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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粉儿抬眼偷瞄了一眼慕容子然的表情,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又要成炮灰了。
这丫头,就是这般的没心没肺,我什么时候不管她死活了!慕容子然望了眼怀中半睡半醒安静了不少的人儿,叹气着以眼神示意粉儿继续说下去。
“所,所以夫人她就自行掀开盖头,还,还轰走了喜娘,将桌上那些预先备好的子孙饽饽和百合糕那些糕点全吃了,然,然后又叫奴婢去厨房拿些酒菜。奴婢见夫人一天没进食了实在是饿得慌,怕她身子受不了,就,就去了……结果没想到就这会儿功夫,发现夫人不但把桌上的果酿全喝光了,竟,竟然还把房里那几坛添喜庆用的女儿红全喝空了。等奴婢回来时,夫人就已经醉成这样了……庄主饶命啊,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这说着说着,粉儿被慕容子然那张越来越阴沉的包公脸给吓得,忍不住又发颤着猛磕来了几个头。
“好了好了……”慕容子然不耐地抬手制止,要她继续。
“可,可能是喝多了,夫,夫人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后突然醒来急着想……呃,想要找茅房。因为夫人有迷路的习惯这会子又醉成这样,奴婢不放心,所以就领着夫人去了。没,没想到今天庄里人实在多,走了好几个茅房都人满,夫人急得不得了……”
“外面人满为什么不在屋里解决?”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慕容子然虎着脸咬着牙狠狠问道。
话突然被打断,粉儿吓了一跳,慌忙解释:“奴,奴婢该死!奴婢确实找了夜壶想让夫人在屋里……可是没想到夫人一见,一见那翡翠夜壶就……”
下面的话不敢讲了,某粉如今那是相当的悔恨啊。早知今日,当初就拿个普通的出来了,真是欲哭无泪啊……
唉,慕容子然头痛地揉着太阳穴,不用粉儿说下去,他闭着眼也能想象得出醉眼朦胧的懒儿一见到那绿的耀眼的翡翠夜壶,立刻两眼放光流着口水爱不释手地紧抱着不放的场景。
突然想到程苒儿浑身湿漉还有刚才那个夜壶里好像隐约有水声……这绝对是一个相当恐怖的问题!
慕容子然脸色唰的一白,冷着眼阴森森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不要告诉我夫人就这样一路捧着个夜壶上茅房,再……”
“没没没!绝对没有!”聪明地领会到慕容子然的意思,粉儿急忙摆手:“夫人一直咬定那就是个漂亮的酒壶,所以进茅房前托奴婢好生保管,绝对没有将夜壶带进去!”
吁……暗自舒一口气,慕容子然脸色稍稍放缓:“行了,不要再废话了,说重点。”
“是!”恭敬地点点头,粉儿继续说道:“夫人因为在茅房外等久了心里急,所以一看有人出来便着急着要跑进去,结果一不小心就,就滑了一下,摔摔摔了……”
天知道,粉儿已经绞尽脑汁用尽自己平生所学想要尽量委婉地阐述这一事实了,可是看某人的表情,貌似还是不是很成功啊
“因为是摔,摔在那个里面的,所以奴,奴婢就,就只好赶紧带夫人去沐浴更衣了……”再再偷瞄一眼慕容子然,嗯,还好,没有要直接运功出掌把自己给劈了的意思,小松了口气继续再接再厉,争取一口气说完,早死早超生:“可是本来洗得好好的,夫人却突发奇想想要那个酒壶,呃,是那个夜壶,就,就是那个壶一起洗了,后来玩着玩着又突然想学游泳,所以折腾来折腾去的,最后全都湿透了……”
唉,这的确是她的风格,慕容子然估计自己今天把这一生要叹的气都给叹完了。突然不想再追究谁的过失了,只要她没事,就都好。
有点无力地摆摆手想挥退粉儿,却又想起什么重要的事似的再次将已经喜出望外迫不及待想落跑的粉儿又给叫了回来,严肃而威胁性地叮嘱道:“今晚的事若有你我之外第三个人知道,你知道该怎么办。”
“是,奴婢今晚什么也没看见,夫人一直好好地在新房里呆着。”粉儿头皮发麻心里暗暗叫苦,刚才动静闹得这么大,谁知道有没有人无意中瞧见啊。这样想着,却还是要小心翼翼地应承着:“那庄主,奴婢就先告退了。”
“慢着!传我令下去,涟漪山庄从此禁止使用夜壶,通通给我毁掉!一个都不要让我再看见!”慕容子然恶狠狠地下令着,眼睛还不忘泄愤似的狠瞪几眼怀中人儿睡着了却还紧紧抱着的那啥。
唉,一个漂亮的夜壶引发了涟漪山庄全庄上下几百几千个夜壶的血案,这便是传说中的是红颜祸水哟
