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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劝说不成,李全之只能采取强硬措施,他用手里的刀鞘挑落倪兰手里的剑,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硬将她拉倒自己怀里,顺手割断马的缰绳,麻溜地将倪兰紧紧捆住,低声在她耳畔道了一句:“抱歉,冒犯了。”倪兰只觉眼前一晃,便被李全之从马车里带到一匹马背上,随即两人骑马离去。
宇文廷和宇文晨带着一大票人追上马车,发现里面早已是人去车空,宇文廷急红了双眼,怒道:“给我搜,务必要将如夫人毫发无损地带回来,不然,尔等就提头来见我。”
所有人得令,寻着朱玉离去的迹象快速追上前去,宇文晨见已经完全失去常态的宇文廷也想追上去,忙道:“你且安心,有她哥哥们在,那丫头不会……”话未说完,便遭到宇文廷一记冷眼,宇文晨扬了扬眉, 将后面几个字咽进肚里,目送着宇文廷策马离去。他带着一群禁军站在原地,觉得自己这样也不太好,至少也该做点什么,于是扭头对随行在后的禁军道:“你们也去找找,务必要将那如夫人平安带回来。”随即又对那头领眨了眨眼,那头领立即领会宇文晨的意思,拱手道:“末将领命。”随即留下十余人确保宇文晨安全,其余的人也紧跟着追上前去。
月亮偏西,宇文晨也不急着回去,选了一株枝繁叶茂的树下坐着,十余人以树为圆心,严加值守,却没人察觉到树上留有一人。
宇文晨拿着水壶喝了口水,借着微弱的火光仰头见树上挂着一个人正冲着自己招手微笑,心中一凛不由自主地呛了口水,咳嗽不已,守候在附近的人见他异样,欲要询问,他忙抬手冲他示意自己没事。
宇文晨缓了口气,坐在原地抬头望着书上冲着自己咧嘴笑的倪崇轩做口型问:“你妹妹都被人劫走,你不操心救她去,杵在这做什么?”
倪崇轩笑了笑,也做口型回答:“无碍,一切我已安排妥当,此番前来,是帮二哥带消息给殿下。”随即他扬了扬手里的一张白纸条,准确无误地丢进宇文晨的手心里。
宇文晨接到纸条,藏进衣袖里,抬头见倪崇轩又给自己做口型:“殿下,你能带着你的人挪个地方么,这样我们不好离开呢。”随即朝他合了合掌,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草丛里,宇文晨这下才明白,原来那里还潜伏者好几人,宇文晨心里又不由地凌乱了一番,今夜还真是让他开了不少眼界。
震惊之余,他还是随意找了个借口,带着余下的十几个人远远地离开了倪崇轩所在之地。
李全之带着倪兰沿着官道一路策马狂奔,直到天空微微泛白,他才带着倪兰下马,让马儿沿着官道继续向前跑,自己则带着倪兰从一处毫不起眼的羊肠小道离开。
倪兰酒意并未完全消退,眼下又被李全之扛着走,难受不已,于是道:“你快放我下来,我难受死了。”
李全之听她这麽一说,急忙将她放下神情有些紧张地看着她问:“可是伤着你了?”
倪兰深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感觉胃部舒适了不少,借着破晓的微光,她看着李全之道:“为什么之前你要杀我,现在却又不杀我了?”
李全之不敢看倪兰的眼睛,扭头看着天边的霞光道:“我不知道你在那辆马车里。”
“如果你知道我在那辆马车里,你就不会来杀我了?”
李全之扭头看着倪兰,瞬间晨光照亮万物,倪兰看着他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抿了抿嘴转移话题道:“解开我身上的缰绳,你绑太紧,勒的我生疼。”
“抱歉。”李全之解开她身上的绳索后随即又将她的双手绑住,虽然不是太紧,但也挣脱不了,另一头由李全之牵在手里。
“走吧!”
“你要带我去哪里?还是说,你要找个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取我的命。”
李全之微微皱了皱眉,透露他此刻的心情也很烦躁,但语调还是冷冷的,“我不想杀你,但我也不能让你回去。”
倪兰恨恨地咬了咬下唇,在缰绳的牵动下她不得不跟着他走,两人一路沉默不语,艰难地穿梭在灌木丛中,秋虫在前方鸣唱,但两人走到那处虫鸣声就戛然而止,晨曦中,倪兰看着李全之沉默的背影,他身上的黑衣湿透了,倪兰知道,弄湿黑衣的不是水而是血,是一条条鲜活生命的血,也有思蓉的。
想到思蓉,倪兰鼻子一酸就要落下泪来,她的身上,手上也留着思蓉的血迹,思蓉死了,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杀死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救这个男人。
倪兰越想越气,瞪着李全之的背影嘟哝了声:“卑鄙小人,以德报怨,我真后悔当初救了你。”
李全之停下脚步回头瞧她,扬眉道:“你当初还真不该救我。”随即催促道:“快走。”
倪兰受制于人,只能乖乖服从对方的命令,但嘴上还是不服输,恨恨地道:“你最好就地把我杀了,不然我定会亲手削了你的脑袋给思蓉报仇。”
李全之抬头望了望天空中盘旋的两只大鸟,听她这麽说,回头看着她道:“若真能死在你的手里,此生我也无憾了。”光线不好的时候他没注意,但现在光线好了,他才发现倪兰那狼狈样,微微皱了皱眉,他带着倪兰朝前方大步走去,没走多远,便听见小溪潺潺的流水声。
“清理一下再走吧。”他带着倪兰来到溪畔对她说,但见她双手被绑着,无奈又改口道:“你过来。”随即跳进小溪里,沾湿了一块手帕,清洗倪兰脸上、手上的血迹。
倪兰安静地看着他轻轻为自己擦拭血迹,低声问:“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李全之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随即又继续边帮倪兰擦拭脸上的血迹边道:“如果你好好听我电话,我倒是可以给你讲个故事。”
倪兰看着他想了想,点了点头。
李全之站在溪水里,简单地浇水洗了洗脸和手,抬头望着头顶上盘旋的两只大鸟,微微眯了眯眼睛,他一个箭步跃上了岸,牵着缰绳的另一头对倪兰道:“走吧,我们边走边说。”
倪兰还是不明白李全之究竟打算要做什么,边乖乖跟着他走边问:“你不打算杀我,是要带我到哪里去?”
“只要能远离皇城,无论哪里都好。”
倪兰跟在他的身后,听他道:“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倪兰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一下,道:“你说。”
“我讲完故事后,会放了你,你继续向前走,哪里都好,别回皇城。”
“不然呢?”
“若不然……你听不了故事,同样也回不了皇城。”
“好!”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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