她告诉我啊,吃美人的嘴,是甜的,可我却没尝出半分甜味来。”
宇文廷皱了皱眉,心情还真不好了,他用有些生气的语调问:“除我之外,你还吃过别人的嘴?”
倪兰醉眼迷离地看着他认真地想了想,摇头道:“没。”
宇文廷听到这满意的回答,方前萦绕在心中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他笑道:“那位白依依可是这样告诉你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有情人的眼里,心上的人儿是最美的,与美人亲吻,是甜的。’”
倪兰皱眉细想,点头道:“好像是这样。”随即掰开他的双手,脚步不稳地迈步向前走去,宇文廷怕她摔着,紧跟在她身后道:“你醉了,当心点,这里路不平,别摔着了。”
倪兰回头看他,笑道:“我才没醉呢,好得很,不信?我倒着走给你看。”随即果真倒着走,踉踉跄跄的让宇文廷更担心了。
不愧是倪将军的女儿,功底扎实,即便是醉了酒,晃了几次还是没有倒下去,却害宇文廷白替她紧张了好几次。
倪兰倒着往前走,宇文廷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倪兰看着他笑了起来。
宇文廷被她弄得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你笑什么?”
“没……只是想起,以前我们也这样走过呢,那时你还给了我一个承诺……”倪兰边说着便转身向前,续道:“没想到你还真寻我来了,童稚戏言,你还真当真了。”
宇文廷安静地听她说,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出半点情绪,良久才道:“你喝醉了。”
“我——没醉!”倪兰双颊酡红,醉眼朦胧地看着宇文廷纠正道,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右偏,一个趔趄,宇文廷一个箭步上去,将她扶住道:“早知道你酒量不好,就不让你饮这麽多,向长公主请辞罢,我送你你回府。”说罢,带着她往宴会方向走去。
两人来到宴会上,正好看见宫女用木瓢舀井水,欲要往那肖世宇头上浇,却被肖世宇厉声呵斥住了。
“咦?这猴儿怎么了?”倪兰微偏着头,一脸疑惑地看着被绑在桃树上的肖世宇问。
见倪兰和宇文廷回来,宇文英挂在嘴上的笑意更深了,于他来说,这场好戏似乎要变得更加精彩了。
“给我动手!”随着静婉长公主一声令下,那宫女牙关一咬,对准了肖世宇,一瓢凉水兜头一浇,旁观者不由自主地浑身一哆嗦,那肖世宇经凉水一刺激,瞬间完全清醒了。
“啊!”察觉到闯祸了的他惊呼了一声,急忙对静婉长公主道:“小人酒后失态,扫了长公主的兴致,坏了赏花宴,实在是罪该万死!”
静婉长公主看了一眼站在宇文梓旁边垂泪的李淑娥,冷哼了一声道:“虽罪不至死,但你却令淑娥妹妹蒙羞受辱,能不能宽恕你,且要看淑娥妹妹的意思了。”随即,令人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
肖世宇获得自由后,扑通一声对那李淑娥跪下叩头道:“李小姐,肖某酒后失态,让李小姐蒙受大辱,肖某是死千万次不足惜。”李淑娥将脸转向别处,不愿看他,倪兰晕乎乎地站在一旁,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情况,她只觉得这肖世宇瞧起来有些眼熟。
倪兰一时想不起这肖世宇为什么看起来这般眼熟,也不想继续费神去想,她将目光移向另一位当事人——李淑娥,目光却定在李淑娥身旁的宇文梓身上。
“咦?那个人……”倪兰心中忽然想起那日他将自己救下马背,将披风披在自己身上的情景,暗自心道:“原来是他啊……那日有些急,没仔细瞧,如今细瞧,果然仪表堂堂,气度非凡,他若成了我夫婿,阿爹肯定面上有光吧。”
倪兰边想着边迈步向宇文梓走去,没走两步,却被宇文廷伸手拉住问:“你要做什么?”
“不干你的事。”倪兰用力推开他的手,脚步不稳地来到宇文梓跟前。
宇文梓也将注意力转到接近自己的倪兰身上,只见她偏偏倒倒地对自己行礼道:“这位公子,还真是有缘,我们又见面了,昔日搭救之恩,小女子还寻思着该如何报答公子,不如乘此机会,告诉小女子如何报答公子的恩情可好?”
听倪兰这一席话,宇文廷的脸骤然黑了,众人瞪大了双眼,现场一片鸦雀无声,李淑娥的抽泣声异常清楚可闻,一股低气压在宴会上空盘旋,宇文梓抿着嘴角一脸饶有兴趣地看着倪兰想了想,笑道:“倪小姐严重了,那日只是举手之劳,小姐不必挂齿。”
“那怎么行呢?阿娘教过小女子,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哥哥们也说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人人情,也是要还的,阿爹也说过,投桃报李,是美德,这些倪兰都没忘,若公子一时想不起要倪兰做什么,不如倪兰与公子交好,待它日需要倪兰出力时,再报恩……”话未说完,忽听一旁传来肖世宇的怒喝:“倪兰!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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