某粉不禁打了个寒噤,妈呀,夫人这下可真把平时温文尔雅的庄主的真实本性给全逼出来了。
“是!”擦了把冷汗不敢再多想,粉儿屈身行礼后,挪着两条阵阵发软的腿逃命似地匆匆退下。临走前,还不忘把角落里那只相当不识趣的某笨也给顺道拎走了。
屋内终于只剩一派和谐的宁静,洞房,花烛,新娘……
“懒儿?”低头试探性的拍拍她粉嫩的小脸蛋。
“唔,讨厌……”砸吧着小嘴,某苒厌烦地挥苍蝇似的拿小手在脸侧无意识甩了几下,然后抱着某壶在慕容子然怀中重新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看来这丫头今晚真要抱着这该死的东西睡觉了。
清甜的酒气,红扑扑的脸颊,粉嘟嘟的樱唇……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诱人,可惜竟然有得看没得吃,唉,这世上还有比自己更不幸的新郎吗?望着怀中睡得没心没肺的小人儿,慕容子然摇摇头划出一抹苦笑。
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头吻上了那个小小的微张的看起来甜美至极的小红唇,发泄不满似的狠狠地缠绵蹂躏了一番后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宠溺而满足地望着那个睡梦中的小人儿本能地将空气急急地吸入口中。
真不知道等明天这任性的人儿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抱着个夜壶睡了一夜,将会作何反应?
开始有点期待了……
“咕咕……”洁白无暇的信鸽在束缚解除的刹那间展翅,扑腾着天使般的羽翼迫不及待地朝湛蓝自由的天空飞去。
纯洁的白,暖人眼的蓝,真是叫人可望不可即的属于自由的绝美颜色,真是太美了。
站在窗边半眯着凤眸仰望,直至那抹令自己羡慕的雪白消失于苍穹之中,慕容子然才微扯着些许苦涩的唇角低头打开一卷小小的信条,然后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讶异转头望向书案旁似笑非笑的司楚南:“东藩?睿亲王的封地?”
“是啊,很惊讶吧?”司楚南努努嘴,随性地拿起桌案上的几册公文翻看着:“我本想早点告诉你的,但后来想想还是等伯达确定了飞鸽传书过来比较妥当。”
用冰掌将信条震得粉碎,慕容子然抽身在一旁的虎皮椅上坐了下来,沉吟许久才开口:“消息确实可靠吗?之前不是说紫焰斩所在不会超出皇城管辖范围吗?为何如今一下到了东藩?”
司楚南耸耸肩,显然也有些疑惑不解:“我也是因为纳闷,才会命伯达亲身入东藩求证的。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如果紫焰斩真就藏在天子脚下,那以你父皇派出的那支庞大黑护卫搜寻兵力,怎么还可能轮得到我们去找?”
兴许是觉得有理,慕容子然喝着浓茶沉默倾久并未再提出什么质疑,只是眉宇深锁有种说不出的忧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下书册,司楚南了然地挑挑眉,轻巧地一跃在慕容子然身旁坐下,痞笑着一脸诡秘:“百日之期因那丫头已经耽误了半月之久,圣命不可违,你在近日内必须启程回帝都不可再耽搁了,是在考虑这个问题是吧?”
慕容子然不置可否,继续风轻云淡地低头品茶。
“行了,你就别装啦,想让我帮忙亲自代劳跑一趟就直说嘛。”司楚南哥们儿气十足地伸手拍了拍慕容子然的肩:“呐,我已经想好了。我和你们一道起程,临到帝都与梅城边界那个交叉路口之时,我们再分道扬镳,你带着苒儿和暮烟继续往帝都方向走,而我直接拐道入周界口,直奔东藩。怎样?够周密了吧?”
“为何一定要绕道与我们同路?自行一道岂不更快?”有意无意地刮着杯盏中茶沫子,慕容子然讳测高深地问道。
明知故问!司楚南故作不满地撇撇嘴,委屈得跟小媳妇似的:“小然然,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梅城那一带现在是哪位主子的地盘……你是信不过我吧?”
“我应该信得过你吗?茶已凉,碧眸幽深,似犹豫似欲果决。
“哟,咱好歹也算患难与共过,你说这话可真叫人伤心。”没想到慕容子然会这么直接,司楚南一愣,尔后放荡不羁地笑开了:“再说了,我司楚南若有心想进那帝都皇城,你慕容子然也未必真能拦得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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