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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梅拉着脸子：“你管？你能管得了谁？最后还不是推给老三。你这辈子就没聪明过一次，坑自己也就算了，还坑老三……”
张丽敏来的时候跟无头苍蝇似的，好不容易找到两个女儿了，扑过来就开始哭，哭得人心烦。
“能不能安静点？”护士出声。
乔梅和张丽敏说，张丽敏一听，也觉得不能保了，再保下去，老三就没命了。
乔梅气得够呛，撒手就不想管了。你们决定就按照你们说的办，将来出事儿别找我，跟我没关系。
乔梅往外准备走，看见站在走廊上的蒋晨，乔梅这口气终于有地方可以出了。
你是来看笑话的是吧？一次又一次地耍我妹妹，耍我妈，你觉得好玩是吧？
乔梅拿着包照着蒋晨就砸了过去。护士看见自然要拦，要打架出去打，打死也不干他们的事情。乔梅原本就是不让份儿的人，叫蒋晨这么搅合自己家的事儿，不就是你觉得乔荞拿了你一点钱，你就嘚瑟吗？
乔梅下手也是够狠的。
“怎么哪里都有你呢？你到底要干什么，要玩命是不是，我陪你……”
蒋晨不想跟女人动手，太难看了，他就是想知道个最后的结果。嘴里说得再狠，他还是希望乔荞好的，知道她好了他就走了。蒋晨的心思就是这样反反复复的。
“你别逼我动手，我不是不打女人……”蒋晨挨了两下。
乔荞这边情况才稳定下来，青霞想来想去，告诉不告诉陆卿？
老杨那头先和陆卿说了。
陆卿笔直地坐在椅子上，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捏着手机的那只手有些发白。
没人能预料到会有今天，偏偏还发生在离婚之后。
乔荞躺着输液，青霞给她了切点水果。张丽敏风风火火地提着保温桶就来了。
“好点没有？”
乔荞点点头。
张丽敏把保温桶递给青霞，她走了一圈，身上热得够呛，扯着自己的领子嘟囔：“这屋子也不凉快啊。”坐下来，看着乔荞伸出手去摸摸，乔荞身上挺凉快的。
“老三啊，你听妈的话，你身体不行……”
张丽敏之前回家就和乔建国说了这事儿。乔建国张嘴就喷，说当时就该听医生的，什么有孩子的命大，肚子里的那个算是哪门子的命，乔荞的这才是命。张丽敏委屈，说是青霞决定的，乔建国就不说话了。
陆卿的五官就像是雕像一样，他不可能不和蒋方舟说的。
“你当初离婚的时候不知道她这个情况？”蒋方舟叹气。
这成什么了？他们家做人好像有点不地道似的。乔荞家里人闹，蒋方舟想替她说话也说不上，闹的不是别人是自己儿子啊。可乔荞流产了，这就是陆家做得不对。
“我不知道。”陆卿闭着眼睛道。
蒋方舟站起身：“去吧，去医院看看，夫妻一场。”
乔荞是怨是恨都好，这事情是他们家做得不够地道，知道了就得过去看看。
张丽敏劝了乔荞几句，她得马上回家，家里还有一个病号。
“你记住妈说的话，你爸发话了，就是你以后不愿意嫁了，爸妈养着你。你自己也有工作，没什么负担……”
张丽敏总算是说了句能叫乔荞差点哭出来的话。这个世界上，能这样包容你的人，愿意说这话的，除了自己的父母，不会有旁人。就算是骗人的话，也不是人人敢这么说的。
青霞说乔荞的拖鞋脏了，拿着拖鞋去给刷刷，蒋晨就是这个时间过来的。
“来了。”乔荞安安静静地打招呼。
乔荞对着蒋晨招招手，让他坐下。蒋晨没买东西来，把包扔到一边。
“没人陪你？”四处看看，不会吧？
“我姐下去了，一会儿就能回来。”
蒋晨勾勾唇，他没什么不能说的，乔荞也认真地听着。
“我也恨过你，可恨了发现也没用。我泡论坛，发现自己真的太幸福了，没有人和我一样，离婚了，前夫给我这么多的钱。你有一百个不好，你也有五十个好，好事儿坏事儿你都在我的身上做过。我也悔恨过，怎么就不能退一步？可我们俩勉强过下去，谁都不会幸福，你会越来越厌倦我，我会越来越恨你，一直到折磨没了这段感情。”乔荞去握蒋晨的手。她和蒋晨做不了朋友，她的心胸没有那么宽，但是她还是希望蒋晨能好，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别恨我了，别恨我了，我已经很惨了，也别让我恨你……”
蒋晨无声地点点头，趴在床的一侧，拿着乔荞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蒋晨这辈子经历过很多的风风浪浪，他一直认为自己能控制住情绪，没人能控制住他。
“看着你惨了我心里可高兴了，你要是太惨了，我心里又难过，你说你的命怎么那么不好啊？”
