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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时间这样快又这样的慢,纳兰容为南宫澜诊过脉后对他与桃其华说道“皇上的身子比预想中的还要好,再静心调养一段时间便会完全康复了。”
“谢谢你纳兰叔叔,若不是你的帮助,南宫不会这样好的。”桃其华由衷的说道。
“桃姑娘客气了,我现在再去山间采些药材。”
“有劳了纳兰。”南宫澜被桃其华扶起,对着纳兰容说道。
“殿下是耶律的朋友,不要再谢来谢去的了,等你身子彻底好了后请我喝顿酒就好了,”他看了看扶着南宫澜的桃其华继续说道“若是真的感谢,桃姑娘才是最费心费力的一个,她在你受伤后便一直陪在了你的身边,这份关心和陪伴着实难得。”
听了纳兰容的话,南宫澜眼神柔软的看向了一旁扶着自己的桃其华,他的一双桃花眼饱含深情和感恩“是啊,若不是她,我不知自己何时才能醒来,她一直不厌其烦的在我耳边对我说着话,桃花,谢谢你,陪在我的身边。”明知自己不该往深处想,可南宫澜看着此刻在自己身边的桃其华,那股强烈的爱意再次卷土从来,若是可以,他真希望此刻便是生命的尽头,那样,他们便是另一种相伴一生了。
桃其华笑道“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倒是不小心抢了功劳了。”她只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并没有什么值得感谢和感动之处。
待纳兰容离开后,桃其华扶着南宫澜走到殿外的花园中坐了下来,南宫澜看着因扶着自己而额头有些发汗的桃其华,“桃花,我没想到你会愿意这样守在我的身边,真的谢谢你,若不是因为听到了你的声音,也许此刻我还没有醒来。”
“你是因为救我而受伤的,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桃其华微笑着回道。
“睡梦中我总是能听到你的声音,对我说着现在和从前的事,我以为那些话也不过是梦的一部分,竟没想到会是真的。”
“南宫,现在的一切都不是梦境,你真的醒了,你知道吗,我无数次祈祷上苍让你早日醒来,因为我还没来得及对你说声谢谢,还没来得及报答你,我和小轩的性命是你救的,若不是你,我想北魏和南辽都会损失惨重的。”桃其华感激地说道。
原本陷在与桃其华二人世界的南宫澜,在听到桃其华提到了李慕轩后,笑容几不可见的一窒,只有那么一瞬间,他悄悄地藏起了自己刚刚差点便要掩饰不住的感情,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的平和,却带了一丝冷静“李慕轩他怎么样了,他没有随你一同来北地吗?”他知道自己的问题有些傻,可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他在北魏等着我。”桃其华如实说道。
“真好,桃花,现在我身子已经好了,若是哪日你想回北魏了,告诉我便好。”他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他竟又开始幻想了,又开始了不切实际的想象,他一定是睡傻了,怎么会觉得桃其华是因为在乎自己而留在了北地,他早该想到的,重情重义的她,定不会将因为自己而受伤的他独自扔下不顾的。
“不急的,等你身子完全康复了再说。”桃其华没有察觉出南宫澜的异样,因为她以为自己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同南宫澜捋清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和感情。
南宫澜没有再说些什么,桃其华以为他是有些乏了,问他要不要回房休息,南宫澜微微摇了摇头,桃其华也不再追问,只陪在他的身边默默地看着天空中偶尔飘过的云。
“桃花,我曾做过一个梦,”南宫澜看着天空对桃其华说道“我梦到自己变成了一片洁白的云,在天空中不断的流动着,我见到了山川,见到了大海,最后,我随着落日消失在了人间,当我醒来时我就在想,人的一生有时确实如浮云一般,那样飘渺虚无,看到了许许多多,经历了风风雨雨,云的尽头是什么,我想不是落日,而人们呢?是传说中的天上还是地下,或者,一旦消失了便再也不复存在了?”