乔荞看着蒋晨哭，自己也忍不住哭了。爱过一场，到最后放开了，谁也别恨谁，都放手，叫彼此好走。
“还算是行吧，照比着一般人，我的命好多了……”
“乔荞你求求我吧，你求我，我这口气就出去了……”蒋晨眼神哀凄，只要乔荞能求他，他一定能过去这个坎儿，还是能一起过的。
乔荞温柔地摸着蒋晨的脸。不可能的，他们彼此都知道，哪怕就算是她求了，也回不去了，心知肚明。
“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吗？”蒋晨问。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怎么她也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追根到底，是他对不起乔荞。蒋晨心里难过：“疼不疼啊？”
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乔荞摇头：“不疼。”
蒋晨起身抱着乔荞：“你怎么就那么傻呢？多少女人为了钱为了别的守着一个家，你就非要闹着离婚，我玩够了回头还是会回家的……”蒋晨脸上都是眼泪，他不敢保证自己以后不玩，他做不到。
乔荞也哭，因为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做不到，她爱那个人所以一定会离婚。
病房很安静，走廊静悄悄的。这是高等病房，典型的一个小宾馆，钱是蒋晨掏的。他看不得她受委屈，叫她和一群人住在一个病房里，这不应该是乔荞的待遇，他的乔荞就应该住在最好的病房里，像公主一样地活着，不食人间烟火。
“我一会儿叫我大姐去取钱，病房的钱我给你……”
蒋晨抬头看着乔荞，她和自己谈钱……
蒋晨平静了下来：“不用，我看不了你受苦。乔荞，你以后过不好了，钱都花光了给我打电话……”
“你对我没有义务。”
陆卿和蒋方舟一前一后地站在病房的门口，看着里面的两个人抱着痛哭。病房里的光线实在是有点亮，主要现在是大白天，蒋方舟听得一清二楚的。两个人是来探病的，此刻有些窘迫地站在病房的门口，实在有些尴尬。
“那我就走了，你保重。”蒋晨起身。
乔荞微微对着蒋晨点头：“蒋晨别恨我了……”乔荞闭着眼睛。
蒋晨心里难受，狠狠闭着眼睛，背对着乔荞，嘲讽地翘着唇角：“这个世界上找不到我这样的男人，我爱你的时候就是一心一意，你家里都是极品我也能包容，再闹我也不会提出来离婚。你的缺点我都能包容，真的离婚我会为你想好退路，我得为你安排好，哪怕我再恨你，我得确保着你能过别人过不上的生活，得确保你能买得起别人买不起的东西。你善良我就让你做个孝顺女儿，傻蛋，现在明白了吧，一婚和二婚的差别，陆卿永远不会这么对你，他恨不得跟你算清所有的钱财吧，后悔吧。”
蒋方舟敛了敛眼神，实事求是，对乔荞好这点来说，蒋晨做的确实够了，少有人能比上。
乔荞对着蒋晨笑笑：“没什么后悔的。我得养身体，我身体不好，我就不送你了。蒋晨……”乔荞哽咽，“我希望你能幸福，发自真心的。”
青霞看着病房的门口站着两个人。
“陆卿……”青霞喊了一声。
蒋晨出来，正对上陆卿的脸。蒋晨的下巴上还有点点的胡楂，脸还是那张脸，就是瞧着有点憔悴，反倒是陆卿的脸干干净净的。
蒋晨表情淡漠地移开视线，对着青霞点点头：“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她。病房里最好留人，她身体不好，不行就请个保姆，别舍不得花钱，有些钱该花就得花，别总给她吃医院的饭菜……”蒋晨当陆卿不存在一样地忽略过。
青霞倒是很尴尬，蒋晨什么时候来的？
“阿姨，进来坐。”青霞推开门，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乔荞，表情还好，只是眼睛有点红。
蒋方舟和陆卿进病房，乔荞还在躺着。
“不知道怎么传出去的，没什么事情，我挺好的。”乔荞对着蒋方舟说着。
叫妈她叫不出来，这就是最真实的婆媳关系。婆婆对你哪怕就是再好，关系一旦变动，那种感觉就会多了一层情绪，那种情绪就叫作尴尬。
蒋方舟摸着乔荞的手，坐在床边：“听你们处长说的，你这孩子也是……”
乔荞笑笑，看着陆卿，忽略掉陆卿那双隐忍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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