桃其华静静地听着南宫澜的话陷入了沉思,这个问题有点难,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那时我纠结于结果,直到后来我才想通,无论最后剩下什么,至少在路上我们看到了许多,也都切切实实的感受参与到了,”他转身面对着桃其华继续说道“桃花,你知道当我睁开双眼看到你时有多么开心吗,我竟又产生了妄想,想着也许你是舍不得我,也许,你是发现其实我于你而言不只是个朋友,可当你对我说出“小轩”这个词时我终于还是彻底的清醒了,你是为了报答我才会留在我的身边的。”
“南宫。”桃其华不知该怎样去安慰此刻看着有些难受的南宫澜。
“你不必安慰我,你也并不真的欠我什么,桃花,你是我生命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我知道你已有了倾心的爱人,我也早不该对你说这样的话,可我还是想说,我还是如同最初一般的爱你,虽然我知道你不爱我,但真的谢谢你,让我知道了何为幸福。”说罢,他的难过统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份解脱。
“南宫,你曾对我说过,无论何时我发生什么事你都会义无反顾的帮助我,今生是我有幸,遇到了许许多多对我这样好的人,你,元澈,都是我最珍视的伙伴,也许我今生无法回报你们的深情,可于我而言,你们的重要丝毫不逊于小轩,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也都是我最值得珍视的亲人。”
“有你这句话,足矣。”
婴儿的啼哭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听到声音,桃其华高兴地轻轻扶起南宫澜对他说道“你听到孩子的声音了吗?”
南宫澜不知是哪里来的孩子,他虽然在桃其华走后决定纳妃,可却从未真的同他人在一起过。
“是谁家的孩子?”南宫澜问道。
“是我和小轩的孩子。”桃其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是那次在南辽的放纵,在李慕轩离开后桃其华才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是你的孩子,快带我去看看。”南宫澜有些激动的说道,桃花的孩子,会是怎样的容貌,他曾无数次的幻想过自己同她的孩子,只是他知道,这一生都不会有的。
“好,我们一同向那里走走。”桃其华不放心南宫澜一人,对他说道。
不待他二人向孩子走去,慕容华已经抱着孩子向他们走来了,她不再是朝堂上那个严肃的太后,此刻她的表情温柔似水,抱着自己的孙儿开心地逗弄着。
“娘,您怎么带着志儿来了?”没想到来人会是慕容华,桃其华有些意外地问道。
“娘听说澜儿醒了,便想着带着志儿来为澜儿沾沾喜气。”
桃其华不知其中的含义,南宫澜微微咳了咳对她解释说道“在我们北地有个民俗,若是有久病之人病情好转了,便带着不满周岁的孩子到他的身边,那么那个生病的人便会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了。”虽然只是个民俗,可在北地却是很有人气,大家都觉得很有效果。
“原来如此,谢谢你娘,南宫虽然刚刚醒来,可气色一直都很好。”
来到他们二人的面前,慕容华笑着逗弄志儿说道“看看这是谁?”
志儿一双小手并没有向他的母亲伸去,而是咯咯咯地笑着向南宫澜的方向伸去,看着他可爱的模样,桃其华笑着说道“南宫,看来他很喜欢你呢。”
南宫澜从未接触过小孩子,许是因为志儿是桃其华的孩子,他竟有些想要抱他的冲动,他问道“我可以抱抱他吗?”
“可是你的身子。”桃其华怕南宫澜的身子会受不住。
“无妨,抱个小娃娃还是能承受住的。”他笑着宽慰桃其华道。
听了南宫澜的话,桃其华与慕容华互看了对方一眼,他们倒是不怕南宫澜会伤了志儿,只是不想让南宫澜太过劳累。
志儿仿似听懂了他们的话,一双小手和整个身子都向南宫澜的方向靠拢,看着他这个样子,慕容华笑着说道“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澜儿的。”说着,她将志儿小心地递向了南宫澜。
南宫澜笨拙地,小心翼翼地接过慕容华手中的小肉球,在他将志儿抱在怀里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如融化了一般的柔软,看着志儿黑白分明的大眼,他逗弄着说道“小家伙,你倒是挺重的。”
话音刚落,志儿一声啼哭将南宫澜惊得不知如何是好,明明还是不会说话的小娃娃,怎地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哭了,他忍不住有些心虚地看向了桃其华,只见桃其华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这个小家伙可是被你弄哭的,既然你们二人这样有缘,那便由你哄好吧。”
看得出,志儿很喜欢南宫澜,所以才会这样的,身为母亲,桃其华自然是了解志儿的。
南宫澜的额头已然有了细密的汗珠滴落,慕容华有些不忍地说道“还是由我来抱着吧,夭夭,你陪澜儿回寝宫休息吧。”
“没事的,我想我可以把他哄好的。”南宫澜笑着看向志儿说道,他觉得自己很喜欢眼前的这个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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